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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为了上清华抛弃所有的小师弟的独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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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06-05
人常说,高三如地狱。身为一个"高四"学生,我相当于地狱里走了两遭。离我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只有几天时间了,我,仍是那么的不淡定。书本已然看不进去了,遂来到心中神往不已的水木清华,找未来的师兄师姐们一诉衷肠。
不知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憧憬,向往,谨慎,抑或是担忧?各种小思绪如潮水般包裹着我,不断摧残着我的小心脏,连打字的手指都忍不住有点颤抖。不过我向来习惯于强装镇静,喝了点啤酒,大脑马上像改装过的发动机,无数龙飞凤舞的文字,无数婉转动听的音符,无数闪光的片段,一下子争先恐后地想要喷薄而出。
既然在座的都是清华大学的师兄师姐,我就首先来谈谈自己对于清华大学的认识吧。各位师兄师姐经历了大学的磨练与砥砺,思想必定比我深刻得多。而我一个区区高中生,竟也敢对于中国最牛逼的高等学府品头论足,实在是太猖狂啦!But,咱湖南人自古英雄豪杰,也来学学青年毛泽东指点江山浪遏飞舟吧,见笑了!
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清华,就是中国最牛逼的大学,任何人也无法撼动你超然的地位。"厚德载物,自强不息",这里走出了无数领袖,科学家,乃至明星。有人常拿北大与您相提并论,实在是笑煞我也!如今的北大还剩下什么?庸俗、商业、犬儒之风盛行,蔡元培老先生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早已被扔到了未名湖底喂了乌龟王八蛋。
正因如此,我无比神往,我渴望也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能够和你们同坐在图书老馆里阅尽天下书,能够和你们一道听着钟声在闻亭里激扬天下事。清华,你就是我朝拜的圣地,我穿过茫茫的撒哈拉沙漠,只为寻找你;清华,你就是我的新娘,这辈子非你莫娶!
去年这个时间,我与你擦肩而过,堪堪地以5分之差而落选;今年这个同样如火的六月,我再次紧握拳关,重返厮杀的战场。我比文天祥还要视死如归,比杜十娘还要忠贞不渝。
罗素先生说:"须知参差多态,乃幸福之本源"。如此看来,我是不幸的。青少年,本该是一个人最五彩缤纷,最辉煌夺目,最绮丽多姿的年纪,却被打上了一个似乎单调乏味而又坚若磐石的标签:高考。友情、爱情、梦幻、童真……一切的一切,与高考相比在我这个唐玄宗眼中都粉黛失色。高考,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我又是幸福的,因为我一直向着我最初的梦想在不停地奋斗,不停地前进着。我没有被沿途的风景所吸引,没有在诱惑中走失,我向往的是山的那边更为广阔的天地,清华,我期待着9月与你的邂逅。
清华,我为了你放弃了太多太多……我一定要把我那暗无天日的高四生活向你述说,让你看看我对你的忠心,看你怎么忍心再次拒绝我!我的初恋,我的兄弟,我的业余爱好,都离我远去了……
2011年8月25号,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高三同学。他们收拾行李奔赴到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开启了另一段人生的旅程;而我,则又坐回了那熟悉的教室里。望着雪白墙壁上挂着的"吾将上下而求索"牌匾,我只觉得这是我人生最真实的写照。
唯一能聊以自慰的是,我一直暗恋的小芳也留了下来,但不是复读,而是直接辍学了,去本县的一家超市当了售货员。有时候我下了晚自习,她又不轮班的时候,就会找她去一起玩,去沅江河畔吹吹风侃侃大山,去莲花湖商城逛逛街吃吃夜宵。
看到这里,或许有的师兄师姐已经猜到是哪儿了--湖南桃源县。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说的就是这里,几千年来,沅江自城中穿流而过,养育了两岸淳朴的人民。我所就读的桃源九中,正是坐落于沅江江畔。没课的时候,江边防洪堤下就成为了我们的游乐场,有大声朗读英语的,有情侣卿卿我我的,也有许多大妈大爷扛着音响来此跳交际舞。
自打高二重新分班,在这个班上第一眼看见小芳开始,我就暗恋她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小芳留着波波头,戴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很好,身上总是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有点"非主流"倾向了,但这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我控制不住想要对她好,呵护她冲动。经常给她买一些好吃的东西,作业给她抄。然后就是每天晚上睡前必定和她聊半个小时的电话。
