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得不为她的爱做最后一次努力。她心态平和地切着青椒丝,吃惯了辛辣的青椒,她希望他有机会明白,青椒也可以有一种清淡的甜,她要他自己醒悟,什么才适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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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爱的时候,她笨拙地翻着花花绿绿的菜谱,照着上面花样繁杂的菜式一样样地做。她站在厨房里尖细着嗓子叫,下一步放什么?他坐在客厅里,盯着屏幕上的贝克汉姆,看一眼小贝,再看一眼手中的菜谱,也叫回去:放茴香!
这样次数多了,他就厌烦,嘟囔着,我宁肯不吃佳肴。唉,LP,我教你一道懒汉菜吧。懒汉菜?她惊笑,只听过有连鞋带也不用系的懒汉鞋。他不理她的讥讽,两句话就道完了菜的做法:先放油和盐,再把辣椒整个搁锅里。完了?等着听下文的她追问。完了。他的眼又定在魁梧的小贝身上。于是,她学会了这道最简单的菜式,虎皮青椒。
做虎皮青椒,必得用极辣的尖椒,浅绿的颜色极薄的皮,出锅后辣味儿才足。
第一次下厨时,她怕吃饭时辣得涕泪全流,所以用长长的指揪下青椒蒂。在指尖触及椒肉的那一刻,她已被这浓浓的辣熏得连打两个喷嚏,手指有飕飕的凉意划过。她蹙眉,还没下锅就辣成这样子,怎么吃得下口啊?
更惊骇的还在后面,随着一只尖椒蒂被剥下来,她在半秒钟内变成失控的门铃,厉声尖叫起来,把手里的尖椒一抛,人就往外疾奔,在窜到厨房门口时却在瓷砖上打了个趔趄,人猛地往前一扑,重重地磕在门框上。他惊得手一颤,遥控器掉到地板上,摔了个稀里哗啦。他不管,跑过来抱住她,怎么了怎么了?一只虫子!她瘪着嘴呜噜着。天哪,至于吗?他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尴尬地揉揉眼,说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刚说完,泪就哗地淌下来,如决堤的洪水。他挠一挠头,不就是跌了一跤?这也值得哭!她不理会,伸出纤纤的指在他眼皮上抹了一把,他才惊叫着跳起来,也止不住地流眼泪。她眼圈湿湿的笑,你才丢人,大男人还哭鼻子。原来,指上的辣也是可以传染的。他半眯着眼摸进洗手间,绞了块冷毛巾递过来,冷敷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后来她才知道,再辣的青椒,种子也是甜的,那是虫子的最爱。
渐渐地,她喜欢上虎皮青椒,也习惯了这份毫不掩饰的辣。常常在外奔波一天后,他倦得没了胃口,于是她就炒一盘虎皮青椒,很下饭。俩人对着脸,鼻尖眼眶红红地流着泪,是一种很家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