*Blood on the Horns*:不朽的公牛王朝 纪念穿着23号球衣的神★ [复制链接]

八.无言的还击

1998年2月，春季球员转会交易日又到了。由于皮彭因伤一直不能上场，乔丹孤军奋战，公牛队的成绩和状态都不能让人满意，第6个总冠军显得非常遥远，在这个加强球队实力的最后时刻，人们都在猜测公牛队将作出怎样选择。克劳斯作为总经理，应该要让球队的实力得到补充吧。可是转会交易的结果令所有的人大吃一惊：克劳斯宣布：公牛队将替补前锋贾森.卡菲和勇士队的大卫.沃恩进行交换！

不论克劳斯怎样解释他送走卡菲的用意，这都不是一桩好交易。在公牛队的两年里，卡菲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身体素质非常好，篮板球、内线防守都很出色，由他出任罗德曼的替补，公牛队的板凳深度才具有内线优势，而沃恩只是一个表现平庸的选手，他对公牛队的第二个三连冠是没什么用的。

　　乔丹对这桩转会非常生气：“贾森是我们当中的一分子，他是一位年轻、很有天赋的篮板高手，把他送走，简直是在蓄意拆散公牛队的夺冠阵容！”

　　球队内部许多人都对这桩转会不解，训练师沙菲尔说：“在球队状态不好时，送走一个重要的替补选手，换来一个没用的球员，这种转会动机让人怀疑。球队内部都在议论‘两个杰里’在搞什么名堂，有些球员甚至认为，‘两个杰里’不想让乔丹和杰克逊再拿冠军了。”

　　有口难辩的克劳斯觉得自己是这桩转会最大的苦主，因为杰克逊在关键时刻玩弄了他。事前他和教练组商量过此事，温特、汉布伦两位助理教练坚决反对，但杰克逊却不置可否。会后，克劳斯悄悄地给杰克逊打过一个电话，杰克逊同意了交换卡菲的提议。克劳斯没有想到在交易完成之后，杰克逊面对新闻界诘难，总是闭口不谈，被追急了，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交易球员是球队管理层的事，我没有权力作出任何决定。”

　　赛季结束之后，这桩转会被看作是克劳斯一生中最愚蠢的选择之一，尽管后来公牛队和勇士队的辛普金斯续约，多了一个内线选手。克劳斯把卡菲转卖出去，主要是从经济利益上权衡的，卡菲在1998年夏天将成为自由人，公牛队要留住这个很有前途的年轻选手，必须和他签一份长年高金额的合同，而这是克劳斯难以接受的。除了乔丹和皮彭，公牛队没有和球员签过6年以上年薪超过400万美元的大合同，克劳斯和劳恩斯多夫对加内特那种年轻球员索要高额薪水的事恨之入骨，现在皮彭和卡菲到了等待球队续约的时刻，既然皮彭不能动，那么把卡菲换出去，多少还能得到点补偿。基于这种考虑，克劳斯决定用卡菲和沃恩交换，并且还得到了两个第二轮的选秀权。同时克劳斯觉得布莱尔大有进步，完全可以取代卡菲留下的空档。

　　克劳斯得到杰克逊的默许后，大胆地完成了这次转会，他知道芝加哥的传媒又会对公牛队进行轰炸，不过“既然杰克逊没有反对意见，他也要对自己的意见负责”。克劳斯没想到杰克逊在这时候闭口不谈。“他背弃了这支球队，背弃了我。尽管他和我已经不是朋友了，但这是球队共同作出的决定，菲尔应该向媒体解释。”

　　半年之后，当杰克逊离开了公牛队，他回忆起这件事时，承认自己当时的确不愿帮克劳斯：“我很喜欢卡菲，但我知道他在公牛队不会有出息。‘两个杰里’从来都不会和球员爽快签约，而卡菲对管理层的许多决定都很有意见，遇上这种情况我怎么会不同意放他走？可杰里将卡菲送走，是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我怎么替他解释？我为什么要替他解释？难道要我帮他说谎？”

　　杰克逊的无言让克劳斯狼狈不堪，把卡菲送走让公牛队内部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克劳斯的动机，杰克逊心里很高兴，在和克劳斯的斗争中他稳占上风，不用开口就让克劳斯撞得鼻青脸肿，不过他对克劳斯的恨意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杰克逊日记

　　杰克逊有个爱记日记的习惯，他研究过佛教，对心理学也很有兴趣，总喜欢把自己的思想用文字记录下来。《芝加哥太阳时报》的记者特兰德知道杰克逊这个习惯，他向杰克逊建议，将1997—98赛季季后赛的日记整理成文章，发表在ESPN体育杂志上。杰克逊本来不同意刊登日记，可特兰德和他关系不错，且ESPN体育杂志也许诺在刊登节选的日记之前，会把清样让杰克逊过目，让他本人决定哪些内容可以公开，哪些必须删除，杰克逊最终同意了这个出版计划。

