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Z的声明:1、欢迎插楼。
2、个别故事过于恶心,建议最好不要全部看完!!!!!!
3、愿真主保佑你,安拉。
【有些确实略不符合常理略恶心……看过大部分的表示各种翻滚。写好备注了大家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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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猎人迷了路,在森林里转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借着月光找到了那条正确的路。
沿着那条路往村子里走,沿路的景物越来越熟悉,再翻过一座山头就到家了。
在山谷的溪水旁,他听到了女人隐隐约约的歌声。他一阵迟疑,但是大胆的本性使他决定往歌声的方向找去。
果然,在山溪旁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头发披肩,背对着他在轻声唱着山里的情哥。
猎人一时心潮动荡,接起她的歌声开口唱了起来,这是山里男女调情的方式。
女人听到他的歌声,没有回头,继续唱着调逗的情歌。猎人一步一步走近她,渐渐失去耐心,开口说:“妹子,这么晚了还在等谁?”
女人侧着脑袋,说:“我等我的情哥。”
猎人按奈着欲火,说:“妹子那么漂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女人害羞地转过脸,回答:“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漂亮?”
猎人试图靠近她,但是她总是顺着他走的方向偏着脑袋,不让他见到脸。猎人最后大胆的抱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一转。
月光下,她的脸只有一个拳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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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
救助站的车停在医院门口:“快,我们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孕妇,已经昏迷了,身份不明,看样子马上就要分娩!”
孕妇很快就被送进产房,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果断地决定为她施行剖腹产手术。
无影灯下,孕妇的肤色十分洁白,安静地闭着眼睛,象一个熟睡的婴儿。医生熟练地切开她的腹部,找到滚涨得象一个篮球的子宫。
很快,子宫里的孩子被安全地取出,是一个女孩。等在一边的护士接过去,正要给她洗澡消毒,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孩子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医生责问道,急忙要去抢救孩子。
“那是一个鬼!”护士惊慌地说。
孩子被放在手术台上,只见她竟然长着一张大人的脸,身上的乳房和下身的成人特征已经明显地显现。由于头部落地,她已经死了。
这时,另一头正在做缝合手术的另一名护士也惊叫了起来:“医生,产妇突然生命体征消失,快来抢救!”
第3节
几分钟后,妇婴双双宣告死亡。医生懊恼地脱下手上的手套。
第二天,医学院的事故鉴定小组专家对尸体进行解剖,工作竟然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疲惫不堪的李教授走了出来,对着坐在外面等待的医院负责人说:“我们发现了非常神秘的事件。这个产妇,其实在子宫里面的才是母亲,而外面的是她的孩子。可惜由于错误地使用剖腹产术,两个都无法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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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秘》
张先生是一名企业管理人员,患有习惯性便秘很多年了,每天大便成了他最痛苦的时光,他经常担心有一天会进了厕所再也走不出来。为此他看过很多医生,但是那些医生开的药都没有明显的效果,都是刚开始吃的时候有效,两周之后就顽固了,再怎么吃都不再起作用。
有一天张先生到一个乡下出差,无意之中向对方的接待人员说起他的老烦恼,对方告诉他当地正好有一个老中医,对便秘特别有研究。张先生便在他的陪同之下,找到了老中医。
老中医看了张先生的舌头,给他把了脉,进到里屋,片刻之后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告诉他:每星期只能吃一粒,绝对不可以多吃。
张先生连声点头,回到家里,按照老中医的吩咐吃药,果然大便开始顺畅起来,面色渐渐地红润了许多,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第二次再去出差,他专门到老中医家中拜访。老中医见他的药起了效果,微微一笑说:“药只可作一时之急,不可做终身之依,千万不要依赖之。”张先生连连点头,乞求他再给他一些药,老中医被缠得没办法,皱着眉头又给了他一个黑瓶子。
年终公司业务繁忙,应酬也多。张先生接连几天在外大吃大喝,一时又大便不畅起来,这让他感到非常郁闷。他看着黑药瓶,心想:这回吃两颗吧,特殊情况,以后就不多吃了。想着,他倒出两颗药丸咽进肚子里。
很快,腹中一阵阵痛,这熟悉的感觉正是张先生所盼望的。他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气沉丹田,屏息铆劲,“哗”一声轰响,他觉得一声轻松,同时又感到一丝异样。低头一看,马桶上漂满了他的肠胃和内脏,一颗心脏还浮在水面上“扑扑”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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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科病人》【密集恐惧勿看】
作为一名临床医生,我最大的弱点是有洁癖。大学毕业后,我先是被安排在内科,每天接待的都是各种传染病和上吐下泻的病人,这种生活让我快发疯了。后来没有办法,年底给院长送了礼,到处找人拉关系,总算把我调到牙科,心里长出一口气。
但是在牙科上了两个月的班,我觉得自己还是忍受不了,你不能想象有的病人口腔比大粪还臭,用电钻打磨牙床时,烂牙齿的粉末在我脸前到处飞扬。
没办法,我又想方设法找到院长。院长知道我社会关系还可以,也不再为难我,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医院今年要成立咽喉科,这是我市第一家医院设立咽喉科,是市里的重点科室,目前咽喉科在全国都是比较薄弱的科目,希望你能成为这个科的骨干。”
果然,进到这个科室后,工作十分清闲,各种脏、累的活少了很多,病人都很轻松,即便是最严重的咽喉癌,病人也都能走着来,不会在我面前上吐下泻,更不需要做开肠破肚的手术。很快,我就被评为主任医生,一个人享用一间专家诊室。
一天,来了一个胖胖的病人,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小小的眼睛。他坐下来后,拿出一支笔在桌面上的纸给我写字:“喉咙痛,说不出话。”
我问他:“多久了?”
他写:“三年了,治不好。”
我命令他:“脱口罩,张开嘴我检查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在纸上写:“你确定吗?”
我不耐烦地说:“看喉病不作喉部检查,你当我是算命的?”
他犹豫着脱下口罩,我拿起一块压舌板,举起手电筒,对他命令着说:“张大嘴巴,说‘啊’。”
他张开嘴,吃力地发出沙哑的“啊”声,与其说是“啊”,不如说是吐出了一口浊气。
电筒光下,我向他的喉道看过去,所见到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他的喉咙里面长满了整整齐齐的肉芽,象婴儿的小手指一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喉腔壁上,每一个肉芽都红通通的,发着饱满而坚实的光泽。
“这是什么?”我内心一阵发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镊子,小心地伸进他的口腔,轻轻夹住一个肉芽根部,使劲一挤。“兹”肉芽顶端上应声破了一个小口子,一条白色肥胖的肉虫从口子里被挤出半个身子,使劲挣扎着。
我把肉虫夹住,小心地拔出来,只见它足有半厘米长,象厕所里蛆虫。
“别闭上嘴,给我张着!”我脑袋上冒着汗,瞪着大眼,又把镊子伸进他的嘴里。病人张着大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一个又一个地把他喉里的肉芽的虫子挤出来,放进桌子上的玻璃缸里。那里已经整整齐齐排着二十多条这样大小相仿的虫子。
“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此时,病人喉咙前部的肉芽已经被我清理完毕,但是那镊子够不到的深处,我相信还有很多。
“一个都不能放过!”我大叫一声,把病人按倒在地上,拿出一把手术刀,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打开他的喉咙,果然,整个喉咙里都是这样的肉芽。
清理完喉咙的肉芽,我觉得还不能罢休,我不能容忍那么恶心的事情:“一个都不能放过!”我把他的胸腔和腹腔打开,他的整个肚子里都长满了这样的肉芽。
护士惊恐地推开诊室门口,我从血肠横流的地面上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大汗淋漓地对她说:“一个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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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症》
半夜里,妻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黑暗发呆。
他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警惕地看着她的背影,躺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下。妻子的梦游症越来越严重了,这个病最怕受到惊吓,一旦被吓醒就会在梦中死去,所以他非常担心。
好在她只不过是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又爬回床上,静悄悄地睡了下去。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不敢对她提起这件事,她也一脸毫无知觉的样子。
一连两个星期都是这样。
又一个晚上,妻子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一次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丈夫紧张地摸索着床下的鞋子,小心地跟在后面。他必须时刻保护着她,万一她走失了,或者在外面受到突然惊吓,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外面的路上没什么人,晚风凉爽,路灯昏暗。他始终跟随在她身后五米远的距离,既不能被她发觉,又不能离得太远。突然,在一个路口妻子停了下来,疑虑地转身向后张望。他赶忙躲闪进旁边的墙角里。
“老张,你在干吗,这么晚了?”不知是谁在他身后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然吓了一跳,口吐白沫、睁着大眼倒在了地上。“老张,老张,你怎么啦!”那人使劲叫着,然而他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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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手相》
张华走进机舱时两眼一亮,因为他看到他的座位旁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在这条航线上来回奔波了大半年,就象坐公共汽车一样家常便饭,但是每次挨自己坐的不是男人就是老太太,一路上无聊至极。
把行李放好,张华礼貌地对女孩笑了一下。女孩有些矜持。矜持有矜持的好,纯洁,象张白纸。
飞机开始滑行,女孩有些紧张。
“第一次坐飞机吗?”张华总算找到了话。
女孩子点点头。两人开始攀谈起来。
“我学过看手相,要不我给你看一下?”此话不假,一次跟一个台湾老板去夜总会,那个台湾老板教会了他一些相术。当然,主要是用于调侃小姐。
女孩伸出手掌:“你看我的爱情如何?”
张华仔细端详,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征兆,我看不出来。”
“那事业呢?”
“也没有征兆”
“那你会看什么?干脆看看我能活到什么时候吧!”女孩无可奈何地笑了。手一直被张华握着。
“我看,你可以活到”张华顺着掌上的纹路,喃喃算着:“五月初七,也就是啊,今天!”
飞机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机舱里的灯全灭了,扩音器里传来机长紧张的声音:“全体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严重故障,请做好紧急迫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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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诊所》
“砰,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谁呢?准是推销东西的小贩,这个小区的保安真得好好投诉一下,每个月交那么多管理费,就这么服务!
从猫眼往外看,却见三个男人站在外面,两个穿着警装,一个穿着便装的戴着眼镜,手上却提着一个花麻袋,里面装的东西看样子还会动。
“请问你是胡美美女士吗?”高个子**打量着她,问。
她点点头,把来人让进客厅。客厅装修得很得体,实木地板、真皮沙发、大屏幕液晶电视,还散发着高雅的香水味。
戴眼镜的男人咳了一下,说:“胡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在两年前进行过一次堕胎手术?”
女人的脸抽搐了一下,即刻又回复平静。她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眼镜男低着嗓子说:“几天前,警方和卫生部门清查了一间地下黑诊所,在那里发现了你做药物流产的记录。你的孩子当时是从你的身体里流下来了,但是,他的生命力非常顽强,竟然在诊所的医疗垃圾池里活了下来。我们猜测,他是靠吃那里的手术残液和葡萄糖维持生命的。”
说着,他弯腰打开手中的麻袋,里面伸出一个长满血泡的身子,脸上象是被硫酸泼过一样烂乎乎的,睁着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
“根据我国法律,”高个子**说:“你是这孩子的唯一合法母亲,对他具有抚养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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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胸》
兰是一个南方女孩。在这个全国各地佳丽汇集的城市,她就象一个荷篮豆放在一堆四季豆里,瘦小干瘪的身材是她心中不能触及的痛。
兰在其它方面跟所有女孩一样出色。但是对美的自信是女人与生具来的感觉,她不能够说服自己抬头挺胸地生活。那年曾经有一个男孩很喜欢她,但是当他提出更亲密的要求时,她狼狈不堪地逃了,甚至连理由都没有留一个。
自卑。如果能有一双骄人的乳房就好了!
兰偷偷看过许多医生,但是专家们都宣告这是后天无法弥补的缺陷。手术?算了,那不一样,而且,失败的案例太多了。
一天,兰无意之中打开一个网站,上面刊登的一则广告吸引了她:最高科技的丰胸术,不用手术,不用吃药。兰反复研究,最后决定试一试。
邮件很快就寄来了,是两瓶药水,分别注明“丰胸水”和“渗透水”,说明书上介绍,将两种药水混合,涂抹在胸部,很快就会见效。
兰半信半疑,但是开始按照说明书认真操作。
一个月之后,兰的身材开始变得婷婷玉立,丰纤有致。她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自信也随之而来,走路再也不用含着胸,夏天也能穿最时尚的衣服了。很快,她有了甜蜜的爱情。
兰死于24岁生日后的第二个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一个毫无预兆的夜晚睡去后再也没有醒来。
后来警方对兰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法医没有发现她有任何药物中毒或者疾病的迹象,但是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的心脏和肺比正常人了大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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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症》【这个不是恐怖故事…】
“你的妻子得了严重的失忆症,她脑子里的东西只能停留一个昼夜,过了一天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医生给他做出最后结论。他的心里发出一丝欢乐的微笑,当然,脸上表现的却是难过。
两个月前,他在网上找到一种能使人失忆的洗脑药,并且偷偷地放在妻子的食物里。他有了外遇,但是,他确信妻子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
“那我该怎么办呢?”他装作无辜地问。
“不要离开她的身边超过一天,不然她就认不得你了。”医生无可奈何地说。
回到家里,他服侍着妻子躺下。看着她沉沉睡去,他悄悄走出了门外。现在,先出去寻欢作乐,过几天回来,她就认不得我了,那我和她就可以各奔东西,再无关系了。心里这么想着,他感到已经恢复了自由,了无牵挂,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一个星期之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房门,妻子正木然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三个菜肴他熟悉的菜。
“老公,你回来了!”妻子转头看见他的身影,脸上绽开花朵,站起来向他张开胳膊。
“啊!回了!”他瞠目结舌。
在餐桌旁坐下,他小心地试探着:“你,脑子好了?”
“昏沉沉的,什么东西都记不住。”她一脸茫然。
“那你还记得我?”他看着她的眼睛。
“哦,幸好,”妻子笑了,“你不是在我的脑子里,你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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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
“祖传算命,百算百准。”
一个瘦瞎子坐在街边晒太阳,半打磕睡。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下了,观察了半天,冷冷的声音:“瞎子,骗人的还是真的?”
瞎子扶着怀中的拐杖,“嘿嘿”地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那就帮我算一个。”来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要算什么?手相,占符还是八字?”
“八字。只有八字才准。”来人报上了姓名和生辰八字。
瞎子手指轻捏,舌唇微动,半响,答上了他的命数:“你家中排行老二,自幼习文,家道中厚,屋后种有桃花一棵”
来人微微笑了:“还挺对!”说完站起就走。
“客官,请付钱。”瞎子喊道,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钱?”那人停下脚步,慢慢地走回来:“你知道我是谁不?你既然已经瞎了,今天我就再成全你,让你还瘸了。”话音刚落,瞎子突然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是钻心的巨痛。
“你,你这个歹人,我知道你的八字,我不会放过你的!”瞎子愤怒地叫喊。那人已经走了。
几天后,瞎子又出现在那里,脚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瞎子,你还记得我吗?你的法术真的不错。”
“啊,”瞎子一惊:“你,你居然还活着。”
“哈哈,当然。”那人很欢快地回答:“那不是我的八字,是我仇人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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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恶心……】
QQ上。
“你确定要见我吗?”
“是的,我想你都快发疯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我觉得你很有思想,很有女人味,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真的吗?”
