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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失独者笛妈:这几年的眼泪,一缸水都装不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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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wangfan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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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09-11

果你是独生子女,希望你花10分钟读这篇文章。我忘不了75岁的失独者对我说的话:如果你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的垮台了,你的父母和我一样。我听了,瞬间惶恐不已。



失独者“笛妈”

我们这些年,就像在大雨里,雨不停,没太阳,裸露而无助。”

中国周刊记者  李佳蔚  北京报道

57岁的笛妈,说自己四年前就“死”了。
2008年5月,她唯一的孩子,女儿笛尔,在公派美国读博期间遭遇车祸,不幸去世,生命永远停在了25岁。
笛妈和丈夫随女儿一起“死”了:“埋葬了女儿,也埋葬了自己。”
他们成为了失独者。
失独者,一般是指失去独生子女的中年父母。他们的年龄大多为50岁以上,几乎失去生育能力,人到中年,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
据专家推算,1975—2010年出生的2.18亿独生子女中,有超过1000万会在25岁之前死亡。这意味着有2000万名父母,在中老年时期失去唯一的子嗣,成为老无所依的失独老人。
笛妈和丈夫的命运,是这2000万失独者命运的缩影。

永远在一起”

没有女儿的消息,足足有三天了。
自从女儿去美国读博,每一天,不管多晚,母女俩都要聊上几句。听到女儿的声音,笛妈觉得安心。
2008年5月初,女儿的第一个学期刚结束,改好的论文传回了国内,就相约和几个同学去大峡谷玩,放松一下。
电话里,女儿的声音透着一股高兴劲儿:“妈,你也来吧,我带你去,大峡谷可是自然奇观哦。”
笛妈拒绝了。丈夫身体不太好,女儿很快就回国,去一趟美国得费不少钱,笛妈心里这样打算着。
这个决定,让她至今追悔莫及。
第二天,女儿没打电话来。笛妈给女儿老师打电话。老师宽慰她,别想那么多,兴许年轻人玩高兴,忘了呢。
“心慌。”笛妈不知道干什么好。
她记起在首都机场告别时,女儿抱着她,说,妈妈,别担心,以后家里有我呢。
压住打转儿的眼珠儿,笛妈抱着女儿,说,妈等你。
想起这些,笛妈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电话终于等来了。
美国警方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家里。笛妈不敢接电话,丈夫也不敢接。丈夫的表妹接了电话——笛尔遭遇车祸,去世了,需父母来处理后事。
笛妈一下子“掉到了十八层地狱”:“完了。”
丈夫身体不好,笛妈一人去了美国。
大约两周后,笛妈从美国回到了沈阳的家。她“抱回”了女儿:一盒骨灰。
起初,笛妈想把女儿“留”在家里。她怕女儿孤单,怕自己孤单。入土为安的传统,最终让笛妈放弃了这个念头。
北京八达岭陵园,笛妈要把女儿埋在这里。
女儿出国前,笛妈陪女儿来北京,正是来八达岭陵园看姥爷。女儿打小儿跟姥爷亲,在姥爷碑前,女儿轻轻地说,姥爷啊,我要出国了,去美国读博士,您外孙女争气吧,等我回来再来看您。
从女儿的墓,走到姥爷的墓,只需要十多分钟。
“八达岭,寓意四通八达,不管从哪个方向回家,都方便,她会喜欢。”笛妈抽泣起来。
女儿离姥爷近了,可是离家远了。
这个位于北京延庆的公墓,距离沈阳约有700公里,开车的话需要约8个小时,坐火车需要4小时44分,最快的是坐飞机,也需要1小时25分钟。
笛妈没有车,坐不起飞机,每次来看女儿,选择的都是火车。
第一次来看女儿,她拼命记住一路的地名、站名和公交路线。到墓前,她把这些一个不落地说给女儿,生怕落了一点儿。
“女儿聪明,回家的路肯定记住了。”她望着墓碑说。
这是一块没有照片的墓碑。
黑色大理石泛着冷光,从左到右,并排着丈夫、女儿和笛妈三个人的名字,右上角有一行小字:“永远在一起。”
丈夫和自己的名字,是笛妈要执意刻上去的。她甚至坚持要把三个人的名字,都描上金字——在北方风俗里,这意味着一个人真正地告别世界。
她没能如愿。
“那就一定得在碑上刻上‘永远在一起’。”她如愿了。
两年前,她和丈夫卖掉房子,搬离了居住了几十年的沈阳,去到一个陌生的辽东半岛西北部小城。
搬家两三天后,笛妈就坐火车赶到北京,奔到女儿墓碑前。
她说,女儿,我和你爸搬家了,我来告诉你一声啊……你别找不到回家的路啊,我们把咱们家里的家具什么的,都搬过去了,你的床也搬过去了,怕你不习惯,就是位置朝向改了,因为房子格局变了,你别怪妈啊……

概率中的一个”

女儿是笛妈和丈夫唯一的人生寄托。
笛妈和丈夫都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学历是小学四年级,只背“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他们希望孩子能多读点书。
1983年,他们的女儿出生。
三年前,这个国家以公开信的形式,“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独生子女时代的序幕由此拉开。
生完女儿10个月后,笛妈必须向工厂交一份已经在体内装上节育环的医院证明,否则就不能上班。一旦发现怀孕,会有人陪着去医院,强制堕胎。

在计划生育最严格的时候,一旦违规即被开除公职,而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企业都是国家的。