　　4月25日，季后赛阶段的第一期ESPN体育杂志出版了，由于时间太紧张，杰克逊没有时间来审阅这一期日记，他和克劳斯之间又一场大规模战争由此爆发。

　　杰克逊本来是想利用日记来阐述对克劳斯管理球队方法上的不满，可当他翻开这一期杂志时，他知道麻烦来了：他在日记里发泄了对克劳斯个人的厌恶，他这样写道：“我想教会杰里怎样管理一支球队，我准备把《傻瓜都能当好总经理》(一本美国畅销书)送给他，可后来一想，这本书对他来讲也许太深奥了”，“一年来他做的一切就是拆散公牛队：他要卖走皮彭；他一再声明‘这是杰克逊在芝加哥的最后一年了’；他说‘是球队集体赢得总冠军的’；他甚至已经布置好了谁来接替我——上周他女儿结婚，连老温特都不请，却邀请了‘粉头’弗洛伊德到场，这不是告诉大家谁是公牛队下一任主帅吗？总之，他根本不想拿第6个总冠军。”此外，杰克逊的日记里还谈到了自己的婚姻危机，自己暗地里企图赶走哈里斯或范甘迪，成为湖人队或尼克斯队的主教练等不为外界所知的隐私。

　　这些未经删节的日记对杰克逊“禅宗大师”的形象是很大的打击，更不利的是，他给了克劳斯正式攻击他的理由。

　　两天后，克劳斯对芝加哥的记者说：“当你知道有一支枪从背后瞄准着你时，你根本不用担心结果是什么。”然后，他还专门和《芝加哥论坛报》的一个年轻记者谈话，大骂杰克逊怎样在背后破坏他和球队的关系，如何想从他手里夺取球队控制权。同时，克劳斯借用杰克逊在日记里提到的婚姻危机、对大都市球队主教练的渴望，指出“菲尔的品质有问题，我很遗憾没有在多年前看出这些，也许我早就应该帮助他了。”

　　杰克逊对日记事件追悔莫及，第2期的ESPN体育杂志上，他的日记变成了一篇“忏悔自白”，他声称“不应该在工作压力过大、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写日记”，但这只是对个人形象的弥补，并没有否认他对克劳斯的攻击。两个相交近30年的朋友走到这一步，变成了无法和解的敌人。这时公牛队的夺冠征途还没有结束，杰克逊必须和克劳斯合作下去。公牛队内部的旁观者对他俩这种既斗争又合作的微妙关系感到很可笑：“也许是摩擦力产生了公牛队前进的动力”。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杰克逊和克劳斯就像一条河的两岸，虽然被河水分开，但有一座桥将他们连接了起来，这座桥就是76岁的温特。

　　人人都以为温特的最大贡献是设计“三角进攻”战术，但没有谁想到温特和杰克逊、克劳斯之间也存在一个“三角”，这个三角保持了公牛的稳定。温特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一个老人，他的个性以及他和乔丹、罗德曼的关系，是公牛队的另一段故事。

九.教练温特的习惯

在公牛队，温特是一座桥梁。半个世纪的经验以及“三角进攻战术”，没有人不尊敬他。在克劳斯和杰克逊的斗争中，许多信息的传递、指令的执行都是由温特来担任中间人——他从1959年就和克劳斯相识，同时杰克逊对他也非常信任，所以温特的存在维护了公牛队的稳定性，连罗德曼也对温特言听计从，每天跟着他练习10分钟的胸部出手传球和罚球。可乔丹和温特的关系却很冷淡。温特在公牛队当了乔丹13年的教练，但两个人没有任何私下的交往，连交谈的次数都不多。

很多人以为是杰克逊成为主教练后采纳了“三角进攻战术”，从而导致乔丹对温特很反感，因为“三角战术”约束了乔丹的控球时间，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老温特的童年时代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时代，他的生活习惯以及篮球理念和乔丹有着巨大的差别。温特从来不认为公牛队是因为乔丹而伟大，他一直强调：“篮球是一项5个人合作的集体运动”。温特说他用了3年时间才“适应和乔丹呆在一起的生活”，虽然温特从来不解释为什么难以接受乔丹，但公牛队里每个人都知道，温特一直认为乔丹太个人主义，这和他的篮球哲学相反。乔丹从不否认他对温特的尊敬，但他常常取笑温特，因为这个老头的许多生活习惯是公牛队队员们难以接受的。

　　“用吝啬来形容温特，这也许还不够恰当，”，前公牛队训练师沙菲尔说，“他经历过大萧条时代的痛苦，所以他对物质财富看得特别重。”温特在公牛队的薪水非常高，这是杰克逊走后他继续留在芝加哥的主要原因。温特的节俭到了一般人无法想像的地步：每天吃饭时，他会盯着身边的人，如果有谁漏了一块蛋糕或奶酪，他会毫不犹豫地吃掉；乔丹每次比赛前都要拆一双新鞋上场，温特会在他上场后把鞋盒子从乔丹的更衣间里拿回家；每次新闻发布会后，温特会把记者留在桌上的报纸都捡起来，这样他又可以节省当天买报纸的钱。