小芳其实知道我暗恋她。瞅我这闷骚劲儿,不知道才怪咧。不过,对于其他的女孩,我可以死皮赖脸旁若无人地上去就要电话问QQ,但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小芳,却把那简单的几个字一直藏在心底,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以至于旁人包括小芳的闺蜜都干着急,一度来质问我。
这不能证明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懦弱的理由只有一个:害怕失败;但我并不是害怕失败。事实上,经过我这么久的苦心经营,表白成功率完全可以达到99%的水平。而她有意无意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小动作,也透露出了她对我有意思。
更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所谓的"好学生",忌惮老师和家长方面的压力。相反的,我在整个高中阶段一直被视作"异类"。成绩保持在年级前三名,但逃课、上网、打牌等等"无恶不作"。
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后,我想表达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是我主动放弃了这段爱情。为了高考,总要放弃一些东西。第一样东西,就是爱情。
别给我扯什么爱情和高考并不冲动,能和心爱的人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之类的鬼话。那都是搪塞老师的借口,蒙骗家长的把戏。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爱情更让人分心、分神。我身边不乏这样的例子,因为恋爱,成绩从前几名掉到一百多名。想来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我一直认为自己比别人强悍的地方就在于我够冷静,够理性。当我面临选择的时候,我会把我将得到的,和失去的,在纸上列出详细的数学方程式,仔细地对比。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相信任何语言的描述,不相信任何感性的判断,我只相信数学。数学能告诉我买东西该花多少钱才不亏,数学告诉我看一个小时的书要远眺几分钟让眼睛休息。
在爱情的问题上,同样也可以用数学方程来解:
选择爱情or放弃爱情
if选择爱情→学业落下→高考失利→考不上大学→没出息→没钱没车没房→结不了婚→失去爱情。
If放弃爱情→学业进步→高考胜利→考上了大学→有出息→有钱有车有房→能够结婚→拥有爱情。
看!数学就是这么的神奇,她像一个伟大的预言家,把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摆在了我们面前。许多同龄人之所以还在为爱情问题而困惑,一定是因为他们的数学没学好,看到了我这个方程式,他们就会明白:选择爱情最后会失去爱情,而暂时地放弃爱情会重新拥有更美好的爱情。
好吧,写到这里,回过头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是有点神经质。但请各位不要在意,这些都只是我内心的胡思乱想,毕竟处在暗无天日的高中生活下,天天埋头于书海题海,相信任谁都会忍不住思绪飘得远了一点。总的底线是,想归想,绝不在我的行动中表现出来。
日子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过去,一如沅江里静静流淌的江水。十多天以前,小芳突然来学校找我,神神秘秘地说有几句话想对我说,让我跟着她出去。就在学校说不行吗?我很是奇怪,到底是什么"话",要搞的这么隆重与正式,不能见人?但手腕一下子就被她抓住,往学校门口拖了。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走。
小芳又带我来到了熟悉的沅江畔,双眼瞪着我,很久很久,然后一下子哭了。我一下子感到很愕然,仔细回想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事惹她生气,答案是没有。"我真想把你扔到江里喂乌龟王八蛋!"小芳竟然用了我的口头禅来骂我。没想到她真的猛地把我一推,我顺势一滑--不过没有掉到江里,而是倒在了河堤上。好歹初中时练过两年跆拳道,虽然生疏多年,但底子毕竟还在的。
"你个战斗力为5的垃圾!"我刚想破口大骂,却发现小芳已经低头哭着跑开了。我也懒得去追,索性回学校了。晚上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我要去深圳打工了。感谢这些年有你,希望未来你能考上心目中的大学!"我回了条:"呵呵,好的"。