“当然,我从来不会骗你。”
“我告诉你,自从生完孩子之后,我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不象以前那样漂亮了。”
“成熟的女人我更喜欢,那才更有女性的魅力。”
“那好吧,那就晚上在如家酒店见面。你告诉我,见了这次面后,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会啦,我会做你永远的情人。”
“那就好,不过我告诉你啦,我生过孩子的,身体有点不一样。”
“别说了”
酒店里。
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少妇,浑身散发着女性的气息。皮肤丰满而富有弹性,穿着打扮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我先去洗一个澡。”她对他妩媚地笑了一下,在卫生间里关起了门。水流声中,他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脑后,美滋滋地吸起了烟。
门开了。她穿着浴袍,身上带着水气,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们关上灯吧”
电视屏幕的荧光中,他看到她轻轻地脱掉了衣服。在朦胧的光线下,他惊恐地发现,她的胸前整整齐齐地长着八个乳房,黑乎乎的乳头象两排西装扣子在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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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菜》
三年前我去福建一个县城的工厂办事,工厂经理老何殷勤地对我说:“我们这里有一家农家菜馆,做的菜肴远近驰名,保证你吃了终生难忘,回味无穷。”
我心里一笑:我从广东来的,什么虾鲍参翅没吃过,你这小地方无非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罢了。
中午老何带我们开着桑塔那,沿着山路左转右转,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农庄。农庄建筑简单纯朴,门口却停着几辆奔驰宝马等好车。门外帖着一张显眼的大红告示,走近一看却是招聘启事:“本店大量招聘厨师,要求男,20至30岁,健康”
我怀疑地说:“连厨师都没有了,这儿能有什么好菜?”
老何坚定地说:“这才说明他们的菜新鲜!”
在包厢坐下,一个领班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厨师走进来,毕恭毕敬地问:“老板,这个厨师给你们做菜满意吗?”
我哑然失笑,见过点小姐的,点厨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老何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就是他了!”
三十分钟后,服务员抬上一个农村煮饭用的大鼎锅,里面装的是滚烫而奶白色的汤,上面漂浮着大块大块金黄色的肉,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香味,我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好香!”老何说着,给我夹了一大块肉:“吃吧,尝一尝。”
我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滑嫩,毫无纤维,味道极其甜美,满口飘香。我忍不住连连叫好,一席人都埋头“滋滋”有声地痛吃了起来,很快就把一大锅肉吃了一个底朝天。
饭后,我痛快地打了个饱嗝,老何问:“怎么样?名不虚传吧?”
我连口称赞:“太爽了!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菜。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厨师,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佳肴,如果在深圳,他可以做五星级大酒店的行政总厨了。把他叫来一下,我想问一下他的技艺是从哪儿学来的。”
老何奇怪地看着我:“哪还有厨师,刚才不是被我们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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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
下课时间已经过了,可是讲台上的教授似乎意尤未尽,仍旧滔滔不绝:“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人类本能地对黑暗、寂寞、神秘和巨大的事物有恐惧感,因而对这些事物进行联想,从而产生了鬼这种东西。所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不是鬼可怕,而是先有可怕,然后才产生鬼”教授矮胖的身型,脑袋前面光光的,后面披着长长的卷发,颇有几分大师风范,难怪赢得前排几位时尚女生崇拜的眼光。
终于,坐在后排的一位帅气男生高高地举起了手:“老师,那么说,你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教授笑了笑:“当然,这个立场我都讲了一个上午了,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男生冷冷地站起来,狂傲不羁地语气:“那么,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如果你敢留下你的生辰八字,三天之内,我保证会有鬼找到你。”
学生们一阵惊讶,窃窃的不满声。教授笑了笑,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数字,不失风度地说:“我不介意。下课!”
第三天。
教授家住在校园东边的旧宿舍楼里,几年前他的妻子病逝了,剩下他一个人独守空房。但是,也正是这样的环境,使得他在几年内学术成果累累,成为海内外知名的学者。
楼梯灯光很暗,教授低着头,边走边掏钥匙。这时,前面一个黑影拦在他的面前。
教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正是那位与他打赌的男生。
男生奇怪地笑了笑,轻藐地说:“老师,你们人类太固执了,太井底之蛙了。”说着,脸上的笑容变了变,嘴巴张大着,里面迅速地长出两颗尖利的牙齿,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前端开着叉,向教授的脸面抓去。
教授后退了半步,站稳了,脸上也奇怪地笑了起来。突然,他光光的脑门裂了一个口子,从脑袋里伸出一个蛇头一样的东西,张着红色的大嘴,朝那男生喷出一片刺鼻的雾气。
男生顿时瘫倒在地上,他的脑袋被蛇牙轻轻咬破,他听到了自己的脑浆被吸取的声音。
教授舔了舔嘴巴,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们吸血族就是因为太张扬,不懂得内敛,所以永远也成不了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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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妈妈,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从孩子懂事开始,这个问题就困扰着她。
诚然,女儿与母亲差别太明显了。母亲长得美丽端庄,白净的皮肤,高高的个子。而女儿却十分丑陋,皮肤漆黑,斜眼尖牙,瘦小得象一只猴子。不说女儿自己,任何见过她们一面的人,都无法相信她们是一对母女,难怪邻居们总是在身后指指点点。
随着女儿越长越大,她觉得事实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给女儿的碗里夹菜,都是她最爱吃的:鱼,鸡和猪肝。“女儿,你越来越大了,已经是一个姑娘了,有一些事情,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女儿放下饭碗,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十八年前,妈妈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有一天经过郊外的一条小河边,听到远处有孩子在涕哭。妈妈就随着哭声找过去,终于在河滩上看到了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孩。妈妈觉得她非常可怜,就把她给抱了回来。”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子就是你呀!”母亲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说,我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她似懂非懂地问。
“嗯,是的,但是我永远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哦,”女儿打断了她的话,伸了一个懒腰:“既然不是亲生的,那就无所谓了。”她的突然脸色一变,口中伸出一条长长的针,猛地扎在母亲的脖子上,血液顺着针管流进了她的嘴里:“没有血缘关系,血液就不会有排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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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
我看球跟别人不一样,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对着电视机,绝对不容许任何打扰。啤酒、空调和驱蚊器是必须的,如果说别人是用心看球的话,我简直是用灵魂看球。
从86年开始,世界杯和欧洲杯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没有错过,为了看球赛,我可以放弃一切。足球,就是我的生命。
南非世界杯真的很精彩,吸引人,这是精神的洗礼,让我忘记了一切世间的喧嚣。什么房价、股票、物价上涨、工作,去他妈的吧,我就想好好的享受比赛,人生中这样的美妙时刻能有多少呢?
整整这一个月里,我足不出户,心无旁骛,早上起床不洗脸,胡子长了也不刮,饿了吃快餐面,困了就在电视机前一倒,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终于,裁判员吹响了决赛结束的哨音,阿根廷获得了冠军。
我泪流满面,张开嘴大哭了起来,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公安局吗?我杀人了。在蛇口西路五号。谁?我的太太和孩子。什么时候?六月十一号晚上的事,现在尸体已经腐烂了,我闻到屋子里都是臭味,好多苍蝇在到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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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笔仙》【教授你何必呢】
“请笔仙是大学校园里最普遍的鬼游戏,其实里面包含着最基本的心理学原理。”夜晚的宿舍里静悄悄的,几名男生围在林教授身边,聚精会神地听他的即兴讲座:“心理预期和心理感染。在我们参加请笔仙游戏时,因为心理上期待着鬼的出现,结果这种心理活动反过来影响我们的感应,使我们对恐怖的东西过于敏感。例如我们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由于我们抱着去感受恐怖的心理,结果会觉得电影特别恐怖。而同样一部电影,假如是你在吃饭的时候看,那感受就完全不一样。”
“而心理感染就是指同伴当中的情感会互相影响和累加,这就是为什么在现场听音乐会,感染力会比看电视来得深刻。在请笔仙这个游戏中,每一个参与者都互相感染着对方,从而放大了恐惧感,使人失去对事物的客观判断能力。”
林教授侃侃而谈,每一名同学都认真地听着,不时发出自己的疑问。“好的,现在我们就即兴玩一下这个请笔仙游戏,看看它到底是不是象传说的那么神奇。”林教授说着,望了一圈周围每个人的眼睛,微微地笑了。
一个男生马上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另一名男生飞快地关上了灯,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每人伸出一只手握紧笔杆。
“我开始请笔仙的时候,大家都要集中精力,在心里想着我问的问题。”林教授说着,低下头闭上眼睛说了起来:“笔仙笔仙,笔仙笔仙,请问你来了吗?请告诉我们,我们当中谁是鬼?”
随着他的念叨声,笔尖开始在纸上缓缓移动起来,最后在一名男生面前停了下来。其他的人吃惊而略带恐惧地看着他,身上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嘿嘿,大家看到了吧,笔仙根本就不准,毫无根据。”林教授淡淡地笑了笑,说:“这位同学根本不是鬼,真正的鬼是我,可是笔仙完全认不出来。”大家疑惑地扭过头望着他,只见他两只眼睛里流出两行黑色的血,张开的嘴里翩翩飞出几个绿色的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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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
作家大口大口地喝着杯里的酒,向他的医生朋友倾诉:“我再也写不出好东西了,拿起笔来,一个字也写不下去,脑袋里干得象要开裂。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医生看着他,微微一笑:“人的大脑被头颅所限制,所以极大地制约了它的想象力,也许我能够帮助你,只要把你的头颅打开,让大脑自由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它就能够超越自己,拓宽思路。”
“真的吗?”作家放下酒杯,眼中闪着光。
第二天,作家躺在病床上,一项手术正在紧张地进行着。
“啊,太惊喜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世界是那么的波澜壮阔,我以前写的都是什么垃圾呀!有那么多好的题材,我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动笔,太好了,我找到了无数灵感,谢谢你!”
果然,作家写了很多书,轰动一时,好评如潮。
他再来到朋友的诊所时,满脸痛苦的样子,浑身无力地坐了下来:“我近来头痛无比,脑袋快要开裂了,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睡觉,我想我快要死了。”
医生无奈地说:“这是开颅综合症,因为你的大脑打开的时候,密封状态被破坏了,里面残留有空气,所以影响了神经。”
“你快想个办法,”作家欲哭无泪:“救救我吧!”
医生叹了口气,抱着脑袋说:“我一直在想解决方案,但是,也许我也要开一次头颅,才能找得到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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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油》【超级恶心超级没天理!】
广东省汽车站门前人来人往,刚从家乡南下的农民工、回家探亲的男女老少和出差公干的白领们面色匆匆,背上背着大包,手中拎着公文包或肩上挂着电脑包,被当头烈日晒得满身大汗。不知从哪儿走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身穿黄色T恤,脖子上挂着一个绿色的布袋,里面涨鼓鼓地不知装着什么。喝完手中最后一口可乐,他把杯子一扔,对着车站大门里涌出来的行人扯开嗓门喊起来:“老乡们,旧袜子免费以旧换新,高价回收脚油啦,路过的都过来看一下!”
行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但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没有停下来。小伙子看见面前走过一名扛着麻袋的脚夫,热情地拦住他,说:“大叔,你的袜子该换了,快脱下来送你一双新的。”脚夫迟疑了一下,看他没有恶意,把麻袋搁在地上,弯腰把脚上的解放鞋一脱,脚下一双厚棉袜油光可鉴,质地已经变得硬梆梆的象一块硬纸壳,顿时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四处扩散起来。小伙子大喜过望,赶紧蹲下来,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罐,把脚夫的袜子脱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罐子里,然后送给他一双崭新的棉袜。
这下围观的人动心了,纷纷围了上来,对着他连声嚷叫:“我要换,快给我一双!”“小帅哥,我先到的,先给我!”
小伙子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慢点慢点,不是什么袜都可以换的,一定要穿过的,越臭越好,达到要求的还有奖金。”说着,他蹲在地上,用鼻子一一鉴别着围观者脱了鞋子的脚:“不行,你的袜太新,今天刚换的吧?”“你的袜臭虽然臭,但不是脚的臭味,而是塑胶鞋子的味道,我们不要。”“小姐,你的黑丝袜不行,我们要了没有用,可能去淘宝拍卖有人会喜欢。”“哇,这位小姐穿靴子呀,那简直太好了,快,把袜脱下来。”“大叔,你有脚气吧?这袜子太正宗了,你家里还有没有换下来没洗的袜子?快都拿过来!”小伙子一个个袜子认真地闻着,分门别类,放进了各个标记不同的密封罐里,小心地盖起来。各种刺鼻的臭味使得路人远远就绕道而行,厌恶地捂着鼻子,而小伙子面有喜色,仿佛面前摆着的是金银财宝一样。
这时,一名膘肥体壮的北方汉子从出站口里走了出来,只见他满身大汗,手上拿着一个面包大口啃着,出了站就东张西望。小伙子看见他脚下穿着的是一双黑污斑斑的高帮布靴,顿时眼前一亮,三两步就跑到他的面前,满脸堆笑地说:“大哥,一路辛苦了,来,过来换一双袜子。”
大汉大大咧咧地在台阶上一坐,大声叫嚷:“广州太他妈的热了,还好,广州人挺热情的!”小伙子没有回答,将他的鞋带解开,还没有脱下来,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酸臭味,象是里面包了一条腐烂的咸鱼。小伙子兴奋得手都颤抖了,小心地把靴子一拔,看见鞋底结着一层厚厚的脚油,熟练地拿出一根金属刮子,把黑亮的鞋油一块不漏地刮进密封罐,象用刀子切割一块巧克力。大汉的袜子早就脏得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湿乎乎的冒着热气,小伙子把它脱了下来,按捺不住拿到嘴边舔了一下,连连称赞:“太好了,真是极品!”
接着,他拿出一个瓶子,用棉花蘸了里面的什么液体,在汉子的脚下均匀地擦拭着,那些液体很快变成黑黄相间的颜色,混合着脚汗直顺着脚跟往下流,小伙子用一个空瓶迅速接住。最后,他伸出两手,使劲地在那大汉的脚底挤压着,很快脚底就挤出了一片亮晶晶的油污,他用干棉花粘吸着那些油污,然后装进了密封罐里。做完这一切,小伙子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送给大汉一双新袜子,还掏出五元纸币递给他:“大哥,好了,这是给你的报酬。”
大汉高兴地接过去,边穿上新袜边说:“广州不亏在迎接亚运会,那么热情,学雷锋还给钱。”
小伙子收拾着袋子里的东西,笑了笑说:“我们这可不是学雷锋,我们公司在到处收集脚油,拿回去提炼出来有大用处呢!”
大汉惊讶地问:“脚油?我只听过潲水油,那玩艺能干什么?”
小伙子刚要走,停下来告诉他:“我们发现脚油里含有大量的酵母菌,比食用酵母含量高几倍,用脚油来做面包、馒头,发酵效果特别好,又松又软。刚才你吃的面包就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烘烤前特别刷了一层脚油,你没发觉口感特别好、还带一股特别的香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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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人》
天色刚蒙蒙亮,刘飞和两名伙伴浑身武装,沿着一条荆棘丛中踩出来的羊肠小道爬到乌鸡山半腰。“就是这里了!”一名伙伴兴奋地说,指着一个被芒草覆盖着的洞口。刘飞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摸出电筒,将一捆麻绳提在手上,信心十足地说:“这一回,咱们一定要满载而归,成败在此一举了。”另外两名同伴脸上充满跃跃欲试的神情:“刘哥,我们听你的指挥!”
