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夹在寒风中,悄无声息来了。
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新年在心的门缝中挤了进来,于是,那里便生出一些念想。一些思绪象头顶的黑云,片片无根,杂乱无章。
人在世上走,那一条道路说短也长。我眼前就有这样一条道,在时空中若隐若现,深深浅浅地延伸到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记得这条路上曾温暖过我的那根枝桠,记得那香入肌肤的一树春花;我难忘冻结我家乡的那场风雪,还有那些理不清的忧伤。我努力地找着路上的自己,影子却是那样地孤单和瘦长。
当我们走出父母的目光,背上便增加了一付行囊。这一年走过来,我的行囊似乎重了。可能是时间风化了一些东西吧,那重量增加得也不多。把行囊倒空了,不过是一串笑声,几滴眼泪,一缕轻风;那些重一点的,可能是一钱故事,二两责任,三斤理想。
不想做的事做了几件,想要做的事大多没做成。一年过去了,我始终在时间的后面晃荡着,却一次也不曾到过她的前面。有时,站在时间的面前,我熟视无睹;有时我明明有心去看她,却因为懒惰,又与她擦肩而过。
岁月潇潇,时光翩翩,如年终被风吹雨打去;舞底红裙,花间月影,美丽还有曲终人散时。一年的风儿吹过,不曾在我脸上吻出过红印,却在心中留下了几分惆怅。
我想到了年初的雪花。那本是我们这里难得一见的风景,却突然变了脸,露出了狰狞。象是把积聚多年的不满,疯狂地发泻了出来。缺水断电,交通中断,人们的生活掉进了冰窟窿里。听说宝物旁常伴毒蛇,有时美丽真是要人命的啊!
有些事情明明离我很远,却没来由地塞进了心房;很多的不如意,就象此刻指尖上渗过的冷风,有几缕不自觉地就变成了伤感的文字。
周老虎、黑煤窑、范跑跑,这一溜黑色的字眼,象狂风扬起的沙粒,不经意间入了我的眼;还有很多的不安,就象这些年河里越来越多的污物,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心上,时常堵得慌。人性在堕落,还是在进步?我真是搞不清了。
我还是发现了纷乱迷离中的亮光。我看到了深圳街头的那个小乞丐艰难的移动,看到了地 震后获救的那个小孩举起的手臂,看到了世界各地华人护圣火时的坚毅,看到了太空中舞动的红旗;我听到了欢快的“我和你“的歌唱,听到了中华民族不可阻挡的前进脚步,坚实地踏响在世界的中央。
网络中有不少愤青,我也许算一个吧。至少,我不会理智到心也变得冰凉。精神的空漠,不是物质可以绿化的,不如留下这点执着吧。
堂吉诃德的身影,在泛着黄***色和霉味的纸片上跳跃着,风车吱吱地笑在耳边。飞在天空的鸟,终归还是要落在树枝上的,脚踏实地才是做人的本分。我们有时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我们更多的时候生活在虚无中,一事无成。空泛的大地,容纳了万物,才会有万般生机。那么,那么不如把心中的不爽也腾空了,让快乐进来多一点不好吗?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梦,但真正能圆梦的又有几人?
一年过去,又长大了一岁。当成熟一道道刻在额头上时,肩上的责任更重了。在新的一年里,我又该做些什么呢?我当然不愿把湿漉漉的张望,虚掷在捉摸不定的清风中;更不想又到一年末的时候,手里捏着的只是一把冰冷的空气。我只是想要在日、月辉洒落的路上,采摘一束光芒;我还想要到汗水溅湿的山坡旁,去拥抱四季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