我和小芳的爱情,就这么完了,什么也没发生。当然不排除未来等我学有所成,衣锦还乡的时候,还能有那份勇气与她再续前缘。但我实在不能确定那时候的我是否还会喜欢他,我对于人类的善变性向来不抱任何信心。或许到时候她在我心中就只是个又山又土的打工妹。尽管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但始终没有和我好上,所以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我的初恋,用不着那么永生难忘。
之前说了,为了高考,总要放弃一些东西,第一样是爱情,第二样则是友情。我总觉得,我背叛了我整个高中阶段最好的兄弟--阿超。所以现在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带着强烈的负罪感入睡。直到白天在忙碌的学习中忘记,晚上睡前又想起,如此周而复始。我就像被上帝惩罚的西西弗斯一样,不断地把石头推上山又滚下,受着永世的折磨。
在一些电影中,成绩好的"好孩子"总是被成绩差的"坏孩子"欺负、敲诈、痛打。在这样的环境下,选择认真读书成为一个好孩子,还真需要有很大的勇气与魄力。天天来骚扰你,身体上的伤害倒是小事,关键是心灵的折磨。除此之外,还很有可能被同学嘲笑为书呆子,忍受别人的白眼。难怪成绩好的都容易心理出问题,我一同学甚至还有抑郁症。
幸运的是,我尽管成绩很好,但没有遇上这些。读初中的时候,有我表哥罩着,他虽然不在这学校读书,但"余威"尚在,要知道在那群混的人里面,是很讲究按资排辈的。进入了高中,又遇上了阿超,托他的福,带我认识了很多人,包括九中的"老大"宝宝。所以,从来没有谁用轻视的眼光看我,反而称赞我为"天才":读书好,混得也好。
阿超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记忆犹新:"全儿(我的小名),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有什么事,我来帮你挡。"这绝非一句戏言,在后面的事件中马上就得到了印证。也正因为他帮我挡事,导致他被学校勒令退学,后来去了东莞打工。阿超成绩中等,虽然成天在外面玩,还沉迷于老虎机,但只要坚持读下去,考上一个二本还是没问题的。这正是我所愧疚至今的。
人都是经不起夸奖和拍马屁的。我就是这样,被人称作是天才,读书厉害,混得也好,于是就有点得意忘形了。在那时候的我心里看来,兄弟在旁,天下我有,在学校里我能横着走。以为仅靠肉体之躯,便能抓住整个世界。危机慢慢降临。
在我们这样的小县城,"山高皇帝远",黑恶势力也渗透进了校园。尽管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学校里,但终于还是惹上了"校外闲散人员"。详细过程我不想多说,反正就是阿超帮我和校外的人干了一架。
本来事情就该这么过去了,但不知道风声怎么就进了学校领导耳朵里。学校领导震怒了,立刻把我们两个召集到办公室里。领导对着阿超劈头盖脸就问:"打架怎么回事?"。之所以会首先找上阿超,原因有二,一方面,校领导潜意识就认为事件肯定是因阿超这样的"坏孩子"而起;另一方面,学校可以失去阿超,但不能失去我,我是学校升学率的保障。不管是哪个原因,很明显,领导都会把主要的责任推给阿超。
事实上学校领导一直对我和阿超这类"坏孩子"们在一起玩就有很大的意见,也找我谈过几次,但我一直坚持己见。这次的打架事件,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拆散"我们的机会。我的大脑再次飞快地旋转,思考着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做何选择。我又习惯性地用数学方程来分析:
我来承担or阿超承担
If阿超承担→学校开除阿超→我留下继续读书→顺利高考→考上大学→学有所成→回过头来弥补阿超
If我来承担→我被学校开除→阿超必然也被开除→无法高考→考不上大学→一无所得
叙述整个逻辑过程挺复杂,但整个分析过程就在那一瞬间就完成了,我抬起头来,对上了领导的眼光。校领导很惊恐,以为我是想来担当责任,这样会让他很难堪,所以他不停的眨眼想要阻止我。"这件事与我无关",说完这话,校领导和阿超同时一愣,我则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我至今认为我在人际交往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缺陷,以上就是最好的证明。对于阿超而言,他是万万不可能让我来承担的,因为我是他的好兄弟。但我完全用不着说出"与我无关"的话,急于脱开责任。数学统治世界,我用数学公式推理出来的,确实是最佳选择,但我在具体的处理方式上出了问题。
过了一个多小时,阿超回到了教室,开始收拾书本。"对不起",我走上前去说到。"没事,你的选择是对的,你读书比较厉害,不能被这些事给误了,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高考用点心。放心,虽然我没在学校了,但以后有事其他人一样能帮你!"阿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尽管他表现得很释然,但我从他颤抖的语音中听出了一丝遗憾。
我和阿超,终于就此分开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去了东莞打工。去年高考,我以5分之差没考上清华,给他打去电话说了此事,很明显能从他的叹息声中听出一丝失望。不知道他是否会感觉当初替我抗错不值得。我于是又安慰他,说准备复读,明年一定能上。他说好,等着吃你的喜酒,一旦考上,就马上从那边辞工回来……
