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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查理带我去看了农场实验用的湿地,草肥水满,长势喜人。
查理是我们农场一位肥硕的农民,平日喜好驾驶一辆拥有巨大轮子的黑色卡车,查理每次出场时的背景音乐都是卡车内播放着的震天动地节奏诡异的乡村音乐,锣鼓喧天丝竹齐鸣很有丁春秋的遗风,令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犹记该湿地去年刚开工时,我正跟老板在湿地里一铲一铲的挖土,查理站在土坷垃上捧着肚子看着生产力低下的我们,上前来指着坑里停着的大山猫牌挖掘机问我,冰,你会开那个么?
我羞愧的说对不起我还不会驾驶农用挖掘机。
查理鄙视的说过来我教你。
我跟随查理爬上挖掘机钻进驾驶舱,激动的抚摸挖掘机内舱糊满泥巴的操控装置,不由产生出一种星际航行的荣耀感。
关于驾驶农用挖掘机这里我简单说一下,农用挖掘机有左中右三个操控杆,左杆用来操纵铲斗的前伸后缩左右移动,右杆负责铲斗的提升和下降,中间那个像巨大闸门一样的杆用来控制挖掘机履带的前进后退,尤其是双手齐推时,那感觉就像开坦克一样肆无忌惮的爽。
然而,该挖掘机的驾驶舱很小,而查理拥有一套型号体积毫不逊于一代腚王王睿一的屁股,所以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我被查理的大屁股挤压在角落脸一直紧贴着窗户,当时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的。 经过一个下午的培训,我已经熟练掌握了挖掘机的操作驾驶,玩的乐不思蜀。当时如果不是老板拦着,我一定会把这个玩意儿开出农场开上高速。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如果我的铁骑继续前进,这些螳臂当车的交警难道阻挡的了吗?
掌握了农用机械操作技能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与我的诸位好友比肩抗衡,因为从小到大,我的好友们总拥有各类他人难以匹敌的民间绝技,从飞檐走壁的武当弟子到单手切酶的生物博士,从研习八卦掌妄图称霸中原武林的胡人到脾气暴躁但会制造和使用工具的花狗。
单说我这边的列位同门,师妹纪氏早在北京读高中时就已经获取技能:【电焊】。而师兄罗伯特则精通汽车维修,多年之前当他还混迹在北达科他州时,就常在风雪中帮乡邻修车,赢得生前身后名,是条人尽皆知的好汉。 故而我们三人的主公技能分别列作:电喷,汽修,以及挖掘机驾驶。三人集结时可以召唤出战斗技能:【毕业后颁发国家认证的大专学历证书】。
在做人工湿地BMP之前,来这边的第一年我被录在野生动物管理系,那一会儿我的研究方向是天然湿地生态评价和生化特性分析,生态评价则主要针对美国东南部的天然湿地和以及鸟类管理。当年我们的课题组卧虎藏龙,各位同门共同拥有一项民间绝技:翻译鸟语。
我犹记课题组众人的鸟语研习是类似大学英语四六级听力一样的训练,给你放一段鸟叫的录音,然后分析出这只鸟到底在他妈说什么。
当然,这仅是根据鸟的种类,生长周期,时令季节,以及声谱图来大致判断出这是求偶信号(mating),警告讯号(alert),还是早上起来招呼街坊(morning call),而绝对无法翻译出鸟类对话中类似“咿?恁几个这是在弄啥嘞?”或者“赵春雷你他妈给我说清楚窝里的蛋到底是谁下的?”这种具体内容。
由于我起步较晚,加之专业跨度较大,所以我当年学这个东西时相当费力,每日在办公室里看鸟认鸟听鸟叫,耳朵里都快生出鸟了,实力却远不及师兄尼克与师姐伊丽莎白,当我自愧技不如人向我妈讨教时,她一针见血的说你学那玩意儿有个鸟用。
熟悉这个行当的同学们都知道,观鸟是一项异常艰辛的工作,因为测样的最佳时间是日出前半个小时,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在五点半到达观测点,而我每天起床后刷牙洗脸梳头吃完菠菜包子再开车一个多小时赶到湿地时基本上已经千山鸟飞绝。
在我们课题组里,唯有师姐伊丽莎白深得老板喜爱,因为只有她可以做到晚上八点半睡觉,早上四点准时起床,作息时间比西北地区所有干休所里任何一位老干部都要来的诡异。
后来伊丽莎白毕了业,北上去了明尼苏达,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寒冷地方守林观鸟,工作性质相当枯燥,有点类似于刺配沧州之后看守草料场的林冲。
当年同组另一位与我一起听鸟叫的尼克,现如今已经转投他人门下做起了湿地碳排,我听罗伯特说,他现在的老板是湿地领域的一位得道高人,而且是我们老板的学长的老板,所以我觉得尼克不仅要管这位老爷叫师祖,而且每次组会见面时至少得给他磕三个响头。
前两天听罗伯特说起,尼克如今与该湿地老祖相处并不融洽,自己苦心经营数篇paper,最后反而署名为第二作者,沦为学术圈的万年侧福晋。尼克敢怒不敢言,依然每天笑对这位只手遮天的师祖。该师祖的牛逼之处在于他早在九十年代初就提出了天然湿地的温室诱因,而那一年,尼克尚不知二氧化碳为何物,郭富城还留着中分,罗伯特还在吃奶奶搓的肉丸子,我还在纠结于将来应该嫁给张公子还是戚宝山。
后来我从湿地生态转到湿地水处理,众位同门在贺喜之余也甚觉可惜,至于为什么要转专业,原因有三,一是我搞的那些个玩意儿针对的是美国东南部的鸟类,国内他妈的一只都没有。
二是与我们课题相关的大片天然湿地分别位于北部的密歇根与南部的佛罗里达,我既不想观鸟时被狼叼走,也不愿采样时被鳄鱼生吞,既不想北上成为风雪中的鄂伦春少女,也不愿南下变为丛林里的赛德克巴莱。
第三个原因,朋友们问我研究方向是什么,我说我研究湿地,每次这个答案都让师姐这个角色显得很猥琐,当对方细问具体研究师弟什么时?我只能照实回答研究湿地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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