广西隆安县是一个山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洞穴数不胜数,大如殿堂,小如管道,一个连着一个,谁也不知道有多深,通向哪里。一年前,来乌鸡山探险的几名旅行者无意中发现在地下洞穴中生活着一群人类,数量近千人,他们浑身赤裸,皮肤苍白,身材瘦小,不会说人类语言,靠捕食地下水中的鱼类和浮游生物为生。据推测,这些人可能是古代时附近的村民,为了躲避战乱而隐居于此,由于长期缺乏阳光和营养不良,使他们身上发生了退化现象。
这个发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不久之后,人们发现洞穴人肉质鲜嫩肥美,且风传食用洞穴人能治病强身,在广东和沿海一带,餐馆相继推出以洞穴人为原料的菜肴,民间开始大量收购洞穴人。于是,洞穴人价格迅速飙升,现在已经高达每人十万元且供不应求,捕捉洞穴人悄然兴起成为一种地下产业。但是,由于洞穴人数量有限,至今隆安县地下的大小洞穴基本已经被扫荡过数次,洞穴人难觅踪影了。
刘飞等人是附近的村民,眼看着外地人一批又一批地来到这里,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三个从小在一起玩耍的伙伴几天前聚到一起,愤愤不平地说:“洞穴人迟早是要被捉光的,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现实,还不如趁早抓住机会,让我们借机改善一下生活!”三个人说着说着,就想起乌鸡山上另一个隐秘的洞口,那是他们小时候放牛时无意中发现的,“那个地方别人不容易发现,或许还有漏网之鱼。”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决定深入虎穴,发一笔横财。
刘飞领着头,四肢着地爬进了洞口,匍匐着向里面爬去。随着光线越来越暗,里面的空间也越来越大,他们打开了手电筒,借着光线看到洞穴是斜向下进展的,稍不小心失足滚下去,就不知道哪里才是底了。刘飞拿出绳索,把一头系在一根石笋上,谨慎地背着身子,紧紧面贴着石壁往下攀走。每条绳索长度是三百米,三个人都下到下面的一个平台汇合之后,休息片刻,再换另一个人带的绳索继续往下。就这么一步一步下到底部的地下河边时,已经用了两个半小时。在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天时地利之说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逆河而上,按照当地流传的说法,洞穴人喜欢在河水边的石壁中作穴,一是饮水方便,二是他们也有讲究卫生的习惯,不会把粪便随处排放而影响环境。他们睁大眼睛往前走着,电筒向四处扫射,寻找着蛛丝马迹。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刘飞脚步停了下来,他举着的手电筒保持在一个方向上,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和紧张。其他两人见状,赶忙也跟着将手电筒照了过去,只见在斜前方刺目的光圈汇合下,一个凹进去的石洞里出现了一个蜷曲的人影,他显然无所适从,突然出现的光明令他忘记了作出反应。
“快,分头包抄!”刘飞压低声音,吩咐其他两人分别从左右两路包围过去,自己从背袋里拿出麻绳结成的网袋,抖开两端就一步步向那洞穴人靠近。虽然他的脚步沉着,心中却七上八下地思考着对策。“最好是活捉,这样价格最好,十多万绝对不是问题。但是他会那么温驯地等着我张网吗?如果他要逃,那就只能把他打伤,不然在这地方躲藏容易、寻找就困难了。但是拿什么打呢?只怪他出现得太过突然……”刘飞想着,眼睛开始四下斜瞄,想在地上找到几块顺手的石头。
“刘飞,网!”两边的同伙已经很靠近了,洞穴人发出“唔唔”的哀鸣声,向洞里退缩了几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刘飞心中一喜,知道它已经吓得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赶紧把网袋的一端交给左边的伙伴,拉开大网就向洞穴人笼罩过去。
“啊!——”突然,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个人齐声发出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一瞬间齐齐被什么东西倒吊到了半空中。“抓到了,三个!”四下里响起一片欢呼声,接着灯光亮了起来,从旁边的岔洞里走出来几个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彪形大汉,他手上拎着一只鱼,向那洞穴人一扔,夸奖道:“干得好,又上钩了!”
刘飞被头朝下、脚朝上悬空倒挂着,双手乱舞挣扎着,嘴里大声喊叫:“搞错了,我们是人类,也是来抓洞穴人的!”
大胡子“嘿嘿”地笑了两声,两手叉着腰说:“哪里还有洞穴人,现在抓的就是人!”说罢,大手一挥,一群爪牙吆喝着围上前去,将刘飞放了下来扒光身上的衣服,五花大绑,然后撬开他的嘴巴,拿一个“L”型的钩子伸进他的喉咙里一阵乱掏,刘飞“啊”的一声嘶叫,他的声带断了,顿时就象气球漏了气一样,没有喊出的话半途中变成了一阵无声的空气无力地消失在嘴边,他的眼里流出了两行眼泪。
三个人被装进麻袋里拖出了山洞,这时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刘飞看着乌鸡山上夕阳如血,想起父亲可能正在家里做菜,院子里弥漫着那股烧稻草的味道。
大胡子等把他们藏进一个野草堆里,大家脸上露出庆贺的笑容:“先休息一下,等天黑了再把他们运走,明早上就能到广东,新鲜得很呀!今天又是三十万元的进账,天天都是好日子!”
“老大,那边又来人了,看样子又是来找洞穴人的!”一个望风的小喽罗叫了起来。
“快去隐蔽起来,好事不嫌多!”大胡子一听喜出望外,马上指挥着手下依次爬回洞口里。
一阵脚步沙沙声在前方响起,刘飞看到眼前的野草丛里钻出了几个身影,领头的正是自己的父亲,他满脸憧憬地走在最前面,口中大声说着:“这个洞没人知道,我们是第一批,一定能捉到洞穴人!”身后几人发出一阵欢笑。
刘飞想大声喊叫,可是他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想拼命挣扎,可是他身上动弹不得。就这样,他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钻进了那洞口里,然后他瘫软在地上,虽然夕阳依旧那么绚丽,但是他眼神里一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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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超超超超级恶心,结局超级……以及挤痘痘会留疤……】
去年由于工作比较清闲,我在市成教学院找到一份兼职,为考专升本的学生辅导英语。因此,我经常要坐公交车到各乡镇的分校上课,这种公交车比较脏乱,乘客大多数是农民工,车厢里混杂着一股汗味和脚臭味。为了打发时间,我通常会买一份报纸,上了车就看到终点,连中缝的广告也不放过。
有一次,中途上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白色汗衫,上了车就站在我的身边,身上一股酸臭味直扑我的鼻子里。我不满地瞄了他一眼,这一看,眼睛就离不开他了,我就那么兴趣盎然地盯着他,眼都不眨一下。车开了没到半小时,他转身下了车,我赶忙站了起来,也跟着跳下车。“喂,请等一等!”我在后面叫住了他。
他满怀困惑地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我。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指着他的脸说:“你脸上的痘好大,能不能给我挤一挤?”
他气愤地答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要走,我连忙拦住了他:“我可以给你五十块钱,只要你让我挤!”
他的脚步停下了:“真的?”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先给我钱。”
我掏出一张五十元塞到他手里,让后让他蹲在地上,伸出两手,用两个拇指在他脸上的一个毛孔上用力一挤,一颗糯米大小的油脂粒顺畅地钻了出来,象一个肥大的肉虫子。这种感觉舒畅无比,我全身上下痛快淋漓,内心愉悦地歌唱着,一颗一颗地把他面颊上的毛孔如数清理干净。
“太值得了,谢谢你。”末了,我感激地对他说。
他看了看我,显然有些不理解,说:“你那么喜欢挤,我宿舍还有一个舍友,他的毛孔比我的大得多,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我喜出望外。
“是啊,就在不远,走吧!”他说着,领着我往工业区走去。路上闲聊,我得知他名叫刘强,舍友名叫张山,都在附近玩具厂工作。进了一栋出租楼,刘强敲了敲房门,一个跟他一样肥胖的男人从里面露出一张脸,我一见就大喜过望,他脸上密密麻麻的痘子肥沃无比,是我平生前所未见的。刘强进去跟张山耳语了几句,回头告诉我:“他要一百二十元。”
我爽快地回答:“没问题,没问题!”
张山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一根筷子头那么粗,我用力一挤,一颗蚕豆那么大的油脂粒应声而出,表面还发着微微的热气。我的手都激动得颤抖了,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小心地装进了里面。不一会儿,我就把张山的脸挤完了,塑料袋里装了满满的一小袋。
“太爽了,”我满意地对他们说:”你的痘要多久才能长出来?我把下次的也先预定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刘强抢先回答说:“下个月。如果你要预订,我们要收五百元。”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说:“好吧,但是你要给我写一个收据。”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挤痘前几天,我激动得晚上睡不好觉,到了约定那天,我打了一辆的士,直奔他们的宿舍。敲开他们的门,却见他们呆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的,仔细一看,脸上的痘颗粒不剩,全部干干净净的。
“怎么了?”我如五雷轰顶,急忙追问。
“唉,别说了!”刘成哭丧着脸,说:“昨晚我们刚要睡觉,外面有人敲门,刚一打开就有几个蒙面人扑进来把我们按倒在床上,虽然我们拼命反抗,但是怎奈斗不过他们人多。他们控制住我们之后,把我们脸上的痘都挤光了……”
“岂有此理!”我拍案而起:“那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刘成摸了摸脑袋:“为首的是一个女人。”
“啊,他们又来了……”张山大惊失色,看着门外吱吱唔唔地说。
我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站在门外,不怀好意的眼神凶狠地看着我。站在当中的一个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她走上前来,冷冷地对我说:“听说上次你把他们的痘挤走了,那些痘现在还在你的手里吧?识相点,把它交出来!”
话音刚落,后面两个大汉跳出来,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对着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打开身上背的书包,拿出了那个塑料袋。那个女人接过去,看了一眼,高兴地说:“不错,就是它。我们走吧!”
那几个人正要走开,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叫:“等一等!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要那些痘干什么?”
那女人回头淡淡笑了一笑,说:“我准备月底举办婚礼,想用这些痘做两串珍珠项链,昨晚那些仅仅够一串,现在加上你这些,我和我老公每人都有一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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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恶心哟】
那是文革时期的事了。
几个女孩随县宣传队下乡演出,晚上住在一个老乡的家里。老乡很好客,安排她们住下来,临睡前叮嘱她们:“晚上如果要解手,出门随便找一个墙角树根即是,千万不要上公厕。”
公厕离老乡家里并不远,白天她们去过,是一个很大的坑厕,很久没有掏了,不用说就知道很脏。
夜里女孩们都累了,说说笑笑没几分钟,就先后进入了梦乡。这时一名女孩却突然肚子痛了起来。她爬起床来,借着外面的路灯光推开大门,东张西望想找一个角落解决,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放不下那个脸,最后忍不住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那个公厕。
公厕里灯光昏暗,散发着一种暖哄哄的臭味,四处苍蝇飞舞。姑娘刚一蹲下,数不清的苍蝇向她飞来,停留在她的身上乱爬。姑娘一边用手中的报纸驱赶它们,一边晃着屁股,不让它们停留在身上,飞快地完成了解手。
几天后回到县城,姑娘开始觉得屁股发痒,那是一种从肉里发出来的痒,用手挠不能缓解。姑娘以为是皮肤发炎,用了些肤轻松,然而并不见好。
有一天,姑娘在洗澡,突然又觉得屁股发痒。由于经常用指甲抓挠,那里已经有些皮肤破损了。这一次,她更加用力地用手去抓,未想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借着镜子她扭头一看,只见屁股上已经被她抓出了一个破洞,一大把一大把白花花的蛆虫正从那个洞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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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
“那家人总算搬走了,哼!”黄昏,妻子站在窗口,象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那户人家喜欢养猫。妻子天性怕猫。自从他们搬来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口角和纠纷,妻子的性格都变得有点神经质了。
晚上入睡前,妻子仍旧站在窗前,脚都没挪动一下。
“啊,猫!他们没有把猫带走,猫还留在屋子里!”突然,妻子失声尖叫了起来。丈夫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扶住她的肩头,他觉得她冷得象块石头。顺着窗外望去,对面的屋子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有,有猫,是那只黑猫,我亲眼看见的!”妻子尖利地嚷叫,声音刺破了他的耳膜。
“好吧好吧,我过去看一下。”丈夫推开了大门。
不废力地从半掩的窗户爬进去,屋里黑洞洞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小心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的角落,什么影子都没有,就连留下的垃圾也被清洁工收拾得一干二净。
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对着家的那扇窗户前,想对妻子做一个“平安无事”的手势,这时他呆住了。
他看见妻子还木雕一样站在窗前,她的身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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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毒》
“你的皮肤干燥,面色肌黄,色苔厚重,眼神浑浊。”老中医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久久没有拿走,指甲还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皮肤,要不是听说他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她早就怀疑这是有预谋的性骚扰了。“你必须排毒,把体内的毒素彻底排除干净,否则就积毒深重,损伤内脏。”
她点了点头,把手臂缩了回来:“那该怎么办?”
“吃我祖传的排毒丸,十分强力,一夜见效。”老中医说着,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干瘦的手向她伸过来:“记住,睡前吃十粒。你住在哪里?请给我留一个地址,这种药十分稀有,我要记录每一名使用者的情况。”
晚上,她小心地打开药瓶,里面发出一股奇怪的香味,把药倒在手上,是那种粉红色的药丸,不知用什么做成。她仰头一口服尽,上床迷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她闻到卧室里散发着一股腥臭味,起床仔细一看,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长出火柴般大小的黑色泥条,象是身上长满了刺。她用手一抹,干了的泥条纷纷落在床垫上,飘带着恶臭的尘雾。难道这就是毒素?她满心疑惑,把床单卷起,赶紧跑进卫生间洗澡。
热水冲散在她的身上,变成一股黑色的液体流进下水道。她感到身体无比顺滑,那种由内心深处洋溢出来的舒适感前所未有。体内没有毒了,她心花怒放,浑身清爽。
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一回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屋里,她本能地拉紧身上围着的浴袍,张口就要惊叫,这时她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老中医。
“你,你怎么在这里?!”
老中医阴沉地笑了笑,露出褐黄色的牙齿:“体内的毒素排掉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吃起来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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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右边脸》
每个人年轻时都曾经有过冲动,热血澎湃,无所畏惧。当然,有的成为将来美好的回忆,而有的则酿成了痛苦的后果。
陈海十五岁时第一次约班上的女孩子看电影,电影院里两个流里流气的小子多看了他们几眼,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愤而起之暴打了他们一顿。没过几分钟,那两个小子领来了杀气腾腾的一伙人,都高他一个脑袋。陈海被轻易打倒在地上,但是嘴上还不服输,结果对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大砍刀,对着他的脸劈头就是一刀。
那次他在医院急救室里躺了三天三夜,全市的专家都来会诊,才勉强保住了他的小命,但是刀伤太深,只剩下了一边右脸。陈海母亲早逝,父亲与他相依为命,原本经济还算宽裕,这一次抢救耗尽了全部财力。
陈海从此以后不能再上学了,他那样子,谁见了都会害怕,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敢再踏入他们家半步。陈海每天都呆在家里,看看书、看电视打发时间,足不出户,只有晚上父亲下班了陪他说说话,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父亲年纪渐老,担心自己万一哪一天病倒,将来没有人照顾孩子,就想给陈海操办婚事,但是他那条件,谁家姑娘能看得上,于是便一拖再拖。
正好一年后,陈海家里的老屋拆迁,得到了一笔补偿,这下手头稍微宽裕起来。父亲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外地农村姑娘更加有把握,就托一位山西的老同事介绍了一位。
对方得知陈海的情况后,犹豫再三,要求先在网络视频上见一面。当陈海的脸在屏幕上出现的时候,着实把姑娘吓了一跳,幸而姑娘家里困难,急需一笔钱,便比较勉强地答应了:“将来会慢慢习惯的,关键是人要实在。”
各方面办妥后,姑娘便买了车票,一个人坐火车来北京了。老陈早等在那里,一见那姑娘比照片和视频上更加漂亮,心里十分满意,赶紧帮她提行李:“姑娘,路上累了吧?我先带你吃饭再回家。”
姑娘不好意思地说:“先回家吧,回家叫陈海一起去。”
老陈闪烁其辞地说:“陈海不好意思出门,我们吃了给他打包带回去。”
于是,两人找了家餐馆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姑娘见老陈人很热情,随和善良,心里就渐渐地踏实了下来,对这个新家抱了希望。吃完饭后,老陈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往家里开去。
到了房门前,老陈在门上敲了敲,笑着喊道:“海子,姑娘接回来了!”然后转头对姑娘说:“你进去吧,他等你好久了。”
姑娘羞红着脸,鼓起勇气走进屋里,却看见里面没有人,只有当中一张床还垂着蚊帐,她便轻声地叫了一声:“陈海……”
陈海在蚊帐里回答:“我……我在这里。”
姑娘便斜着身子在床前一坐,手轻轻撩开蚊帐往里面看去,顿时触电一样惊恐万分地跳了起来,扭头就往门外跑,一头撞进老陈的怀里。
“怎么啦?”老陈奇怪地问。
“他、他,”姑娘语无伦次地说:“你说他只有右边脸,我还以为是他左边那半脸没了。没想到,他的整个身体都没有,整个人只剩下右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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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恶心哟】
“先生,请问有预订吗?”一名制服整洁的侍者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小刚赶忙从口袋里拿出预订卡。丽丽乘机饶有兴趣地四周打探,只见餐厅金壁辉煌,里面传来一阵欢乐的交谈声和说不清的香味。
“两位请先进去换衣服。”侍者微笑地领着他们进去,侧面有两个小门,分别写着“男更衣室”、“女更衣室”。小刚在丽丽耳边小声解释:“这里的自助餐很高级,有特别的规定,一般的人都不接待的,咱们换了衣服在门口见。”
丽丽推门进去,正好两名女客人刚刚换了衣服走出来,是一身蓝色的宽大连体衣,有声有笑地向餐厅走去。丽丽找了一个空更衣柜,上面写着提示:“为了使您能尽情享用本餐厅的美食,请使用我们提供的清洁衣服,穿换衣服时请不要穿戴内衣。”丽丽轻手轻脚地换上连体衣,立即明白了餐厅的用意:这样宽松的衣服,吃的时候才能开怀畅食,而且不用担心油污弄脏客人穿来的各种高级时装。豪华餐厅,想得就是周到!