爱情、友情,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东西,都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暂时的风景,炎热的沙漠、连绵的沼泽、巍峨的雪山,苦累烦闷酸甜苦辣,无论任何奇景与天气变化,都是难得的体验,是属于我们每个人的"黄金年代"。但是,辉煌也好,颓废也罢,都将过去,因为他们不是我们此行的终点。
我们的青春列车,跨过这座草原,翻过那座雪山,完成二万五千里长征,见到更为广阔的天空,更为辽阔的大海。但这同样不会让我们满足,短暂的休憩之后,我们又踏上了新的征程。就如刘德华在《今天》中唱到的那样,"把地平线忘掉,才会飞的更高"。最要紧的,是要像屈原投江殉国,司马迁为《史记》忍辱偷生一样,弄清楚自己的真正需求,自己活着的终极目的,而后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在我人生的前20年,我为自己锁定的目标就是完成高考,顺利考上清华大学。不达此目的,誓不罢休。"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人总要用一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没有"屈指行程"自己的人生,考上清华,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再此之前,一切都是奢谈,都没有意义。假如我们过早地将爱情、友情视作珍宝,视为性命,最终会得不偿失,丢失一切。在完成学业之前,请将他们暂时保存起来,等到将来云开见月之日,再拿出来,他们会开的更鲜艳!
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口吻慢慢变得与老师和家长一致,和他们同一个鼻孔出气。处在一个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级,思维模式变得跟成年人一样,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资格来判断。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命题,取决于未来我是否能取得相应的成就。自古成王败寇,一旦未来我干出了一番成就,史书上自然会说我"少年老成";假若我摔得粉身碎骨,别人就会说我急于求成懒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从来只垂青强者。
或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你非要考上清华?其他大学不可以吗?我的回答是,绝对是清华,其他任何学校都不能比。只有在清华,我才可以和更多的强者同场竞技,一同切磋,继续探索最为神奇迷人的数学世界。只有在清华,我才能继续保持我的梦想,将来成为一名伟大的数学家,解开哥德巴赫猜想,向全世界证明,中国的数学家是最棒的。除了清华,中国还有哪个学校能有这个学习环境?
不经意间,自己所有的癫狂和幻想都暴露在了师兄师姐们的面前。但我更加感到畅快,因为终于把自己最本真的一面完全发泄了出来。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一直偏执地认为是数学统治这个世界,我相信无论是宇宙的演化还是人类的抉择,都可以通过数学方程式来得到完美的演绎。掌握了数学,就获得了开启未来大门的钥匙。
在四年的高中生涯中,其实我很孤独--孤独地上路,孤独地为了高考放弃一切,孤独地追求着心中的梦想。我不曾向任何人提起,因为我害怕被人视为"怪胎"--如果不是这个社会畸形了,那就是因为我确实得了精神病。
我相信,水木清华的大门之后,有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怪胎",深情地呼唤着我,等待着我的加入。我们志同道合,鼓瑟吹笙,可以为一道难题而放声歌唱,可以为一个精妙的解法而手舞足蹈。我们是好朋友,好同志,好基友……
作家王小波在《写给新的一年(1996)》里说到:"在我们年轻时,每一年的经历都能写成一本书,后来只能写成小册子,再后来变成了薄薄的几页纸。"这话让我恐惧,我不想我的人生只剩下浅薄、庸俗、犬儒,我想继续扩充我的大脑,丰富我的内心,做一个有深度的人。众位师兄师姐们,还有几天我就将再次踏入高考的考场,在此祈求你们的祝福,特此发誓: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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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亮学长 铜钱 +3 赞一个 2012-06-17
阿亮学长 C币 +5 赞一个 2012-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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