生第二个孩子,在当时的笛妈看来“不可能出现”。准生证、出生证明、户口……违规的孩子,什么证也办不下,“没有证就不许你生。”
“就是偷摸生了,你这么长时间不工作,你去哪里了?不给你发工资,不给你涨工资,你怎么活?”笛妈自问自答,“不能活!”
厂里的书记,有一个女儿,女儿被开水烫了胳膊,并不严重,书记去开了一张伤残证明,得以再生一胎,男孩。笛妈当时不理解:书记怎么能这样呢?不响应计划生育政策,怎么不求上进呢?
“人家就是高,要不然怎么当书记呢!”现在,笛妈懂了。
笛妈从年轻时,就一直尽量理解国家。她还记得,当时有专家说计划生育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计划生育,对国家有害,对民族有害;计划生育,对一部分家庭有害,”笛妈抬起了双手,像一个天枰的两端,上下浮动,“它是有风险的,一个千分之五点四的风险,说不定就落在谁的身上,可这个概率是存在的。”
笛妈的双手陡然垂下,“我就是概率中的一个。”
笛妈眼中的女儿,“内向,早熟。”
女儿小学毕业时,班里的同学都买了纪念册,互相留言。有一天,女儿回家说,妈妈,老师今天批评全班同学了,把全班同学的纪念册都收上去了,怕影响学习。
你的也被没收了吧,笛妈问。
“我没有(纪念册)。”
“哎,你怎么能没有?”笛妈不解。
“小学毕业的同学,我们还小,互相之间印象不那么深刻,再过几年,我们大了,可能就不认识了,起码得到高中吧,那时候纪念册才有意义。”
笛妈愣了。女儿是班里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怎么能想这么多呢?”
女儿上高中之前,笛妈和丈夫都在本溪工作,为了让女儿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他们就把女儿放到沈阳,让爷爷奶奶照顾。这样一来,他们只能两个星期见一次女儿。
女儿问他们,为什么别的小孩都住在父母家,我要住在爷爷奶奶家?笛妈说,跟着爸爸妈妈只能上职工子弟学校,学习就会落后。
笛妈和丈夫回沈阳,女儿就特别高兴,走的时候,女儿特别难受,可从来不说。后来,笛妈在女儿的日记里,看到女儿这样写:“爸爸妈妈每次走的时候,越走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到了。我特别想他们。”
2001年,女儿考入了大连理工大学,数学专业。
女儿和笛妈聊自己的专业,说,妈,数学是严谨的学科,是基础也是尖端,前人留下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学好不容易。
“嗯,得好好学。”笛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本科四年就是一入门,根本不能算学数学,妈,我要读博士。”
笛妈的声调提高了一些:“这才是我女儿!”
小学,中学,高中,每一次升学考试,女儿都是想考哪个就考哪个。可是笛妈的脸上几乎不会流露出任何的兴奋,“压着,哪怕是孩子考上大连理工,怕孩子骄傲。”
她想等女儿学成博士归来,把这么多年攒着的表扬一下倒出来。
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了脊梁骨

笛妈和丈夫的生活,被完全摧毁了。
笛妈不敢跟邻居说话。下楼前,先悄悄打开房门,竖起耳朵仔细听楼道里有没有人,没动静时,飞一样跑到楼下,买完菜,再赶紧跑回来,像做贼一样。
大街上,遇到一个年轻时同一工厂的工友,对方热切地和笛妈拉家常。聊到孩子,笛妈一下子就懵了,胡乱嘟囔了几声,甩开工友,掉头就走。
超市里,遇到一熟人带着女儿,人家远远地冲她打招呼。笛妈看到了熟人扬起的手,没等手放下,笛妈转过身去,逃开了。
“没了孩子,就没了脊梁骨,”笛妈惧怕接触原来生活里的一切人,“我现在看人不敢看别人脸,只看别人下半截。”
她换了家里电话号码,换了手机号码,几乎切断了之前所有认识人的联系。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跟孩子一起死了,没有了灵魂,“现在是一个行尸走肉。生活是孤立无援的,心态是苟且偷生,”
2010年,笛妈和丈夫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与过去告别——卖掉房子,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她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笛妈说不出。
有时,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心态“不健康”,可她确信这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保护”。
上海一个失独者的团队相约一起吃年夜饭,去酒店订桌,老板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拒绝了这群抱团取暖的人,“触霉头,断子绝孙的人,影响生意。”
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笛妈的心里,血流出来,生疼,她却不能喊出一字一句。
“死了算了。”笛妈不止一次地想要死。
坐在屋子里,看着熟悉的家具,她想起女儿。到女儿睡过的床上,躺一会儿,她想起女儿。偶尔看电视,不小心碰上一个娱乐节目,她在心里骂自己:你怎么能看娱乐节目呢?能么能看招笑的节目呢?你应该去死!
“说死就死。”她站起来,冲到阳台,推开窗户,头探了出去。六层楼高,并不能给她多大的恐惧感,可她还是缩回了头。
“懦弱!贪生!”她骂自己。
一次,她去银行存钱。柜台姑娘扔出一单子,笛妈抓过来就填,有一栏是个人工作,最后一个选项是“其他”。笛妈直接在上面划了勾。
“不行。”柜台姑娘说。“怎么不行了?我就是没有工作啊。”笛妈解释。
“不行就是不行。”姑娘继续说。笛妈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近乎歇斯底里:“怎么不行了?我没工作就是没工作!”
姑娘被吓傻了。保安冲了过来。
笛妈的脑袋里涌出了奇怪的念头:“这是银行,保安有枪,使劲闹,保安一枪崩了我?恩,一枪崩了我得了!”
她更加“疯了”。
枪没响。
弟弟冲了进来,和保安一起把笛妈架了出去。
“我才出去三分钟,怎么就闹成这样!”弟弟恼了。
哇的一声,笛妈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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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fan624 威望 +3 - 2013-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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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想找桃子妹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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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2-09-11
这些年,就像在大雨里,雨不停,没太阳,裸露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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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2-09-11
想想确实很可怜,独生子女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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