出到门外,小刚已经等在门口了,丽丽挽着他的胳膊问:“这儿那么高级,肯定很贵吧?”小刚无所谓地笑了笑,对她说:“二百八十元一人,只要你高兴,贵也是值得的。”
两人并肩进了餐厅,只见四周摆满了各色美味佳肴,有海鲜、烧烤、牛扒、甜品、各式各样的点心,琳琅满目,数不胜数,丽丽不禁惊呼了一声:“哇,这怎么吃得完呀?”小刚边找着座位边说:“别担心,今天不减肥,尽量多吃!”走过一桌正低头猛吃的男女旁边时,丽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她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些人来这么高级的场所也不注重卫生和个人形象,素质啊!
两人在一个小方桌前相对坐下来,小刚笑着对她说:“你去挑食物吧,放开肚子吃!”丽丽娇媚地一笑,站起来走到食物区,拿起一个大盘子就开始取菜肴,烧鹅、大螃蟹、红烧大虾、三文鱼寿司,看得眼花缭乱。走到另一个角落,蒸气腾腾,原来是新鲜的糕点刚刚出笼,一列早已经等在那里的客人蜂拥而上,什么饺子、春卷、小笼包、烧卖……因有尽有,丽丽想这也许是餐厅的招牌小吃吧,也挤上去拿了一笼蒸饺。
回到座位刚坐下,小刚也端着满满的一盘食物回来了,笑着对她说:“别看贵,物有所值啊!”丽丽对着他笑眯眯地说:“你真好,带我来那么好的地方。”两人埋头就大吃起来。
很快三板斧过去,丽丽感到自己有些饱了,就减慢了速度。那么多东西里面,她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是蒸饺,里面的馅鲜美无比,前所未见,如果还吃得下去,她一定会再要两笼。小刚也撑了,两手捂着肚子在打嗝。
这时,一名侍者端着两杯蓝色的饮料出现在他们面前:“吃撑了吗?那就喝杯循环水吧!”两人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就喝了下去。
没料到饮料才喝了半杯,两人的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压力直往腹下冲去。那名侍者弯下腰,在丽丽的椅子下按了一个机关,椅子竟然动了起来,丽丽赶紧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原来椅子的下面是封闭的,上面打开了一个圆圆的洞口。侍者站立在一边,彬彬有礼地说:“连体衣的裆部有条拉链,请拉开裤子,坐下来享受循环。”
丽丽疑虑地看了一下周围,果然发现不少客人都坐在椅子上,神色坦然地喝着循环水,肚子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在出恭呢。丽丽松了一口气,坐下来摆好姿势,肛门一松肚里如泻洪般喷射而出。对面的那边小刚也若无其事一般,上面在低头吃一跟猪大排,下身“轰”地发出一声巨响。
在循环水的作用下,丽丽很快排泄一空,转眼又变得肚子里空荡荡的,食欲又上来了。她又端起空盘子,快步走向食物区,牛扒、小笼包、大元贝、生煎包……把盘子堆积如山,回到座位时发现那名侍者蹲在她的椅子旁在忙着什么。她放慢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吃你们不会觉得失礼吧?”
侍者司空见惯地说:“小姐不要见外,我们餐厅就是以这个特色吸引顾客呀,自助餐嘛,就是要吃个够!你看那边那桌的几个客人,他们从昨天吃到现在呢,都记不清换了多少个桶了!”说着,他从丽丽的椅子下抽出一个沉甸甸的圆桶,又把另一个空桶放了进去。
丽丽并没有完全习惯,所以心里总是觉得有点别扭,就红着脸说:“要你拿桶去倒,真不好意思。”
侍者惊奇地说:“倒?我们这是要回收的。”
“回收?”丽丽疑惑地问:“回收来干吗?”
侍者耐心地解释:“诺,这些拉出来的东西,我们送到厨房去包饺子、包子,这都是特别好的肉馅,还可以做肉粥,一点也不会浪费,都是循环的。”
丽丽颤抖着声音恐惧地问:“难道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从这里回收的吗?”
侍者笑了笑,回答说:“当然不是。这儿是一等餐厅,我们还有一间二等餐厅,每位的价格是一百六十八元,这里的东西是供给他们的。”
丽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那这里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侍者指了指楼上,耐心地解释说:“上面还有一间特等餐厅,每位的价格是三百八十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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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的故事》
罗丽是一个九零后,她瘦高的身材,喜欢穿一条碎花白底短裙,裙下穿一条藕色紧腿丝袜,脚下穿一双白色匡呈帆部运动鞋,典型的新生代打扮。九零后就是普遍比八零后漂亮,由于营养得当,并且从小隔绝于体力劳动,就算没有一张精美的五官,她们也大多数胸襟挺立,美腿笔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罗丽等人的到来,立即给沉闷的养老院带来一股热闹和喜气,领队老师耐心地对着打打闹闹的男女生们高喊:“同学们,安静点!今天,我们来养老院做义工,主要是给老人们打扫卫生,大家每人负责一个房间,尽量帮老人们收拾整洁了。来,下面听我安排一下……罗丽同学,你负责最尽头那间……好,现在开始分头行动!”
罗丽在家里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看着同学们都向自己分配的房间走去,她感到有些心怯。沿着黑暗和潮湿的走廊往前走,渐渐地听不到喧闹声了,尽头那间房静悄悄的,房门轻轻地掩着。罗丽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驼着背的老人背对着门,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屋里弥漫着一股馊臭味,象什么东西变了质,罗丽轻轻地咳了一下,看到对面的桌子上零乱地摆着几个污迹斑斑的碗杯,便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把它们摆到墙角的置物柜上。没想到一个小瓷碗里装满了水,表面滑滑的,罗丽一不小心失手把它弄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水花四溅,一个黑白相间的圆球滚到了床下。
“干什么?谁让你动它的!”老人听到声音,愤怒地转过身站起来,边大声喝斥边蹒跚着走过来。罗丽刚想辩解,看到老人的脸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老人的一只眼睛里空荡荡的没有眼球,那碗里浸泡着的显然是他的假眼珠。
“对不起,老爷爷……”罗丽说着,赶忙蹲下身子,从床底里摸索着找到了那颗眼球,抓着放进了碗里,她觉得眼球粘糊糊的还带着一股热气,不由从心底感到一阵恶心。
“不是告诉你别动它了吗,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还要动?”没想到,老人不依不饶破口大骂起来,唾沫横飞,语言里充满了恶毒。罗丽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气得脸色发青,跺了跺脚,一扭头就走了出去,留下老人在那里尤自喋喋不休。
傍晚回到宿舍,同学们都有些疲惫了,躺在各自的床上叫苦连天。罗丽心情不甚畅快,从枕头下拿起一本杂志,一言不发地看了起来。没认真看多久,罗丽突然间感到手上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很想用手抓挠一下身上的某个地方,这种冲动是那么无法抑制,她干脆扔下杂志,把左腿搭到床上就痛快地抓了起来。没抓片刻,一股惬意由心头升起,舒服得她打了一个机灵。
晚上睡觉的时候,左腿上就开始痒了起来,这痒来得那么强烈,就象从骨头里透彻出来的一样。罗丽一晚上没法合眼,用手指甲“沙沙”地抓着那块皮肤,稍微停顿片刻就奇痒难忍,到早上起床一看,那块皮肤已经被抓得皮肤溃烂,里面渗透出一片血水。罗丽找了一瓶紫药水,用棉签粘上了药,抬起左腿准备上药消毒。她拿着棉签在伤口上拨了拨,表面上一块破损的皮肤掉了下来,只见那下面的肌肤已经溃烂,当中竟然长出了一只眼睛!
罗丽吓得头皮发麻,“呀”的一声,紫药水就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一名室友奇怪地问。
“没事,没什么……”罗丽支支吾吾地回答,慌忙跑出了宿舍。一路顺着校门狂奔出去,抬头看见对面市医院的大门,低头就冲了进去。
医生检查了她的伤口,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个现象还十分罕见,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没办法,先做手术把它割了吧!”罗丽离开医院的时候,腿上多了一块纱布。
一个月之后,手术的伤口还没痊愈,罗丽又产生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手非要在身上抓挠一下才解气的冲动。她强忍了很久,越忍便越强烈,终于没有遏制住这个念头,把另一只脚抬在床沿上就开始抓挠了起来。这一挠,顿时感到清爽无比,舒服得飞进了云里雾里。然而,当晚恶魔又再次降临,那被她挠过的地方再度奇痒无比,用手抓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躲进卫生间里一看,跟预感的一样,右腿上也长了一只眼睛。
罗丽当即心如死灰,绝望无比,一路欲哭无泪地跑到了那家医院。医生一看到她就认了出来,二话不说给她开了手术单。手术完成后,医生把挖来的眼睛放在一个盛满液体的容器里,叹了口气对她说:“小姑娘,这个病我们真的没办法为你根除,我相信过不了两个星期,你还会来到这里,随着这眼睛越长越多,我怕这样下去你的身上就全是手术刀口,没一块完整皮肉了。”
罗丽嘴上动了动,无力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回答说:“我记得十多年前有一位老人也得了这种病,当时我为他做了两次手术后,建议他去找湘潭医学院的谭教授,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彻底根治。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们这里,我猜他可能已经痊愈了。如果你能找到那个老人,他也许能告诉你根治的方法。”
罗丽眼前一亮,想起了养老院那个老人,大致将那老人的外貌特征对医生说了一遍,医生点了点头:“肯定就是他了。”
于是,罗丽瘸着脚在街头拦下一辆出租车,一个人来到了养老院。推开院子门口,里面几个老人在围着打麻将,罗丽看了一下,没见到那位老人,就向走廊深处走去。
最尽头那间房门仍旧虚掩着,没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馊臭味,罗丽突然觉得这股味道竟然有几分熟悉,她脚上的伤口就是散发着这样的气味。罗丽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答,于是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口。黑暗中,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用一个黑洞洞的眼窝和另一个细小的眼睛询问似地看着她。
“老爷爷,我……”罗丽欲言又止。
“染上病了吧?唉,我说过叫你不要碰,那眼珠子谁都不能碰!”老人懊悔地看着她说:“手一碰那眼珠子,就得染上怪病,不管抓身上的哪个地方,那里就会长出一只眼睛来,就算把手绑起来哪里都不抓也不管事,手上也会长满眼睛!”
“是呀,”罗丽害怕地说:“听说你专门去看过专家,请问有什么办法能根治吗?”
老人看着她,低下头默默地说:“谭教授说了,这办法是有一个,所以你也不要绝望,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一直活了下来么?”
罗丽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着急地追问:“老爷爷,那是什么方法?”
老人扭过脸看着窗外,低声地回答:“在你每次犯病的时候,别的地方千万不要抓,就用手抓眼睛,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反正它第二天还会长出来的。注意了,要把整只眼睛都抠下来,不能留任何残余,不然的话,你的脸上会长着三只眼睛的。这需要一定的经验和技巧,来,我来教你怎么挖……”
罗丽一听,恐惧地后退了几步,突然拔腿就跑,只听到身后老人还在喊:“你自己慢慢练也行,注意了,挖出来的眼睛要用盐水泡烂,千万别再让别人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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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楼房》
这一天夜里,秋贴睡不着,走到家里的阳台上吸烟。他是某公司的董事长。
11楼。
这时候都半夜了,家家户户的窗子都黑着,只有对面11楼的一个窗户亮着灯。透过纱帘,秋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一会儿,秋贴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悄悄从门后闪出来!他提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女人显然没察觉这个不速之客,依然在擦着头发。
那个男人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凶杀!
秋贴猛地转过身来,急忙回到卧室,打电话报警。
**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撞开了对面出事的那个房间,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任何凶杀痕迹。他们认为秋贴是在做梦。
秋贴傻了,次日一整天都精神恍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他走到阳台上,朝对面楼房望过去,不由抖了一下:那个没人住的房间里的灯又亮了!
他死死盯住房间内,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就是昨天被杀的那个女人!
秋贴感到身上发冷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凶残的男人又从门口闪出来,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软绵绵地倒下去……和昨夜一模一样!就像一个电影片段,又重放了一回。
秋贴回到房间里,心“怦怦怦”地狂跳。这次,他不再轻易报案了。他已经意识到,对面房间里的恐怖场面,已经跟刑事案件无关!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半夜里,秋贴又来到阳台上朝对面看———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刚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这一切都是错觉吗?
秋贴忽然很愤怒,他下了楼,来到对面的楼房,坐电梯来到11楼,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发现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里面亮着灯。他试探着刚刚跨进去,一把锋利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起费尽心机的绑架就这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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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 子》
炎黄县,一个偏僻的村庄。
安分的村民都熄灯睡了。
其中有一个窗子,它也黑,不过那是窗帘的黑。
黑色的窗帘里,亮着一盏暗淡的灯,灯下,四个人在赌钱。
三个胖子,一个瘦子。
这是一个秘密的赌窝。户主叫黄三,是个光棍。
三个胖子经常来这里。
他们分别是附近三个镇的大赌徒,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瘦子来自什么地方,反正他不是本地人。
这个瘦子来到炎黄县,放出话来,要大赌。
三个胖子闻讯和他见了面。
最初,三个胖子不信任他,让他亮亮底。结果,他们都被镇住了:瘦子的衣服和裤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口袋,装满一捆捆钞票。
于是,三个胖子把他领到了这里。
其实,他们早密谋好了,要合伙坑这个瘦子。
他们来的时候,黄三不在家。不过没关系,他们都有钥匙。
传统赌法,麻将。
那个桌子是专门为赌博做的,每一面都有一个木箱,用来装钱。
瘦子出奇地瘦,像个竹竿。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毫无表情。
可能是赌徒们抽的烟太多了,房子里有一股纸灰的味道。
瘦子的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三个胖子的口袋。
他一直垂着眼帘打牌,没有任何表情。
四个人屁股下都是旧椅子。
三个胖子太重了,他们的椅子不停地“吱呀吱呀”叫,只有那个瘦子的椅子没有一点声响。
夜越来越深,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瘦子的钱全部输光了。
他被掏空之后,变得更瘦了。
一个胖子直了直腰,揶揄地对瘦子说:“还赌吗?”
“不赌了。”瘦子说。
三个胖子都有点疑惑。
他们以为这个家伙是个高手,没想到,他就这样乖乖地输光了,而且输光了就不再赌了,一点意外都没有。
另一个胖子说:“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瘦子似乎并不重视,他毫无表情地说:“什么机会?”
“你还可以拿命赌一次。”
瘦子叹口气,说:“去年夏天我跟人家赌钱,最后就用命做了赌注,已经输掉了……”
三个胖子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个胖子像惊弓之鸟一样都飞快地转过头去看———是黄三。
黄三笑嘻嘻地说:“你们三个人赌什么哪?”
话音刚落,房子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中。
一个胖子颤巍巍地说:“我们是四个人啊!”
“明明是三个人嘛。”黄三一边说一边摸黑找着什么。
过了好半天,一个胖子说:“你干什么呢?”