　　乔丹对温特感到不可理解，因为温特早就是个百万富翁了，所以乔丹常在训练时嘲讽温特，有时甚至会闹些恶作剧。1998年春天的一次训练中，乔丹溜到温特身后，突然把他的短裤给拉了下来：“我们想看看这个吝啬鬼会不会买内裤。”不过这种取笑的次数并不多，乔丹心里还是很尊敬他，只有一次他和温特真正冲突了起来。

　　1998年4月，公牛队在季后赛第一轮和新泽西网队交锋，乔丹又进入了他的精神紧张期。在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他向自己的更衣间走去。

　　乔丹有个习惯：每场比赛前都是公牛队最后一个进更衣间的，他要先洗个澡，换上球衣，然后在更衣间里默默地呆一会儿。这时谁都不能打扰他，因为乔丹正在为比赛作准备。克劳斯有一次误闯更衣室，打扰了乔丹静思，结果被乔丹大骂一番。但这次乔丹走近更衣间时，却发现温特坐在他的位置上，兴致勃勃地和两个记者聊天。

　　温特以为乔丹已经上场了，所以来找乔丹留下的鞋盒子，正好两个记者溜进来，他便开始接受记者的采访。乔丹站在更衣室中央，不耐烦地看着温特，但谈兴正浓的温特根本没有起身走的意思，于是乔丹拿出了一双新鞋，大声地问温特：“德克斯，你要这个吗？”温特点头说要。乔丹笑了笑，低头看看盒子，然后把它扔在地上。尽管乔丹平素对队友很严厉，但对教练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带有侮辱性的举动，温特一声不吭，掉过头去继续和记者谈话，乔丹极不情愿地用皮彭的更衣间换上了球衣。

　　这件小事发生后的一个月内，乔丹和温特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东部决赛与步行者队的第7场比赛前，乔丹和温特才勉强地握了握手。

　　“三角进攻”

　　对“三角进攻战术”，乔丹从来都给予高度评价，但“三角进攻”是不是公牛队夺得6个总冠军的主要原因？这是乔丹一直在回避的问题。如果说乔丹和温特之间存在矛盾，那就是对篮球的理解。在杰克逊刚开始使用“三角战术”时，乔丹是这种战术的最大障碍。

　　“三角战术”的意义就是让所有的场上球员都参与到进攻中来，让球和球员都在不停的运动中完成进攻。可在公牛队，乔丹是最锋利的进攻武器，每次他拿球在手，就是要得分，“三角战术”要求乔丹把球分给其他队友，但队友们的能力无法和乔丹比，乔丹心中总是有疑虑：“如果投篮命中的机率是一种赌博，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所以在乔丹早年，他总是一个人在场上单干，这为NBA带来了许多经典之作，连伯德在乔丹得了63分后都惊叹“乔丹是上帝的化身”，可乔丹高得分的场次并没有为公牛队带来更多的胜利，在他得分过60的4场比赛中，公牛队只赢了一场，乔丹也老是被人批评“爱独食”。

　　乔丹不愿意接受这些批评，即便是在“三角战术”已经非常娴熟的1996—97赛季。1997年3月，公牛队和76人队相逢，乔丹拿下24分后胜局已定，他下场休息，看到76人队新秀艾弗逊一人单干拿下40分，乔丹问身后的记者：“我当年也像他这样自私吗？”记者们都不回答，隔了好一阵子，一个记者答道：“艾弗逊的传球可比你当年要多。”乔丹脸一下子涨红了，后来再也不和这个记者说话。

　　杰克逊清楚公牛队拿冠军的关键是让所有的队员参与进攻，从而分散乔丹的压力。但乔丹的个人能力实在太强，有的晚上，当他进球感觉良好时，要让他分球给别人很难。于是杰克逊不断地做乔丹的工作，让他“带动起所有人的积极性夺取总冠军”。到1991年春天，乔丹才逐渐接受了“三角战术”，公牛队也开始了总冠军历程。不过这时的“三角战术”总会为乔丹留下充分发挥的空间，这和温特30年前带领堪萨斯州立大学击败不可一世的张伯伦时运用的“三角战术”已经有很大区别了。

　　当1995年乔丹复出，公牛队却在季后赛被魔术队淘汰后，温特对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战术失去了信心。他嘱咐杰克逊去问乔丹，这套战术还管不管用，因为乔丹不断抱怨自己投篮机会太少。乔丹的回答让温特一晚没睡着：“这是公牛队的脊梁。失败只是运用得不好，我们必须依靠‘三角进攻’夺回总冠军。”