“我找蜡烛。”
“***快点啊。”
“我就放在这个抽屉里了,怎么不见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黄三终于把蜡烛找到了,他“哧啦”一声划着一根火柴,把蜡烛点着———瘦子坐的那个椅子已经空了。
三个胖子顿时面如纸灰。
借着蜡烛的光,他们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们的钱都不见了,包括刚刚赢来的钱,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赌资,都变成了纸灰!
他们惊恐地四下巡视,根本不见那个没有表情的瘦子。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黄三的脸上———他坐在了那个空椅子上,端端正正,毫无表情。
他好像已经不是黄三了。
坐在他两侧的胖子都朝后闪了闪。
他似乎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支配,木木地伸出双手,一边“哗啦哗啦”洗牌,一边木木地说:“现在,我借黄三的命,继续跟你们赌———赌你们三条命!”
三个胖子起身就逃,两个椅子被撞翻,“噼里啪啦”倒在地上……
一个高级扒手,把三个赌徒洗劫了。
他分给了黄三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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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
我十年前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整个公司只有六个人。那一年生意很好,新招来两个毕业生做帮手。老板大概对前途开始更加有信心,对我们好了许多,一帮人经常出去吃夜宵、唱卡拉OK,中秋节那天还请我们全体同事去他家吃饭。
老板四十多岁,是个客家人,祖孙三代住在一起。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只有一个将近七十岁的母亲。他母亲头发花白,但是精力还很充沛,做的菜非常好吃。
那天老板拿出了家里自酿的客家米酒,大家都是年轻人,一喝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我的年纪在人群中算是比较大的,所以相对而言,性格比较沉稳。大家光顾着喝酒,把老母亲冷落在一边,我感到过意不去,就和她聊起家常来。
老母亲的普通话不是很好,我要使劲才能听懂。看着年轻人都快喝醉了,我皱了皱眉头。
新来的两个大学生里面,一个叫阿华,一个叫阿德。我原以为他们会很快就倒下的,没想到那个阿华酒量惊人,阿德已经摇摇欲坠了,他还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我注意到老母亲一直很注意阿华的言行,眼睛里透着一丝警惕。过了一会儿,她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指着阿华小声地对我说:“年轻人,你要小心他,他不是人!”
我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她。老母亲在我耳边说:“我老伴当年是看风水的,家里留存着一块照妖镜,就挂在厕所门口。我注意他很久了,刚才他从厕所出来,对着镜子擦脸。”
我疑惑地问:“那又怎么啦?”
老母亲说:“你不知道,照妖镜只能照妖,照不出人。普通镜只能照人,照不出妖。”
我半信半疑,借着上厕所的名义,从那块镜子面前晃过,镜子里果然空荡荡的,什么影像也没有。
那天过后不久我就离开了那个公司,去到著名的山木培训做了一名管理人员。后来我给那些同事打电话,想约他们出来喝酒,但是他们的电话全部都停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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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访》【特特特特别恶心】
“您好,请问您是屋主吗?我们是物业管理处的,想占用您的一些宝贵时间,访问一下您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评价。”两个西装男站在门口,笑容有些僵硬。
屋主是一个矮胖的男人,头发乱七八糟的,脸又肥又大,右边那一半象是受了伤,又黑又肿。
男人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面前摆上两杯水。“我不渴!”他们异口同声地客气着。上周维修水管,发现这户人家的饮水管被错接到了排污管上,时间不知道有多久了。他们不声不响地把水管接好,想借此回访,查看这户人家有没有察觉。
“先生,您在这儿住了多久啦?”
“大概五、六年了吧。”他翁声回答,同时发出激烈的咳嗽声。
“嗯,在这儿一切都好吧?我是说,身体没有什么不妥吧,我想小区的环境挺好的。”
屋主吃力地点点头,看得出在压抑着又一波咳嗽。
“睡眠应该很好吧?”
“嗯,是!”把拳头挡在口前,他又咳了起来,脸上的肿疤涨鼓鼓的,泛着黑光。
“吃饭、肠胃都健康吗现代都市人,经常有这方面的问题。”
他摆摆手,闭着嘴闷咳两声:“好的,好的!”
“那好,我们不打扰您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准备向他告辞。
“呜”屋主跟着站起来,手摸着肿胀的脸,额头上滴下几滴汗:“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啦!”他的手指猛地向脸抓去,把脸皮从下往上一揭,就象揭开一张纸皮。脸皮下面长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伤口里,一个个黑乎乎的眼球在不停地眨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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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孩子缩在黑古咙咚的屋角,闪烁着惊恐的眼睛,脸上的泪水还没干。
一个黑脸汉子坐在对面,手在鞋底摁灭烟头的红光:“你,过来。”
孩子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这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小男孩,脸庞白净,身上穿着一件奥特曼的小T恤。
“你叫什么名字?”汉子眯着眼睛。
“宝宝”孩子很含糊地回答,不敢抬头。
“叔叔带你去挣大钱好吗?”
孩子摇摇头:“我要回家。”
“嘿”一声带痰的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块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来,把手放上来。”
“我冷。”孩子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乞求的眼神。
“冷了?那好了。”汉子按住孩子细小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了一把铁锤。
“啊!”女人忽然在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怎么了?”男人拧开灯,看见女人胳膊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疼!”女人手紧紧握着伤处,眼里含着泪水。
“那快上医院。”男人赶忙披上衣服。
“不是医院。”女人摇摇头,从床上起身。
两天后,男人和女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镇。顺着古旧的街道走,两人左顾右盼。终于,在前面不远的路边,他们看到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孩子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盛着几个硬币的破碗。
“宝宝!”两人失声叫喊,向孩子跑去。
“我顺着疼痛找到了你!”她抱着孩子,再也不让他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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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民区》
福州一个旧城区改造,在城郊建了一片新居民楼,给一百多户拆迁户安置。拆迁户大多很满意政府的安排,欢天喜地地搬迁入住,此事还大篇幅地上了地方电视新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新区的条件比旧区优越得多,就算位置有些偏僻,但是依山傍水,比市区的喧闹和废气好多了。
没想到,搬进去还不到两个月,新区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了死人事件。大家纷纷传言新屋闹鬼,很快就惶恐无比地搬走了,新居民区竟然成了一个无人区,静悄悄地在郊区这片地方熟睡着,完全没有了半点生气。
负责新区建设的城建局老李是个退伍军人,胆子很大,从来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他觉得里面肯定是有对拆迁方案不满的人从中捣鬼,决心弄个水落石出。于是,他不声不响地问一户人家借了钥匙,下午开着自己的“帕萨特”一个人来到新居民区。
找到那户人家,打开门,只见里面家具齐全,水电通畅。老李在卧室的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休闲的睡衣,然后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面条和鸡蛋,煮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晚餐。
吃完面条,老李开始坐在客厅上打开电视,等夜色来临。拿着遥控器从头按到末,他发现电视虽然安装了数字接受机,但是只能收中央一台一个节目。没有别的选择,他只好把节目固定在那儿,心里想着明天要让电视局过来修一修。老李喜欢看文艺节目,每天七点中央三套的“中华大家唱”是他必看的节目。
第二天,人们发现老李没有来上班。找到新居民区时,发现他已经死了,直挺挺坐在沙发上,两眼恐惧地睁大,对面电视还开着。法医认定死亡时间为晚上七点左右,死于心脏病发作。
结合之前陆续的居民死亡事件,公安局怀疑其中可能有严重的犯罪活动。刑事科组织了三个人的专案组,对新居民区进行彻底侦察。
三名干警在新居民区进行了一整天的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傍晚,组长下令休息。三个人进入老李死亡的那套房子,一个人去准备晚餐,另两个人洗漱整理。他们准备在房子里过夜,看看有什么状况会在晚上出现。
吃完晚饭,三个人坐下来看电视。打牌三缺一,聊天三个大男人没有一个异性,没办法,看电视是唯一选择,虽然节目单调了点。
七点钟,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敲了起来,同时《新闻联播》熟悉的片头曲响起,主持人用标准的语言开始播讲:“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今天《新闻联播》的主要内容有:上海世博会今天开幕,首日观众络绎不绝;全国经济形势继续平稳向好发展,各地物价稳定;冰岛火山灰对欧洲航空业造成严重损失”
三个人有心无心地看着电视,没有感到任何异常情况。
忽然,一名坐在旁边的**呼吸急促,面色铁青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电视银屏惊慌地要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呵、呵”的怪叫声。
其他两名**也同时感觉到了异样,他们猛然醒悟过来,电视里《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竟然是罗京!
一名**急忙冲向门口,可是大门已经被牢牢锁住,任凭怎么拉也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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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缘》
路边绿化带上,一位年轻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草地里,前面的矮灌木丛掩饰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影,不时经过的车灯从枝叶间穿过,照在他充满绝望的脸上。
在深圳奔波了一个多月,他不但没有找到一份工作,而且还一次次被骗,现在流落得身无分文,走投无路了。这个昨天还是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现在连最根本的自信都丧失怠尽了。
他无力地靠在一棵棕榈树旁,毫无睡意,两眼无助地看着对面的马路边一个广告牌上穿着红色裙子的美女相片。
朦朦胧胧之中,美女好象动了一下。他不由得揉了一下眼睛。是真的,她不单在广告上动了一下,还轻轻地抬起////////腿,从广告上款款向她走来了。
“你知道吗,我很寂寞,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只有你注意了我。”美女在他耳边说,嘴/////唇///////向他的脸靠近。
他抱着/////她////的////腰//////肢,倒在了草地上。
天亮了,年轻人站起来四处张望,广告上的美女还一如既往在那里,清晨上班的人流穿梭,一切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年以后。年轻人已经成了一名高级白领,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个温馨的家,生活就象新星在冉冉升起。
一天黄昏,他陪伴妻子在路上散步,无意之中走到了这片地方。他突然回想起那个晚上的奇遇。
迷惑地向广告牌望去,那个美女的广告已经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儿童奶粉的广告。照片上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在对着他微笑,模样有几分象她,又有几分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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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非非非非常恶心……】
“啊”妻子在厨房里发出一声尖叫,伴随着碟子摔碎的声音。丈夫冲了进去:“怎么啦?”
“蟑螂!”妻子面无血色,恐惧地指着厨房的下水道口。自从三个月前不小心流产以后,妻子的体质越来越差,体虚多病,而且神经衰弱,晚上靠服用安眠药入眠。
丈夫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转身走了。一只蟑螂而已,这婆娘越来越令人讨厌了。
“哎,我说,”妻子从厨房跟了出来,“上次买的蟑螂药一点也不管用,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这东西越来越多了,我看着就头皮发麻。”
“嗯,”丈夫眼睛瞪着电视,目不斜视,半响才说出下一句:“那就买滴滴畏吧。”
“哦。”妻子一转身,回厨房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
一个晚上没有说话。
半夜,妻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走出卧室。
丈夫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床空着。“良子”他叫了一声。没有回答。去哪儿了?别象上次一样,晕倒在卫生间里了。
丈夫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空无一人。客厅,也没有踪影。最后,在厨房,看见她的身影蹲在下水道的角落:“良子”
妻子没有回答,就象没听见一样。他奇怪地蹲下来,打量着她的脸。她伸着脖子艰难地干呕了几下,突然“噢”的一声,眼睛一阵窒息般的翻白,张开大嘴,一大堆黑褐色的蟑螂从口中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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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睁开眼睛,眼前是奇怪的景象:太阳是绿色的,而面前这个人是白色的,周围的空气是灰色的。这是在哪里?
“你醒过来了?这里是阴间,你刚刚来到这里,我负责带领你熟悉这儿的环境。你一定饿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我带你去找食物。”
“我们吃什么?”他跟在后面,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迈一步就飞得老高。
“吃人的精气,那东西最有营养。”
“人?那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那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肚子饿,离人越远越好!”回答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那还怎么吃他的精气?”他不解地问。
“好在对于人类来说,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只要不被他们的阳气碰到,一般来说是安全的。注意,人的阳气主要从鼻子和嘴巴里发出来,千万要远离这两个地方,身上任何部位粘到一点阳气就完了。看,前面就有一个人”
他顺势抬头望过去,吓了一跳:“我的天呀,太可怕了!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可怕的东西,吓死我了。”
“怕什么!你这样的胆子,在阴间是混不下去的。看着,那个圆圆的地方就是人类的大脑,里面蕴藏着大量的精气,你只要悄悄地跳到他的肩膀上,就能吃个够,他们觉察不出来的。明白了吧?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不行,我不敢!”他求救似地抱着路边的一棵大树。
“他妈的,给我上!”
“你能不能先给我示范一次?”
“好的,你给我学着点。”揉了揉大腿,扭了扭脖子,摆开起跑的架势“我的妈呀!他,他看过来了,太可怕了!”一蹦老高,紧紧地抱着他,浑身发抖。
“你,你不是说你不怕吗?”
“妈的,要不是他看过来,我才不会被吓到呢,哼!走,再去找一个人,我告诉你,今天不带你饱餐一顿,我就白在这儿混那么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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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问题》
小区里有一户人家,听说是一对恩爱夫妻,近来从来不出门,好长时间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的房门紧闭,窗帘厚掩,总是传出奇怪的连续的“嚓、嚓”声响。
终于有一天,楼下安装空调,工人从楼顶用绳子吊下来时无意中从窗帘缝往里面望了一眼,所见到的情形把他吓坏了:只见丈夫举着一把匕首,正往躺在床上的妻子胸口一刀一刀地刺去。
接到报案的**很快就破门而入,进去时他还没有停止行凶,手起刀落,“嚓、嚓”地插进妻子胸膛中。英勇的**一个熟练的前扑动作毫不费力地把他按倒在地上,抢过了他手上的凶器。整理现场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妻子虽然已经死了,身上居然一个伤口也没有。
审讯工作无法顺利进行,**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凶手可能患有精神病,于是他们请来了医学专家。
专家跟嫌疑犯进行了一次单独会谈,当然,在保安设施充足的前提之下。几个小时之后,门开了,专家疲惫而满脸困惑地走了出来。
“专家,结果出来了吗?”**们迫不及待地问。
专家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神恍惚。良久,他开始说话了。
“这是我暂时难以理解的事情。我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精神病的迹象,甚至他的头脑比大多数人都健康,而且也没有证据表明他在说谎。”
“据他交代,一个月前,他的妻子死于心脏病突发,他悲痛欲绝。这时,他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有神奇的魔力,只要把它刺在人的胸口里,时间就会开始倒退。”
一个**插口说:“那他的妻子就能起死回生了?”
专家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应当是这样的。”
“但是他妻子还是死的,这纯粹是瞎编!”**们七嘴八舌地说。
专家摇了摇头:“为了见证这个奇迹,他当时用摄像机进行了录像。”说着,他打开了录像机,屏幕上,犯罪嫌疑人正拿着匕首,往妻子的胸膛奋力刺去。“请看这个逐格慢放的画面在匕首刺进胸膛之后,时间开始倒流,这样匕首就没有刺进胸膛,因此时间又前进了,他的妻子还是死的。于是,他又把匕首刺了进去,时间又倒流了,匕首又没刺进去如此反复进行着,一直到我们发现为止。”
**们都目瞪口呆,他们脑子里也开始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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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
“预备ACTION!”大胡子导演一声下令。
她立即浮现出职业的笑容,故作夸张地走到镜头前,熟门熟路地开始说了起来:“我以前脸上生了一个疤,用什么药都治不好,虽说不痛不痒,但是长在脸上影响容貌,对我的事业影响很大。后来,我用了‘黑光’牌去疤膏,嘿,还真见效!一个疗程不到,疤没了,脸上光滑了,现在我被导演看中,准备进军电影界呢!‘黑光’去疤膏,我建议你也用它。电话XXXXXXXXX……”
几天后的清晨,她庸懒地起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涂脂抹粉。
“啊呀!”她一声惊叫,润肤膏掉在了地上。镜子里,她粉红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了两个刺目的黑疤,象是张着两张大口。
她戴着口罩,找到五官科的医生。医生看了看,说:“放心。现在有一种新药,治这个病特别灵,很多老患者的疤痕都消失了,名叫‘黑光去疤膏’。”
她半信半疑,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地往脸上涂药,这时她害怕地发现,脸上的疤已经增加到五个了。
第二天,疤痕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长得满脸都是。数不清的黑疤长在鼻子上、脸颊、眼角、耳边,连皮肤都变厚地鼓了起来,以至于最初的颜色都找不到了,象是戴着个木炭面具。
此后每一天早晨,她都会看到一张不同的、恐怖的脸,疤痕最后在脸无处落脚,延伸发展到脖子上、胸口上都是。
终于,她想到了“黑光”的电话,气急败坏地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听声音,竟然是那个大胡子导演。“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喂,你们的去疤膏不是说可以医治一切疤痕吗?怎么一点也不管事?!”