　　乔丹虽然这样说，可他从来没有向温特请教过任何关于“三角进攻”的问题，甚至连互相交流都没有过。温特对这种自己推销了一辈子，最后在杰克逊手中发扬光大的战术很自信，可是他也承认没有乔丹，他的“三角战术”很难成功。杰克逊的助手克莱门斯曾在小牛队用过“三角战术”，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最后卷铺盖走人到CBA去当教练；安吉刚上台时也用这种战术，结果太阳队差点进不了季后赛；温特本人70年代在火箭队当主教练时也推行“三角进攻”，可最终是失败。温特从乔丹的冷淡中，觉察到了乔丹的微妙心理：乔丹知道“三角进攻”能调动起所有队员的积极性，能发挥出公牛队最大的潜力，但乔丹总是觉得“三角进攻”对他的个人能力有制约。乔丹对“三角进攻”的感情，就像他和温特的关系一样，既近又远。

　　到了第6次冲击总冠军的1997—1998赛季，公牛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皮彭受伤需休养两个月，朗利受伤无法稳定发挥，库科奇的状态时好时坏。主力阵容无法保证的公牛队，在整体战术上遇到了巨大挑战：如果继续运用“三角战术”，布莱尔、科尔这些队员能力有限，很难让他们打出流畅的进攻，在战术变动不大的第一阶段，公牛队战绩很差，揭幕战就输给了凯尔特人队，杰克逊用“我们像一辆破旧货车”来形容当时的窘况。

　　公牛队在内忧外患中开始了这个赛季，怎样调整好战术是杰克逊和乔丹不能逃避的问题。

十.调整“三角进攻”

没有皮彭，公牛队最大的问题在进攻，乔丹表现依旧神勇，而且还越来越聪明，从后仰投篮到后撤步后仰投篮就能看出他在用脑子和年轻的敌手对抗，但公牛队其他队员进步缓慢，布莱尔对“三角进攻”一片茫然，科尔的防守还是公牛队的一大漏洞，库科奇作为板凳队员常有惊人之举，但作为先发主力，上场时间多了，得分却没有相应地增多。乔丹对球队的这种情况很担心，他知道没有皮彭的公牛队，不可能打出那种凌厉无比的“三角进攻”，公牛队的战术必须进行调整。

乔丹向杰克逊提出了建议，杰克逊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召集助理教练们开会讨论。老温特听到乔丹的意见后，心情很坏，他以为乔丹想把新赛季开局不好的原因推到“三角进攻”战术上。老温特坚信“三角进攻”是奠定“公牛王朝”的基石，乔丹也许是最优秀的篮球运动员，但没有“三角进攻”乔丹不可能拿到这么多总冠军。老年人的顽固使他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不过杰克逊明白乔丹的心思：这个时候的问题不是讨论哪种战术管用哪种战术过时，我们要的就是胜利和第6个总冠军。在其他队员不能挺身而出承担责任时，乔丹要发挥出他那巨人的能量，独自挽救球队。

　　为了球队利益，老温特同意了乔丹的建议，公牛队的打法做出了调整：前三节的比赛以“三角进攻”为主，第四节的打法视情况来定，如果公牛队被对手领先或者比分咬得很紧时，乔丹可以自由发挥，控制所有的投篮机会。

　　因此在1997——98赛季第二个月的比赛中，人们又看到了已经渐渐陌生的画面：乔丹在公牛队第四节落后的情况下，一个人包揽了几乎所有的进攻机会，这和10年前的乔丹是多么的相似。乔丹的投篮命中率在下降，并且每一次投篮都要面临双人包夹防守，这时乔丹为了胜利会一次又一次地强攻内线，或带球上篮，或从底线突破。这样的进攻，成功率比远距离发炮自然高得多，还可以赢来许多罚球机会，但“飞人”已经35岁了，这样的玩命，对他而言，是多么的艰难。

　　“他生来就是为了胜利，”队友布伊奇勒说，“没有斯科蒂(皮彭)，‘三角进攻’很难发挥，迈克尔不可能一个人既负责进攻得分，又要带动起所有队友。因此他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办法来争取胜利：直接攻击对方篮下。这看起来和10年前那个乔丹很相似，但现在他是在用心打球、冒着身体受伤的危险来追求胜利。”

　　孤独的乔丹用自己的斗志帮助公牛队走出赛季初的困境，“三角进攻”战术经过重新修正后——不管温特高不高兴——为公牛队带来了胜利。但这种战术调整为评论家们带来了一个新话题：公牛队到底为篮球运动带来了什么新东西？

　　一些媒体以公牛队改变打法为由，说公牛队为NBA的最大贡献是创造了一个经济繁荣和偶像崇拜的时代，在战术打法上并没有新贡献。这些舆论让温特心神不宁，幸亏在1997年圣诞节前公牛队主力后卫哈珀对“三角进攻”作出了一番精辟的解释：