大胡子导演一愣,认出了她的声音:“是的,我们最近治好了许多疤痕患者。”
“那我的为什么治不好?”
“哦,是这样的,那些人用了我们的药,疤痕就会从他们的脸上转移到你的脸上”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她快崩溃了。
“等我们换了新广告代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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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前脚刚踏进屋里,灯就亮了。妻子满怀关切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你回来了?”
“嗯,飞机又晚点了。”他朝卧室望了望:“孩子睡着了吗?”
“嘘,小声点,刚刚睡着,哄了老半天。”
于是,他踮着脚步走进里屋,看到孩子正躺在那里甜甜地睡着,闭着眼睛,睫毛又黑又长,长得几分象妈妈,又有几分象他。他弯下腰,轻轻地在孩子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你,该走了吧?”妻子站在旁边看着他。
“你知道了?”他猛地转过身子,脸色发白。
妻子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我刚看到新闻。”
“那,我走了,你们保重。”他想了想,几大步走出了屋子,头也不回。
妻子擦了擦眼睛,推醒了孩子:“好孩子,真乖,你做得真好。”
孩子眨了眨眼睛,问:“爸爸是舍不得我们,专门回来看一眼才走的吗?”
妻子抱住孩子,回答:“是的,爸爸的飞机失事了,可是他丢不下我们,现在他可以走得很放心了。”顿了一下,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现在,我们也要回去了,要不然医院看守太平间的会发现我们失踪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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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产》【……又是个大恶心】
打工妹阿红走出诊所的时候,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一方面,这里的无痛人流果然不是很痛,只不过一种涨鼓鼓的感觉,不象上一次在人民医院,把她痛得死去活来,哭天喊地的。另一方面,身上这个累赘总算扔下来了,她还没结婚,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顿时怒从心起:哼,下次再不戴套,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憋着!
三个月后,阿红昏倒在生产线上。姐妹们七手八脚把她抬上救护车,到了医院从急诊转到内科,最后竟然由内科转到了妇产科,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擦着脑袋上的汗,抱怨说:“这么麻烦,头都转晕了!”
拿着B超照片,医生坚定地下结论:“准备分娩,至少八个胎儿!”
阿红眼睛刚刚睁开,听见这话挣扎着爬起来辩驳说:“医生,这不可能!”
医生看了她一眼,轻慢地说:“你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唉,黑诊所害死人啊,现在警方还在通缉,那些人早就不知跑到哪儿了。”
姐妹们听得云里雾里,迷惑不解地问:“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正龙飞凤舞地写着处方单,停下笔抬起头解释说:“附近有一家小诊所,非法做人工流产手术,哎呀,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出了事故就跑了。他们用的机器早就该淘汰了,本来流产是吸宫术,是把胎儿从子宫里吸出来。他们的机器电路出了问题,运转方向反了,把别人已经吸出来的胎儿,全部灌进了这个孕妇的子宫里。”
姐妹们:“啊!”
医生扭头看了看照片,边低下头继续写处方边说:“这回还不知道是多少个胎儿呢,八个脑袋,却有二十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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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案例》【恶心+10086】
确定人体死亡通常有两个标准:心死亡和脑死亡。早期我国默认心死亡标准,故而人们习惯说“某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公安部门执行枪决的时候,射击犯人的胸膛而不是脑袋,道理都是如此。
80年代初我在湖南一所市级医院实习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起奇怪的病例,至今记忆犹新。病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送过来时已经深度昏迷,口中发出垂死的气语声。人在临死前,肺功能首先衰竭,失去自主呼吸,肺泡逐渐减少,从而将肺部里残留的空气挤压出来,经过喉管时会发出一种不间断的“咯咯”声,常称为“气语”,是一种典型的死亡先兆。见此情形,我们马上知道情况危急,立即着手抢救。
病人是名长期心肌梗塞患者,这次发作尤其严重。当时医院条件简陋,尚没有B超、核磁共震等先进仪器,急救无非三板斧:氧气、强心针和胸部挤压。三板斧用过后,病人瞳孔放大,心跳消失,主任无奈地摘下听诊器:“抢救无效,宣告死亡。”护士给病人家属开了死亡通知书,几个人哭得呼天喊地,跟着推车往太平间方向去了。
中午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门外“砰”地闯进来两个人,气喘嘘嘘地:“快,大夫,病人没死,又活过来了!”我们一看,原来是上午那位妇女的家属。
“不可能吧?”主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披上白大褂就往外走。我不敢怠慢,提着急救箱紧紧地跟在后面。
“刚才我们想给她换衣服,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在转动,摸摸手腕,好象还有脉搏,非常轻。”家属边走边解释,把我们领到太平间。那个时候,医患关系是很单纯的,双方非常信任而且坦诚相待。
主任对死者熟练地做了体征检查,充满困惑地说:“瞳孔已经散了,身体开始发凉,按说是死亡状态,但是这脉搏是怎么回事,眼球还会动?奇怪了。”想了想,他用商量的语气对家属说:“要不我们进行开胸手术,如果患者还有救,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家属商量了一下,假如她还有气,势必要施行手术做心脏搭桥,不然肯定维持不了多久,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几个人点头同意了,爽快地在手术认可书上签了字。于是,病人很快又从太平间推回到手术室里,全市唯一能做心脏搭桥术的院长也被通知到场,气氛十分紧张。我作为实习医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病人的胸膛被冰冷的手术刀切开,奇怪的是体内的血液已经半凝固,呈无氧的紫黑色,象糖桨一样流出来。院长掰断了病人左右的肋骨,打开胸腔,用支架固定起来,整个胸膛内部就这样充分暴露在明亮的无影灯下。“咦?”他的手停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见状都往前一小步,伸脑袋探了过去。
只见在病人心脏部位,缠绕着几条粗大的白色虫子,形状有点象钩虫,但是个头比钩虫大得多。目测虫子至少六条,粗如手指,因为是卷曲着身子,看不出有多长,但是整个胸腔内的空隙都被它们填满了,想来至少有半米长。这些虫子的嘴紧紧咬着死者的心脏,身体一伸一缩地在吸着血液,心室一下一下地被带动着轻微鼓动,由此血液被推动,造成死者产生脉搏和眼球运转的假象。
院长用镊子夹住一条虫子,使劲一拉,它发出“兹”的一声尖叫,回头就喷出一口黑血,院长赶紧把它扔在脚下的垃圾桶里。
事后,我们了解到,这名妇女生前养猪,喜欢吃新鲜猪内脏,而且经常煮得半生带血,说这样味道才鲜。我们猜测她体内潜伏着的是一种变异的钩虫,也可能是钩虫和吸血虫的杂交品种。
两天之后,不知是哪儿走漏的消息,这件事居然被省城一名老干部知道了。这名老干部有心脏病,听某些民间神医说这样的心脏寄生虫能够强壮心肌,专门托关系来我们医院弄走了这几条虫子。“用它们泡药酒,每天睡觉前喝一两,药到病除!”他高兴地对我们说,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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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像》
下午做卫生的时候,她发现挂在墙上的丈夫遗像有一个角斜了,她端起一张板凳,往上一站伸手去够,然而不管怎么弄,就是不能把它摆正。她不服气地拉亮了灯,仔细一看,原来是像框后面的一颗钉子竟然无缘无故地弯了。
“奇怪?”
她那么嘀咕着,给乡下的父亲打了电话。父亲一个人在老家住,自幼懂得看风水和算命,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自从她到城里买了房子,多次劝说他搬过来一起住,然而他总是推辞。“我在这儿住惯了,换地方住得不舒服。”他总是这么解释。
“哦,我明天去看一下。”父亲在电话里知道了情况,告诉她不要惊慌。
第二天,父亲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把简单的行李就地一放,他拿出几张纸符,闭眼喃喃自语,然后在丈夫的遗像前把纸符点火烧了,一阵轻烟袅袅升起。
父亲慢慢睁开双眼:“我明白了。他在下面找到了新的伴侣,想让你把他的遗像摘了,这样他才能与她在一起。不然的话,你挂着他,他没有自由身,就没有机缘跟她结合。”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父亲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说:“也只有这样,你才会重得自由身,找到新的伴侣。”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问:“爸爸,那你为什么一直挂着妈妈的相片?”
父亲犹豫了一下,回答:“那是你妈临走前,我们说好了的。直到现在,她还在下面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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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非常……恶心,非常恶心,超级恶心,容易留下心理阴影我感觉】
早上起床,老王挠着脑袋,睡眼惺忪,他吃了一颗药,然后懒洋洋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拧开了洗脸池的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来,在洁白的陶瓷面上形成了一个旋涡,然而,很快地消失在表面,然后水越涨越高。
“讨厌,水管又堵了。”老王强压怒气,长出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扭开出水管的U型接口,果然不出所料,那儿缠绕着一把长长的头发,把水管堵得严严实实的。老王用力一把一把地拉出那些头发,扔在旁边的垃圾篓里。
晚上下班回到小区,楼下围着一群人,在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老王挤了进去,踮起脚尖从前面几个女人的脑袋缝隙间望去。只见排污池的井盖被打开了,几个**正蹲在那里忙着什么。不一会儿,排污池下面伸出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托举出一个小女孩的尸体,**们赶紧接过去,把她放在旁边的白塑料布上。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身上的肌肤早已经被水浸泡得腐烂不堪,但是一头的黑发却顽强地在脑袋上舒展着,一直垂吊在排污池下面。几名**七手八脚地又拉又拽,她的头发就象没有尽头的绳子,从排污池下源源不断地拉上来,在地面上盘卷着越堆越多。
“啧啧,奇怪了。”围观的人都齐声发出惊叹。
“这就是前几个月楼上失踪那个小孩吧?”一个邻居大娘站在旁边,终于辨认出来了:“看来她是失足落进了排污池里,但是那头发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一直是留短发的呀?”
“这段时间我家的水管经常被长头发堵住,我还嘀咕家里谁掉发那么严重呢,想不到是这么回事。”另一个声音在议论。
老王看了一会儿,感到肚子里有些难受,赶紧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药丸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他闭上眼睛吞了下去。
药还没生效,他坐在床边,闭着眼睛,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
他有痔疮,长期内服药治疗没有效果,去年在湘潭医学院做了切除手术。这号称天下第一痛苦的手术,让他一个星期里死去活来。还好,伤口愈合后,他觉得一身轻松,每天大便如同上刑一般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个月,他的痔疮又复发了,这一次复发,是惊天动地的。那天早上醒来,他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伸手在屁股上一摸,肛门上竟然长出了一条尾巴!他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照着镜子仔细一看,原来哪里是什么尾巴,而是一根筷子那么长的痔疮,又红又肿,粗如小孩的胳膊,滴滴答答流着血,疼痛无比。
无奈之下,他又去做了一次手术。这次手术后没过两周,又一根巨大的痔疮长了出来,这回比上一次更大更粗,黑乎乎地垂在身后直达膝盖,象是屁股里伸出一只胳膊。他感到无比恐惧,甚至忘记了疼痛,急忙向名医潘教授求助。
潘教授一番检查之后,告诉他:“你这不是痔疮的问题,而是你的肠胃中不定期地分泌一种强力的生长激素,这种激素随大便排出体外时,同时作用在你的肛门上,造成了痔疮的变异生长。”
老王绝望地问:“那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潘教授沉思着说:“具体原因还需要研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极端的病例,但是,我怀疑你的饮食可能有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油炸食品,比如洋快餐什么的?”
老王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我最爱吃炸薯条、汉堡包之类,吃了十多年了。”
潘教授说:“这些食品可以产生体内生长激素过量,引起肥胖和胆固醇增加,但是造成你这个极端情况的,确实比较罕见。”
老王身下突然一阵巨痛,他歪了歪身子,皱着眉头求问:“潘教授,那我该怎么办?”
潘教授叹了声气,说:“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要再做一次痔疮切除手术,然后服用我这种特效药。”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药不是治病的,只不过是一时之计。它里面的成份有蟑螂卵、苍蝇和老人半消化的大便,它的作用是催吐。你每天早上服用一粒,让肠胃里的生长激素从口中呕吐出来,这样才能保证痔疮接触不到它们而不会再复发。”
老王正回忆着,突然间肚子一阵排山倒海的涌动,他赶忙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然后扑在洗脸池上,“哗”地吐出一口墨绿色的粘液。粘液表面带着一层厚厚的油脂,在水面上旋转着,消失在出水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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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
银行的贵宾室里真皮沙发坐着十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他们或手持名牌皮包,或腋下夹着一个紧凑的黑色公文袋。空调冒着白气,还略带着一股香水的味道,服务员带着微笑,来回端送着水和饮料。过了一会儿,一身笔挺西装的理财师大步走进来,站在了主持台上。
“各位尊敬的VIP客户们,今天我们召集你们到这里,是向大家介绍一个最新的业务——来生提取存款。我们知道,作为成功人士,诸位目前的全部身家,这辈子早已经花不完了。然而,剩下的钱财死后不能带走,留给儿女们挥霍一空,又担心他们乐极生悲,捐给慈善机构,又怕抛头露面,节外生枝。”
“针对这个情况,我们银行专门联合本地有名望的寺庙,向大家推出这项全新的业务。什么叫‘来生提取存款’呢?简单地说,就是现在大家向银行存进一笔钱,死后投胎来世,我们银行会把这笔钱如数交还给客户,当然,收取一定的手续费。这样的话,就能保证大家下辈子还是富人,现在存得越多,来生得到也越多。”
一个胖女人按捺不住了,站起来质问:“请问如何保证我们来生能拿到这笔钱?你们怎么辨认我们?而且,来生我们不知道这回事,你们把钱吞了,我们也不知道呀?”其他的人也连连点头称是。
理财师笑了笑,说:“跟我们合作的寺庙,是在我国非常有信誉的,我们会把你们的生辰八字和存款情况交给寺庙的法师,他们能够计算出你们来生的投胎时间、地点,然后监督我们把钱送到你们手中。下面,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银行指定的大法师觉远大师,大家就算对银行有所怀疑,对大名鼎鼎的觉远法师应该信得过吧?”
掌声中,一个白眉长须的和尚走了进来,所有的听众都兴奋了起来,纷纷围住了他。觉远和尚面带微笑,一一应答着他们的疑问,不少人都向他伸出手掌,还有人告诉他生辰八字。“大师,我存这个来生提取存款,您看没有风险吧?”“长老,帮我看一下,这个新业务太好了,我正愁着钱没地方花呢!”……
觉远没有作答,认真地看了一个又一个,末了,站起来怅然道:“可惜的是,在座的各位造孽深重,下辈子投胎须得做牛做马赎罪,再多钱也无福消受了。”说罢,拔腿便走,留下一屋瞠目结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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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似铁》
妻子把两盘菜摆上餐桌,黑糊糊的肉眼辨认不出什么原料,丈夫坐在椅子上,脸色跟菜一样黑:“你做的什么菜?看着就没胃口了,还发出一股臭味。”
妻子有些尴尬,低着头在他旁边坐下,压低声音回答:“对不起,刚才又忘记掌握火候了,你就将就着吃吧。”
丈夫按捺着怒火,鼻子里哼了一声,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马上眉头一皱,苦着脸连着一口唾液一起吐了出来:“这么咸,怎么吃?你自己试一试!”说完,红红的眼睛瞪着她。
妻子为难地看了看桌上吐出来的菜,拿起面前的筷子在碗里翻了没两下,突然站了起来手捂着嘴巴就往厨房跑去,接着里面传出来一阵干呕的声音。丈夫胸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腰身直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到妻子抹着眼睛回来时,他的拳头终于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你怎么了?又病了吗?!你怎么老是生病,你让我的心情好一些不行吗!”