　　“这的确是一种很古老的战术，现在我们也许只能在NCAA女子比赛中看到它的成功，但它把握住了篮球的本质。球和球员必须处于不停的运动状态，通过传递、运动来完成进攻，这种战术很可能是未来篮球的雏形，‘三角战术’发展到极致，也许不会明确区分球员的场上位置了，如果我随着进攻三角的移动进入内线，那么我将像一个中锋一样在篮下活动，如果我在禁区边上活动，那么我必须像个前锋一样准备投篮。‘三角进攻’要求场上5个队员都很全面，不会让某一人时时控球。我想这也许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篮球。”

　　然而公牛队的“三角”离哈珀想像中的二十一世纪篮球很远，至少他们还缺了皮彭这一个角，而皮彭似乎不愿意回来助阵了。

　　皮彭的问题

　　1997年的12月，公牛队开始了西部的连续作战，皮彭也随队出征，不过他的伤还没好，不能上场。公牛队第一场比赛输给了太阳队，罗德曼在比赛前一天跑到奥兰多去听“滚石”乐队的演唱会，晚上还在拉斯维加斯豪赌了一番，结果在比赛中表现失常，公牛队情绪相当低落。第二场比赛是和弱旅快艇队角逐，乔丹孤军奋战，拿下49分，但公牛队经过两个加时赛才勉强获胜。

　　比赛结束后，《每日先驱报》的记者麦克蒂尔来到公牛队更衣室，他发现皮彭一个人坐着，于是走过去和皮彭聊天，没想到平素话不多的皮彭张口就对他来了一句：“我受够了，我不想再为芝加哥公牛队打球了，我希望他们把我交换出去，我不会再为这支球队上场比赛的。”哈珀正好站在皮彭身边，他以为皮彭说错了话，走过来和皮彭开了几句玩笑，皮彭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头来对麦克蒂尔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请记住我的话，我不会为公牛队打球了，你可以把它写到文章里去。”

　　接着皮彭又和哈珀说笑了起来，说自己会被交易到哪儿去，是菲尼克斯还是洛杉矶。麦克蒂尔不久离开了更衣室，感觉非常兴奋，因为像他这样的小报记者是很难挖到这样重要的消息，不过麦克蒂尔不敢相信皮彭的话，生怕皮彭会出尔反尔。于是第二天，他又跟着公牛队前往萨克拉门托。在和国王队比赛之前，麦克蒂尔在走廊上遇见了皮彭，皮彭第一句话就是：“那篇文章你写了吗？怎么我在报纸上没见着？”麦克蒂尔小心翼翼地问他：“斯科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皮彭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替他们打球了。”

　　麦克蒂尔没有观看公牛队这场比赛，利用上半场时间在新闻办公室把皮彭的话整理成文章，迅速把这条特大新闻传了出去。当下半场比赛还剩7分钟时，公牛队大局已定，杰克逊悠然自得地坐在场边观看比赛，这时温特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菲尔，杰里刚才告诉我，斯科蒂对新闻界说，他再也不会为公牛队打球了，他要求球队把他交换出去。”杰克逊大吃一惊，回过头向看台上的克劳斯看去，克劳斯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两分钟前，已经有人告诉他，洛杉矶的RTHS电台播放了这条最新消息。

　　杰克逊的心情本来就很恶劣，球队战绩不佳，罗德曼正在捣乱，常规赛季的希望就寄托在皮彭归来了，皮彭突如其来的这个声明，让他坐立不安。在出征西部之前，保守而悲观的温特问过杰克逊，公牛队本赛季的常规赛成绩是多少，杰克逊说如果皮彭休养两个月就归阵，那么他们还能取得60场胜仗，当时温特就不以为然，认为公牛主力太老，替补深度不够。现在皮彭干脆不干了，杰克逊觉得60胜的目标不可能实现，6夺总冠军的希望也更加渺茫。

　　在1997年9月，皮彭和克劳斯发生过一次冲突，当时皮彭准备在联合中心体育馆举办自己的慈善篮球表演赛，没想到克劳斯给他发了份传真，说皮彭本人“绝对不能上场比赛”，因为皮彭脚部的伤势很严重，手术还没动，如果上场的话，克劳斯要对他进行罚款。皮彭对这种炫耀权力的行政指令非常讨厌，说过“再也不替克劳斯这种混蛋打球了”，不过他后来又否认了自己的话。这回皮彭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和克劳斯决裂，可他为什么选择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呢？皮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和克劳斯闹翻的？仅仅是因为钱吗？乔丹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十一 忠诚得到回报

杰克逊在皮彭发誓“不为公牛队打球”后第二天才知道，皮彭的经纪人也来到了洛杉矶，并且还对皮彭说，这个赛季之后克劳斯将开始“重建工程”，皮彭肯定得不到一份新合同。皮彭本来受伤病困扰，心情恶劣，受到这种刺激，更加深了他对公牛队管理层的痛恨。