妻子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两手绞着手指,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你真的就那么厌烦我了吗?”
“你看看你现在象什么样子?”丈夫的怒气未消,手指在她的脸前指指点点:“我们才结婚两年,你就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老态龙钟,整天不出门,身上还总是带着一股臭轰轰的味道,就象变了一个人。我怎么能想象跟你生活一辈子?”
妻子委屈地回答:“我每天都洗澡了,还洒了香水……”
“那没用!我被你熏得晚上觉都睡不好,进这个家头就痛,我对你都产生心理阴影了。”丈夫气呼呼地说,唾沫横飞:“我让你去医院看看,说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去?”
“我……我自己有药。”妻子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说。
“你自己吃的是什么破药,从哪儿买来的?”丈夫愤怒地吼了起来:“我早就注意到你在偷偷吃药了,你自己不要命没关系,别连累我!”
“你真的容忍不下我了吗?”妻子失声痛哭起来。
“离婚吧,我早就对你没有感觉了。”丈夫铁着心肠回答。
妻子擦了擦眼泪,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里面装的是一粒粒红色的小药丸。她叹了一声气说:“那这些药就没必要再吃了。”
丈夫看了一眼,认得这是她长期偷偷吃的药,没好气地问:“这是什么药?”
“你还记得今年春节我回娘家过年吗?”妻子低着头问。
“嗯,我要值班,没时间跟你一起回去,二十八那天早上送你在车站上了车,你一去就去了一个月。”丈夫边想边说。
妻子嘴唇抽搐了一下,神情悲伤地说:“我没回到娘家……那车在半路掉下了山沟里。”
“啊!”丈夫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妻子。
妻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药瓶说:“这是回魂丹。我以为你离不开我,才一心要回来陪你的,看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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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这个不是恶心,是变态。。。】
张一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吃,想来那是大学时代培养出来的兴趣。张一在西安上学,学校伙食一般,寝室里几个大小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熬不住便凑一些钱到学校附近的大小餐馆打牙祭补充油水。当然,那时候手头紧张,来来去去也无非是大排档、家常菜之流,叫上几支啤酒就吃得不亦乐乎。张一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经常有饭局而且隔三差五地到各地出差,对吃的眼界才渐渐提高了起来。
话说吃可分四个层次,最低层次乃求饱,是人的本能需要;再往上升一级则为求好,鸡鸭鱼肉、色香味营养俱全。这是大多数人对吃的理解,但是如果仅限于此,则远远谈不上爱好美食,再往上的两个境界才是本质的升华。这两个境界一是求眼界,追求对饮食的历史、文化亲密接触,例如北京全聚德、广州绊溪、天津狗不理等等名店,是美食爱好者必然要光顾的地方,因为它们代表了各地方的饮食文化,形成了一种心理情结,虽然味道未必就如何如何,但爱好美食的人就是觉得为一笼包子排上两个小时的队,值得;再往上一重境界,那就是招牌名声乃过眼云烟,追求美食的天然纯粹、新奇创意,山珍海味、虫鸟蛇兽皆能入口,恨不得能吃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菜式。
张一悟性很高,很快就厌倦了传统大众的美食理念,迅速站到了最高层次的最前沿。他曾经为了尝一口鲜活穿山甲,从广州开车八个小时到达偏远的信宜山区,也曾经为了等南海深海区的暖流大虾,心甘情愿地在海边小码头坐等一个下午。为了结识更多有识之士,他在网上建了一个群,起名叫“食神军团”,自封为“食神军团大盟主”。没多久,群里还真陆陆续续加进了几个人。
这一天,张一刚登上QQ,就收到一个陌生人发来的信息:“你真是食神军团大盟主吗?那我邀请你们这个周末来我这里,我保证有你们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让你们大开眼界。”聊了几句之后,张一发现这人果然对饮食无比精通,品位独到,绝非泛泛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张一问好地址,约好时间,突然想起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们叫我毕言吧。”对方回答了一句,发过来一个拜拜的符号。
周末早上,张一约上几个团友,分别开着两辆小车便向惠州方向出发了。在GPS的指引下,中午时分他们终于顺利地找到了一栋单独的三层小楼房,敲门之后,一个胖得象个圆桶一样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
“你们还真准时!”毕言嘿嘿一乐,把他们请进了里屋。屋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地上只有几张简易的床和沙发,连电视也没有。几个人随便找地方坐下,开始闲聊起来,毕言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中间就张嘴信口开河。
“中国五千年文化,天南地北,好吃的东西太多了,真正的美味不在街头,要有心人深入各地去找。”显然毕言的见识比他们广多了,很快张一等人就只有张着嘴听的份:“我在广西吃过一种叫做‘狗绷’的美味,你们猜怎么做的?先把一只黄狗关起来饿上两天,然后用木榍子把它的肛门塞紧,让它饱食用肉沫和香菇拌成的料,等它吃得肚子涨鼓鼓的时候,撬开它的嘴,把肠子往外一拉,那一段一段的肠就是‘狗绷’,蒸熟以后沾着姜汁吃,味鲜无比。”
“前几年我去贵州还吃过‘猪酸’,做法很简单,就是把刚生下来的小猪活活放进酸菜坛里淹死,然后密闭一周,把小猪捞出来时,体态颜色仍旧跟生前一样,但全身由内到外都已经被腌透了。此猪酸直接切片生吃,肉酸嫩甜美,具有美容养生之奇效。”
大家津津有味地听着,忍不住齐齐咽下一口唾液。“大家都累了吧?先躺下睡一觉,等下我就带你们去品尝想都想象不到的美味。”毕言说着,自己先在床上懒懒地倒下了,张一等人也觉得有些困意,各找了个地方就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张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团友一起正站在两个黑乎乎山洞面前,仔细一点人,唯独少了毕言。张一奇怪地四处眺望寻找,却见到面前的脚下有一张纸:“兄弟们,你们先进去随意享用,不用等我。”再一看山洞口外还摆着两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精致的碗筷勺叉,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略为犹豫地拿起一副餐具,分成两队就向洞里走去。
刚进到洞口,里面一股特殊的香气迎面扑来,是那种发酵后的酸香味,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立即加快了步伐。走到洞穴深处,张一的眼睛开始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抬头一看,只见地面上竖立着密密麻麻的黑石柱,洞顶上吊悬着一根根黑色的石乳,每一根石柱和石乳上都挂着晶莹油亮的蜜块,发出一股诱人的气味。
张一用勺子在一根石柱上一抹,勺子上兜上了满满的蜜块,他轻轻用舌尖一舔,顿时浑身上下被一股清润入肺的美味笼罩起来,他终于忍不住张口就大嚼起来,那味道甜中带咸,口感柔软,是平生前所未见的美食。
其他几名团友也早就按捺不住了,几个人挥着大勺一路吃了进去,都顾不上说话,只听见口齿的咀嚼声和咽喉的咽吞声,不时还有人发出尽心的感叹声。
“真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张一心里想着,向更深的地方奋力跋涉。越往里面进去,蜜块的质地就越稀,味道就越浓厚。张一正用勺子吃力地挖着顶上的一块大蜜块,突然听到远处有人惊喜地喊叫:“呀,这里还有饮料!”张一等人正好有些口渴了,闻声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前面地地上有一汪青色的液体,在黑暗中发出清新的气息。张一扑倒在地上,用勺子盛起一勺轻轻放入口中,只觉得清凉的感觉透彻了每一个毛孔,忍不住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太爽了!”其他人见状,蜂拥而上,很块就把饮料喝了个精光。
不知吃了多久,众人都捧着沉甸甸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往回走。走到洞外,只见面前立着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往左直行还有另一个洞,味道更加美味,请尽情享用。”
张一想了想,对团友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毕言来了再一起去吧!咱们先吃就已经不够意思了,总得给他留一些吧!”众团友纷纷点头同意,于是便分头在地上坐了下来,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打起磕睡,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又不知睡了多久,张一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几名团友也笑眯眯地伸着懒腰,依次坐了起来,嘴上还咋巴咋巴地回味着。张一看见毕炎拿着一块镜子,正照着脸庞在细心地整理鼻毛,不好意思地上前说:“毕大哥,刚才你去哪儿了?我们已经吃过一餐了。”
毕炎笑了笑,仍旧照着镜子说:“我的老鼻炎又犯了,鼻涕流个不停。”
张一一愣,问:“毕大哥,莫非你的名字是外号,就是鼻炎的意思?”
“是呀,”毕炎放下镜子看着他:“我这鼻炎太严重了,每个月要清理一次,不然就会发炎流脓,谢谢你们刚才帮我清理得那么干净,但是下次别那么客气了,尽管吃,不用等我。”
“情理?”张一奇怪地看着他。
“哦,”毕炎耸了耸肩膀:“刚才你们喝的茶是一种神奇的药水,名叫身型缩小茶,喝完睡着后身体会变得很小。可惜了,我的痔疮也犯了,还指望你们帮我清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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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讨》
刚才下公司楼下去吃午饭,一路想着要吃饭还是吃面,走到街角那里时,一个乞丐拦住了我。我停下一看,只见这个乞丐是一名残疾人,整个身体只剩下上半身,手上抓着块木块撑着走路,样子挺可怜的,就从身上掏出一元钱给他。
再往前走,转了一个弯,又一个乞丐拦住了我,我一看这个乞丐更加可怜,只有下半身没有上半身,便又掏出一元钱给他。
吃完饭回来,我远远看到那两个乞丐在前面坐着聊天,一种受骗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大步走上前去谴责他们:“你太不厚道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偏要分成两半来讨钱!”
那个上半身乞丐委屈地看了看我:“不是,不是的,我不认识他。”
“还嘴硬!”我气愤地叉着腰,象一个肾亏病人一样站在那里骂他:“你们身上皮肤的颜色一模一样,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如果是两个人,有本事拿两个身份证出来给我看一看!”
“看就看,怕什么!”他们不服气地从身上掏出了身份证,我拿过一看,原来是一张身份证被剪成了两半,两人各持一半。我气更不打一处来:“我靠,你的身份证都是半张的,这还想骗得过我?你给我老老实实地拼起来,一个就是一个,诚信乞讨嘛,不然的话我去《今日一线》爆料去!”
“爆料,你还有脸说爆料?”另一个半身乞丐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刚才给的钱也是半张的,一张一块钱撕成了两半,我们一人一半,亏你还是外企白领呢,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走,上电视台去,让大家认识一下这个不要脸的白领!”说完,两人拼接成了一个人,一米八五的个头,站在我的面前象一座山一样。
我吓得浑身发抖,两脚筛糠:“大哥,我错了……”
那壮汉乞丐哼了一声:“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吧!”说完,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我赶忙快步走开了。
没走多远,迎面一阵风吹来,一根长头发落在了我的怀里,长头发小声地说:“先生,行行好,请给点钱……”我手下意识地伸向口袋,突然又一阵风吹过来,我抬头一看,只见铺天盖地地长发飞舞着向我扑过来,每根头发都叫着一个声音:“先生,行行好,请给点钱……”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手指、鼻子、眼睛、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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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小》
段子赶夜路,不知怎么闯进了一个荒草甸子。
走了很长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点灯光。他兴奋地走上前,看清是一户人家。屋里有人在说话。
段子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老人。身穿一套灰色制服,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脸色很白。
“老先生,请问去草场坡怎么走?”
“你来的方向才是草场坡啊!很远呢。”
段子这才意识到他转向了。
“小伙子,天这么黑,你干脆住下,天亮再走吧。”
“太谢谢您了,老人家!”
进了屋之后,段子四下看了看。屋里是三套间,一明两暗。明间很大,是老先生的起居室。暗间里有人在吵嘴,唧唧哝哝地听不清楚。
老人给段子倒了茶,跟他闲聊起来。
过了会儿,暗间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一个老太太冲老先生叫喊:“她总是闹着要和我换房间,你也不管管?”
这时又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她争辩道:“那本来就是我的屋子!我是大房,你是二房,你就应该住在我外边!”
“我虽然是二房,可我儿女双全!再说,这房子也是儿女给安排的!”
段子感到很奇怪,这老头好像有妻有妾!而且,一老一少之间相差几十年,年轻的竟然是大房!
老先生烦躁地朝那声音挥挥手,然后,对段子说:“你等一下,我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接着,他去了屋外,过了一会儿,段子听到外面有挖土的声音。
他好奇地走出去,看见老人正在院子里挖地。他走近一看,吓得呆若木鸡———原来,他看见老人从地下挖出两个骨灰盒,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叨咕着:“整天吵得我不得安宁,这回我给你们换过来!”
他一转身,看见段子,就说:“都是儿女不孝,并骨时,把骨灰盒的顺序放错了。”
“啊!……”段子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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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
为了不侵权,本文中所有人的姓都是假的。
有个男人姓不,是个心理医生。
现在,物质生活提高了,人们的心理似乎一夜间都出了毛病,心理诊所也就成了热门行当。
有一个女患者,叫汤蕊,是一个售楼小姐。
他和不医生接触不久,两个人就上床了。
不医生是有妇之夫。
不医生问汤蕊:“你爱我吗?”
汤蕊迷醉地点点头:“我一直崇拜心理医生,觉得特高尚。”
说到这里,汤蕊笑了笑:“你要是心脏医生,我可能就不爱你了。”
这话说出不久,还热乎呢,汤蕊就爱上了别人。
一天,不医生从诊所回家,在胡同里,看见一个男人搂着汤蕊的肩,亲亲热热地走过来。他急忙躲起来……
那个人姓要,是个作家,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汤蕊不再来找不医生了。
不医生给她电话,她不耐烦地说,她忙,她忙,她很忙。
这时候,不医生的太太刚刚对老公的不贞有点察觉。
她开始监控老公。
不过,她没有发现老公和哪个女人鬼混,倒是发现老公有一个恐怖的怪癖。
这天,不医生打电话说他有个应酬,要晚一点回家。
太太悄悄去了诊所。
她掏出刚刚配制的诊所的钥匙,打开,轻轻走进去。
好像有鸡叫的声音。
她趴在不医生办公室的门外,听了一阵,声音不在里面,好像在地下室。
她又顺着窄仄的楼梯,蹑手蹑脚走到地下室,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里面没开灯。
在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不医生正在杀一只活母鸡。
一般说,杀鸡都是剁头。
他却不。他一只手抓住鸡的双翅,另一只手握着尖刀,直接刺向母鸡的胸膛,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几天后,不医生又说在外面有事,要晚一点回家。
太太又去了诊所。
这一次,她又看见不医生在地下室里杀鸡,嘴里叨叨咕咕……
一股血腥气从门缝传出来。
她朝地上看,已经有很多死鸡了。
她蹑手蹑脚地退出来,心里画了个阴森的问号。
他为什么要杀鸡?
他杀了那么多鸡为什么不拿回家?
夜里,她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等不医生回来。
快午夜的时候,不医生才回到家。
他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才回来?”太太问。
“忙呗。”他敷衍说。
然后,他脱了衣服,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家里很寂静。
太太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道他睡没睡,他睡觉从来没有一点声息。
过了好长时间,太太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杀鸡了?”
不医生在黑暗中哆嗦了一下。
“我问你是不是杀鸡了?”
“……是。”
“你杀鸡干什么?”
“训练心理素质,这是一个秘方———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回来时,我看见你袖子上有一根鸡毛。”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互相猜疑着。
过了一些日子,不医生听说汤蕊又换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姓脸,是个商人,快五十了。
这天晚上,不医生给汤蕊打了个电话,说他一个朋友要买楼,约她来一趟。
汤蕊已经几个月没来诊所和不医生幽会了。
她进了门就问:“你那个朋友呢?”