　　人人都以为皮彭的反叛是对自己薪水的不满，作为“NBA50位最伟大球星”之一的他，在1998年全联盟的薪水中只排在第122位，这显然和他的价值与贡献极不相称。不过皮彭并没有把金钱当作第一位的选择，皮彭和克劳斯的决裂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两个杰里”对他的态度。

作为一个从阿肯色州偏远的小城市里奋斗出来的球员，皮彭是个思想很传统、性格十分内向的人，他非常希望能够永远在一支球队效力。可是他的忠诚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每个夏天，皮彭都会听到各种关于公牛队将把他转卖的传言，这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乔丹对皮彭的心情非常了解：“斯科蒂非常珍惜自己在篮球史上的地位，他想要在公牛队度过自己的职业生涯。斯科蒂觉得，在一支球队效力终生的人具有最高贵的品格：忠诚。”皮彭自己也说过：“我想在公牛队效力到退役的那一天，我愿意高高兴兴地离去，而不是被人赶走。”因此，尽管不相称的工资一直在干扰着他的情绪，皮彭还是认真地履行着职责，然而忠诚的回报却是一次次的商业交易企图，坎普、沃克，都是克劳斯放弃皮彭的理由。

　　在乔丹第一次退役的14个月里，是皮彭出任公牛队的领袖，可让他心寒的是“两个杰里”对他无私的奉献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在和快艇队比赛之后，公牛队下一站是萨克拉门托，他们轻易地打败了国王队，前往西雅图挑战超音速队。西雅图是一个敏感的地方，因为克劳斯几乎把皮彭和前超音速前锋坎普进行了交换。这时公牛队每个人都知道皮彭“不为公牛队打球”的新闻，下了飞机，有两辆大巴前往酒店，克劳斯本应该坐另一辆大巴，可他怀着“我是球队总裁”的心理坐上了球员的大巴，意志消沉的皮彭喝了很多啤酒，他压抑多年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杰里.克劳斯，你为什么不和我续约？你为什么不把我转卖到其他球队去？”皮彭在后座大声吼叫。在克劳斯眼中，皮彭不是乔丹，他毫不退让地和皮彭吵了起来。这是3年来，皮彭第一次和克劳斯说话。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皮彭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咒骂克劳斯怎样“背叛”他，怎样拿他做“快餐店里的热狗”一样对待，克劳斯的回答让皮彭和乔丹几乎同时站起身来：“你不就是这么个东西。”

　　皮彭坐当晚的飞机独自回芝加哥去了。连杰克逊和乔丹都不知道，他这一去是否还会回头，但他们都知道，没有皮彭就没有第6个总冠军。为了把倔强的皮彭拉回来，杰克逊和乔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会儿说皮彭“太自私”，一会儿又说“我们很需要你”，不过作用最大的人，还是不起眼的哈珀。

　　在皮彭效力公牛队12年间，格兰特和哈珀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乔丹和皮彭亲如兄弟，但乔丹是个爱发号施令的大哥，朴实直率的哈珀却和他无话不谈。是哈珀陪伴皮彭度过了他这一段最痛苦的岁月。哈珀和皮彭在一起时，从不提起克劳斯，也从不直接劝说皮彭回来参加比赛，他只是陪着皮彭进行恢复性训练，不断和他聊杰克逊“珍惜此刻”的禅宗教义。

　　皮彭终于回心转意，1998年1月11日的联合中心体育馆，他在这个赛季第一次穿上33号球衣出现在球场上，满场的观众用持续了6分钟的掌声迎接他回来，芝加哥上空的一片阴云终于淡去。

　　克劳斯的挑战

　　皮彭归来后，公牛队的攻防系统恢复正常，“三角进攻”的威力发挥出来了。在二月的全明星赛之前，公牛开始了第二次西部之旅，这回他们最重要的比赛是和爵士队的第二场交锋。由于此前主场公牛队输给了爵士队，而隶属于东西两个不同联盟的球队在常规赛季只有两次交手机会，所以这场比赛对公牛和爵士在常规赛季胜率相同情况下，季后赛能否拥有主场优势至关重要。已经走上正规的公牛队志在必得，而那个讨厌的克劳斯没有随队出征也使球员们的精力更加集中，可是就在这场比赛前一天，克劳斯发表了他那著名的“挑战宣言”。

　　克劳斯是接受《芝加哥论坛报》记者米歇尔采访时发表这番话的：“杰克逊下个赛季肯定不会继续担任主教练了，迈克尔说过杰克逊不当主教练他就不打球，我们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主意。”关上杰克逊回来的大门还只是克劳斯谈话的一部分内容，他直接表示了对乔丹的看法，“我们也许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同迈克尔好好谈谈这些问题，他必须认识球队的情况，理解球队发展的规划。我们要搞清楚本赛季结束后，哪些人要走，我们在薪金上限下还留有多大的空间。公牛队的重建工程已经不是一个疑问了，当然，我们希望迈克尔能留下来，但他必须为另一位教练打球。”

　　米歇尔从克劳斯的话里听出了克劳斯想全面控制公牛队的企图，于是进一步盘问“重建工程”，愚蠢的克劳斯果然上当，他说乔丹每年3000万的工资“是我们重建公牛队的一大障碍，由于这份工资的存在，我们没办法和一些年轻的自由球员签约，这样很难提高公牛队在未来岁月的竞争能力。还没有哪支NBA球队面临过这种问题，我们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克劳斯的这次谈话激起了轩然大波，毫无疑问，人们都知道他在“赶乔丹和杰克逊”，不论克劳斯日后如何解释，他都摆脱不了“解散公牛队”的骂名。而这次“挑战宣言”的直接后果就是扰乱了公牛队军心。乔丹和他的队友们在与爵士队比赛前一小时知道了克劳斯在芝加哥的所作所为，他在赛前对记者说：“克劳斯知道我不会为另一位教练打球，在半年前我就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菲尔走，为什么不留下一位真正的教练，一位球员的教练。现在公牛队的情况很复杂，他们必须作出最后的选择。”

　　公牛队在场上的表现很混乱，在领先24分的局面下，公牛队再次输给爵士队，失去了季后赛对爵士队的主场优势。

　　没有人会想到克劳斯会在公牛队节节胜利的时候，在常规赛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前，说出这种破坏球队团结的话来，连劳恩斯多夫都对克劳斯的话非常生气。其实克劳斯是在皮彭回来之后才决定要表明立场的，他发现这支球队的控制权又落到了杰克逊和乔丹手中，而他这个总经理却成了一个多余的人物。克劳斯对自己的“挑战宣言”一点都不后悔，他甚至为施展出了自己的权力而感到骄傲，但他太轻视乔丹了，他不知道乔丹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进行还击。

十二.乔丹开始还击

乔丹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一颗明星，在群贤毕至的全明星赛上，他可以选择一种最具影响力的还击方式：1000多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在等待着他。

　　乔丹当时得了重感冒，全明星赛对他的诱惑力已经不大了，但他还是风尘仆仆地从盐湖城飞到纽约，并且主动地在无数只话筒前吐露心声：

“我还没有看到隧道另一头的曙光，”他那低沉的嗓音让所有的记者屏住了呼吸，“公牛队的管理层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当我们走完这条隧道时，出口会出现‘剧终’两个大字。”乔丹悲伤的口吻让人震惊，难道伟大的“公牛王朝”真的走到了“剧终”时刻？马上就有人问他，克劳斯和球队的矛盾症结何在？

　　“从表面上看，克劳斯和菲尔存在个性冲突，换个环境，他们是不可能相处10年并且取得如此巨大成就的。但真正的原因是控制权的争夺，控制这支球队，控制这支球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菲尔是个完美无缺的教练，但克劳斯不愿意看到有这样一个深受球员欢迎的教练存在，他认为只有自己才够格控制这支球队。”

　　那么克劳斯和杰克逊的冲突，是否超出了劳恩斯多夫的控制范围，“请相信我，这支球队是劳恩斯多夫的产业，没有他的默许，克劳斯什么话都不会说。”

　　杰克逊是不是真的“越来越傲慢自大了？”

　　“事实很简单，他已经受够了克劳斯的控制欲。克劳斯几天前的讲话让我太吃惊了，不过回过头来想一想也很正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感觉到球队的发展势头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就会不顾一切后果进行干涉。他不管公牛队现在离第6个总冠军还有多远，他不管这些话对球员的影响有多么坏。”

　　乔丹和记者们整整谈了一个小时，反复强调“如果菲尔不回来，我绝不会为另一位教练打球”，在现场的人听来，这不啻于是乔丹的退役声明。谈完之后，乔丹上场比赛。这天晚上，他轻松地拿下了23分——和他的球衣号码一样的数字，给“乔丹接班人”科比.布莱恩特上了扎实的一课，并且帮助东部明星队打败西部明星队。

　　全世界的球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乔丹在全明星赛上的表演，他们不知道乔丹参加全明星赛的原因，也不知道公牛队的内部斗争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但第二天早上，喜欢搬弄是非的《芝加哥太阳时报》把乔丹接受记者采访的全部讲话刊载了出来，“两个杰里”又受到了一次沉重打击，克劳斯的背上已经被写上“要赶走乔丹的人”的字条。从来不直接参与公牛队内部斗争的劳恩斯多夫终于坐不住了，他不愿意让克劳斯的控制欲毁掉其10年来苦心经营起来的公牛队商业价值，于是劳恩斯多夫发表了一份正式声明：

　　“所有关于公牛队前途的讨论都是不成熟、不切实际的。作为这支球队的最大股东，我认为现在大家该做的只有一件事：争取第6个总冠军。”这份公告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击在克劳斯的脸上。但劳恩斯多夫还是找他谈了一次话，据公牛队内部人士透露，克劳斯挨了一通臭骂，他为劳恩斯多夫干了15年，这是第一次挨骂。

　　然而杰克逊已经对“两个杰里”失去了最后的信任。在克劳斯发表“挑战宣言”之前，他还存有一丝再干一年的想法，不过在全明星赛后公牛队第一次训练时，杰克逊向传媒明确了态度：

　　“要说再见很艰难，但在训练营时，我就知道这个赛季将是天鹅绝唱般最后的舞蹈了。”

　　最后的舞蹈

　　“最后的舞蹈”(THELASTDANCE)是杰克逊对公牛队1997——98赛季后半段的描述，这几个字也成为了芝加哥球迷们1998年春天牵肠挂肚的伤感话题。

　　皮彭在常规赛季接近尾声时，印制了几千件标有“最后的舞蹈”字样的33号球衣，在公牛队每场比赛之前拿出来卖，结果这种球衣成为了公牛队最畅销的纪念品。当时了解公牛队内部斗争的人并不多，球迷们的视线大都集中在公牛队能否第6次夺冠这个焦点上，可“最后的舞蹈”让人们意识到一个时代行将结束，尤其是3月9日公牛队出现在纽约麦迪逊花园广场时。

　　麦迪逊花园广场是乔丹最乐于表现自我的地方，1996年和公牛队续约前，他甚至想过到纽约去打球。这天，乔丹穿着一双红黑相间的旧球鞋出现在场上：飞人鞋第一代！14年前，这双鞋和这双鞋的主人开始了一个改变美国职业运动历史的时代，这天他又穿上这双鞋，并且在球场上以纯“飞人”方式进行表演，这意味着什么？

　　乔丹拿下了42分，公牛完胜尼克斯。什么都比不上乔丹穿上这双旧鞋的表演，他运球上篮，在空中高高跃起后单手大抡臂扣篮，简直就是那个21岁乔丹的再现。球迷们终于感觉到了乔丹的用意：他无声地告诉所有的人，这将是他在麦迪逊花园广场的“最后舞蹈”，用这双第一代“飞人鞋”作自己的舞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球迷的感情从惊诧、惋惜变成了愤怒：谁要把乔丹赶走！杰克逊他知道，这是乔丹对“两个杰里”最好的还击，乔丹是不可替代的，即便克劳斯能够解散这支公牛队，即便克劳斯有能力再塑造出一支冠军球队，但球迷们已经认定是他赶走了乔丹，这个骂名足够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公牛队3月份战绩骄人，不过这种倾情演出有着很强的悲剧色彩，真像“最后的舞蹈”一样，既无可奈何，又做着最后的挣扎。所有的舆论都站在乔丹和杰克逊这一边，直到《纽约邮报》给乔丹和杰克逊带来了新的麻烦。

　　1998年3月21日，这份纽约大报刊载了一篇名为《最后的酬金》的文章，说劳恩斯多夫许诺，如果杰克逊不再公开他和克劳斯的矛盾，公牛队将在这个赛季结束后额外支付杰克逊50万美元的薪水，并且说这个加薪的条件是乔丹和杰克逊主动提出的。

　　文章分析到，联合中心体育馆正在进行豪华包厢的装修，如果这个赛季真是公牛队“最后的舞蹈”，那么很多包厢在下个赛季很可能变成空席。劳恩斯多夫有意让杰克逊闭上嘴，给公众一个“杰克逊可能会回来”的假象，这样公牛队的商业吸引力还能得到保证。乔丹是不能用钱堵住嘴的，但如果杰克逊不说话，乔丹也不会接着跳“最后的舞蹈”了。

　　消息传出来后，立即被双方否认，但乔丹和杰克逊的形象明显被这种传言损坏了，球队内部马上有人出来找麻烦，这个人就是老温特。

　　在温特心目中，金钱和篮球并列第一。杰克逊和克劳斯的斗争，他清楚所有内幕，如果50万美元能堵上杰克逊的口，那么他也要得到沉默的报酬。杰克逊没有想到球队气氛又一次被干扰。只有温特才能让罗德曼好好训练，库科奇、哈珀、科尔等球员也非常需要温特的战术指点。杰克逊向温特仔细解释这条谣言：“我问你，你在公牛队呆了13年，你难道不知道劳恩斯多夫是怎样看待钱的吗？他花出去每一分钱都想着要有一倍以上的回报，他会这样轻易付给我额外酬金吗？”

　　在说服温特的过程中，杰克逊发现球队正在激烈浮动，虽然他们还在赢球。在季后赛即将到来的前夜，公牛队不能够再被任何干扰搅乱军心。杰克逊用一种从禅学中学到的方法，开始了“最后的舞蹈”的动人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