不医生说:“他在地下室坐着。”
然后,他领着她就走向了地下室。
汤蕊知道,地下室是做催眠术的工作间。
可是,她走进地下室之后,却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血气。接着,她就看见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死鸡,有上百只!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问。
不医生反锁了门,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把尖刀。
他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汤蕊的心窝,慢腾腾地走过来。
汤蕊感到事情不妙,大叫起来:“你有病!!!”一边叫一边惊恐地后退。
不医生一言不发,一步步逼近她。
汤蕊终于双腿发软,瘫在屋角。
不医生蹲下来,尖刀对准了她的胸膛。
随着汤蕊惨厉的一声“不!———”鲜血喷洒了不医生满脸。
汤蕊抽搐了一下,头慢慢垂下去。接着,那颗头又慢慢地抬起来,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他,吃力地把手伸进胸膛,掏了一阵子,竟然掏出了一颗心,放在地上。接着,又把手伸进胸膛,掏出了第二颗心,又放在了地上……
不医生像女人一样惊叫起来,连滚带爬朝上逃。
汤蕊掏出第三颗心之后,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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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运》
“大师,请问你真能改变人的运气吗,那求求你帮我改一改吧?”他坐在桌子对面,半信半疑的口气。
“呵呵,你真想改?”
“是啊,我这一生运气坏透了,从来没有碰上过顺心的事。高考那年,我的英语成绩一向很好,但是那会儿答题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阅读机竟然读不出我的答案。复读一年,第二年大学都变成自费的了。”
“上了大学,被调剂进了一个最难读的专业,而且学费最贵,考试经常挂科,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四年是熬过来的。好不容易毕业了,出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结果在路上被车撞到,脚断了,在床上躺了半年。”
“再出来找工作,可哪个单位愿意要一个跛子呢?没有办法,书算是白读了,借了点钱开了家餐馆,就在西北市场那儿,说不定你还去光顾过呢。”
“哦,那儿的餐馆不是生意一向都很旺吗?”
“可不是。但是运气不好啊,眼看刚赚回本,厨师一个不小心,煤气泄露,引发了火灾,连隔壁的铺子都烧光了,现在还欠一屁股的债。我求求你了,这样的运气,活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
“那,你确定要转变运气?”
“当然,不然我来找你干吗?”
“我说,大部分人转运后都会后悔莫及,你考虑好了。”
“不用罗唆了,快开始吧!”
“那好吧”
半小时后,他精神焕发地离开了,留下千谢万谢。大师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世上没有坏运气的人,运气坏的,还在娘肚子里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他哼着歌往回走,步伐连带着小跳。突然,身后一声汽车刹车的巨响把他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原来是身后不远处一辆卡车差点撞上了行人。
他笑了:“运气不会再那么差了!”回头继续迈路,却脚下一踏空,“啊哟!”一声消失在一个缺了的井盖里,就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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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姥爷不是人》
方翔的父母先后都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生活。
他是一个孤僻的、爱想入非非的人。他先在一家玻璃厂当工人,但是嫌工资太低,辞职了。从此他就靠父母给他留下的一点积蓄混日子。
一天,他突然想起母亲生前说过,她有个舅舅解放前就去了美国,但是几十年来一直没有音信。他开始幻想,有一天,他这个舅姥爷突然从美国寄来一封信,说他在美国生意做得很大很大,但是他无儿无女,希望方翔去继承他的财产……方翔托在美国留学的初中时的老同学帮他打听这个舅姥爷的音讯,但是他只知道舅姥爷叫沈明阁,出生于山东长岛,是1946年去美国的。
一年过去了,方翔的老同学在美国没有找到关于沈明阁的任何线索,他写信对方翔说,这个人可能早死了。
在方翔都已绝望的时候,突然接到一封寄自沿海某地的信,这封信的内容让方翔欣喜若狂:
方翔:
我是你舅姥爷。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美国生活,做亚麻生意,垄断了新泽西州所有纺织厂的原料货源。因我没有孩子,年龄大了,倍感孤独,一直在打探你们的消息。
我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你母亲一个外甥女。最近我回到中国大陆,听说她早已远嫁他乡,不知下落。为此,我在沿海的M县专门买了一套别墅,打算久住,下决心要寻找她。最近我终于打听到,她已经去世,而且也打听到了你的一些基本情况。我想把你带到美国去。如果你接到这封信,请你速来见面,商量这件事。我的地址是M县没常地没常园9号。
沈明阁字舅姥爷写的都是繁体字。方翔读下来还挺费劲儿。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立马买车票动身了。
2.通向地下的楼梯怎么没有尽头他到达M县时天已经黑了。他问当地人没常地在什么地方,人家说没常地是城郊的一片荒地。又审视地看着他问:“这个时候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一个亲戚住在那里。”
“不可能啊,那里没有人住。”
他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继续询问。一个中年人说:“前不久,城建局把那个地方圈起来,说要开发成高级居住区,可是一直没有房产发展商投资。你的亲戚既然说住在那里,可能是已经有楼房盖起来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方翔按那个人指的方向向城郊走去。
出了城,他果然看见一大片空旷之地,但是有一座楼房。他心中一喜,想,一定是那里了。
他走到小楼前一看,果然是9号,共四层。
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出来。
他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楼梯里有不明亮的灯光。
他喊了一声:“沈先生!”
没人应。
他想一定是舅姥爷年龄大了,耳朵不好。
他朝楼上走去。他一直走到顶楼——第四层,没有看见一个开着的门。
他只好走下楼来。
他觉得已经走下了四楼,却没有看见一楼通向外面的那个门洞。只有往下走的楼梯。
方翔想,是自己数错了楼层吗?
他继续往下走。楼梯越来越窄仄,灯光也更昏暗了。
他又往下走了几层,肯定已经是地下室了,却仍然没看见一楼的那个门!楼梯还在朝下延伸……他算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但是他的心还是有一些害怕:这样走下去,自己将走到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那就意味着走到坟墓里去啊!
他返身朝上跑!
他朝上跑啊跑啊,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到底跑上了多少层,却跑不到顶楼。他只好又朝下跑……一直没看见那个出去的门,一直没看见地面。
方翔停下来,想了想,索性一直走下去,他不信他就走不到底。
走着走着,他看见了一扇半开的门。
他小心地走进去,看见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窗子,只摆着一个老式方桌,上面摆着一个遗像,写着沈明阁的名字。
他差点被吓昏。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那个房间,就看见了那个出去的门。
3.和遗像里的人聊天他跑出去,迎面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一个老人慢慢走下来,他和遗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小伙子,你是方翔吗?”
他惊慌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老人惊喜地说:“你终于来了。我是你舅姥爷呀!”他说着来拉方翔的手,方翔本能地把手缩到身后。
“你这孩子,怎么了?”老人真诚地问。
方翔有点糊涂了。看这个老人面容十分慈祥,十分和善,看上去就是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老人。
老人说:“走吧,快进屋吧。我要和你好好聊一聊!”
方翔迟疑地跟他进了楼,眼睛却紧张地东张西望。
老人取出钥匙,打开二楼的一个门,按亮了灯。方翔看见这个房间很简单,但是也很气派。
老人让方翔坐在沙发上,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筒饮料,递给方翔一筒,他自己也坐下来,一边喝一边讲起他在美国的坎坷经历。说到方翔的母亲,老人的眼泪流出来。他动情地说:“我走的时候,她才十几岁,还是一个小孩子呢。她特别老实,不爱说话。有一年,她家里菜园的西红柿红了第一个,她摘下来,给我留着。我那时在邻村给人打短工,一个月后才去她家,那时,满菜园的西红柿都红了,而她给我留的那个西红柿都烂了。”
方翔一直在想着那个遗像。他几次都想问这样一句话:“舅姥爷,你不是死了吗?”
可终于没有问出来。
他怕这是个误会,或者是自己的一个错觉,惹舅姥爷不高兴。
老人又问了一些方翔现在的生活情况,然后说:“明天,我就给你办出国手续,你跟舅姥爷走吧,到美国去。不过,走之前,我要去你家看看你母亲的骨灰盒。”说到这里,老人又哽咽了。
方翔对舅姥爷有了些信任。
他在心里设想着自己到了美国,成为舅姥爷公司的董事长,开着高级车,住着高级房,手下有一群黄头发蓝眼睛的打工者……越想越兴奋。
夜已深,老人打了个哈欠,说:“方翔,洗漱一下,我们睡吧。”
方翔让舅姥爷先洗漱。
舅姥爷就先去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方翔听见他在洗手间里呻吟了一声。
他急忙跑过去,大吃一惊——他看见舅姥爷的脸上在流血!
“没什么,没什么。”舅姥爷对他说。原来他在用剃须刀刮胡子,不小心把左脸刮了一个口子。
睡时,方翔说:“舅姥爷,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上。”
舅姥爷说:“好吧。”
灯关掉后,房子里一片漆黑。方翔的心里又充满恐惧。
很快,他听见舅姥爷睡熟了,发出鼾声。
方翔却睡不着。
他瞪着双眼,一直到半夜还醒着。
他回想自己进楼时的一幕,越想越怕。
他想问个明白,否则,他怎么也不踏实。
“舅姥爷……”他小声叫道。
舅姥爷没醒。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道:“舅姥爷。”
夜很静。
舅姥爷还是没醒。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大了些:“舅姥爷!”
“嗯。”舅姥爷翻了个身,“怎么了?”
“我……我……”
“你这孩子,总是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嘛。”舅姥爷有点生气了。
“我什么,我就是睡不着。”
“快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办手续。”
“嗯。”
夜很静,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舅姥爷的鼾声,十分清晰。方翔想起这里四周没有一户人家,当然没有狗叫了。他的心更虚了。
他看不见舅姥爷的脸,他甚至看不见自己的五指。他终于又叫到:“舅姥爷。”
舅姥爷的鼾声停止了,但是没有答话。
“舅姥爷。”
舅姥爷磨起牙,很响。
方翔看不见,只有漆黑中的磨牙声。他毛骨悚然。
“舅姥爷!”他的声大起来。
磨牙声也随之更剧烈了。
方翔恐惧到了极点,他缩到沙发的最边缘,大声喊到:“舅姥爷!你怎么了!”
舅姥爷停止了磨牙,迷迷朦朦地问:“谁?”
方翔很不好意思,他小声说:“我,是我。”
“啊,你还没睡?”
“我想……”
“深更半夜你想干什么呀?”
“我想……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呗,都是一家人,怎么吞吞吐吐的。”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看见了你的……遗像?”
舅姥爷猛地坐起来,方翔吓得差点叫出声。舅姥爷大吼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讲话?你是不是做梦了!”
“真的,就在……好像是地下室。”
舅姥爷不说话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方翔觉得他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方翔抓紧了身上的毛毯。
舅姥爷还在静默着。方翔和他对峙,不知他会怎么样。
终于他听见舅姥爷叹了一口气,说:“M县是舅姥爷的原籍,舅姥爷在这里有仇家。”
“仇家?”
“现在他们见我衣锦还乡,心理就犯病了。”
“你是说有人恶作剧?报复你?恶心你?”
“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我会报警的。”
说完,舅姥爷气咻咻地走出去了,方翔听见他下楼的声音,“哐当哐当哐当……”
4.伤痕房间里只剩下方翔一个人,他的心“怦怦怦”地跳起来。
他左等右等,不见舅姥爷回来。他想,也许真的是舅姥爷年轻时的仇家,嫉妒他衣锦还乡,潜入室内,搞了这么一个恐怖的遗像。
一个小时过去了,舅姥爷还没回来。他不可能连夜就出去报警吧?再说,房间里也有电话啊。
方翔披上衣服,走下楼去探视。
他这次牢牢记着他是从二层下来的,可是下楼后,却又发现没有那个出去的门了。只有朝下走的楼梯。
他又懵了,他在暗淡的楼道里紧紧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他想,总在这里站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下走。
他走下几层后,看见一个门开着,里面还有微微的灯光。他伸头朝里看,又看见了舅姥爷的遗像。只是他的左脸上多了一个伤口。
方翔一下昏厥了。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家里。旁边乱七八糟地堆着他一个月没有洗的衣服袜子床单之类,桌子上放着他昨天吃的方便面的空盒,还有他恶梦之前抽的满满一缸烟蒂。
他呆呆坐了好半天才彻底回到现实中来。
从那以后,他不再想入非非,继续去玻璃厂做工人了。
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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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司机》
开货车的司机喜欢晚上赶路,因为晚上**不会上路查车,而且气温凉爽。货车一旦超载,不停地起步换档也十分耗油,晚上车少,所以可以一路高速前进。
经常跑这条高速的老司机都知道,这段路晚上经常闹鬼,有时有人在路边招手拦车,有时突然有人影穿过马路被撞在车底。这些都是幻象,遇到这种情形千万不能停车,要打亮车灯一路狂奔。有些经验不够的司机被这些幻象惊吓,直接将汽车飞奔出路面,车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
但是纵使是有经验的老司机,也十分担心车子会在路上抛锚,如果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停留在半路,不敢想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张进入收费站后,接过发卡员小姐递过来的IC卡,就踩油门一路狂奔。他在心里祷告神灵保佑,他的车况近来不太好,修车师傅建议他大修一次,但是他想跑完这个月的运输旺季再说。
上了高速挂挡就不怎么灵,老张悬着心,睁大眼睛往前开。这条高速全长二百三十公里,要驾驶两个半小时。
一路上没有什么车,偶尔路边好象有人站着在招手,老张知道,不管是真人还是假人,就当没看见就好了。
前面的庙山路段是传说中最惊险的路段,不但爬坡、转弯的路况复杂,而且经常有人遇到奇怪的事情,司机们都说那里有荒坟,晚上有鬼魂出没。
老张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天上一点月光也没有,虽然窗外空气清新,他还是保险地把车窗关上了。
汽车吐着黑烟,好不容易顺利开到终点,大老远看见收费站,老张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二百六十元,谢谢。”收费站小姐礼貌地说。
老张摇下窗口,把三张钞票递过去,突然愣住了:他没记错,这个收费小姐,就是前面那个发卡的小姐。《恐龙》
妻子病故后,五岁的儿子也被诊断为白血病。“他活不了多久啦,随时可能发病,就让他多一些快乐吧。”医生握着他的手。他没有流泪,转身笑着向孩子跑去。
从此以后,无论孩子要求什么,他都想方设法地满足他。
“爸爸,我饿了,要吃蛋糕。”
“好的,爸爸带你去吃哈根达兹。”
“爸爸,邻居哥哥说现在有一个电影很好看呀,说的是外星人战斗的故事,还是立体的。”
“好的,明天爸爸带你去看IMAX的。”
“什么是IMAX?”
“就是最好看的电影,屏幕比大楼还高,画里的人都跟真的似的。”
周围的人都说他太宠孩子了,会把孩子宠坏的。他无动于衷,你们的孩子拥有一生,我的孩子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多少爱都不够啊!
有一天晚上,孩子发病了,躺在他怀里沉沉欲睡,他抱着他瘦小的身子,问:“孩子,你想要什么?”
孩子勉强睁开眼睛:“爸爸,我想看大恐龙。”
“好的,明天玩具店一开门,爸爸给你买最大那只恐龙回来。”
“不,”孩子眼中闪着光:“我说的是真正的恐龙,我要看活着的恐龙。”
“孩子,恐龙是远古以前的动物,没有活着的人见过它们。......”
孩子终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里,他被窗外地动山摇的声音惊醒,只觉得大地在颤抖,整个屋子都在摇晃。他吃惊地推开窗户,只见屋外的夜幕下,一只只巨大的身躯正在奔跑,前面高如山峰的是霸王龙,后面跟着灵巧的三角龙、巨齿龙,天上还有翼龙边飞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快来,孩子,快来看,恐龙!”他兴奋地抱起孩子,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孩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天之后,人们看到他一遍又一遍对着人激动而语无伦次地说:“恐龙,真的,那天晚上有真的恐龙!”
人们都说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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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以何物交换?》
把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白纸分成三十五小块,用黑色的炭水笔给它们编号,从1写到35,再分别团成小纸球,撒在床上,它们四散开来,像三十五颗白色的小豆子。林风小心地伸出手,一共伸了七次,共捡起了七个,逐一再展开,把上面的号码一笔一划的记录在手中的小本子上。
得到了一组号码,他摸了摸鼻子,心底里,希望像是温泉那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打开写字台最上面的抽屉,一堆瓶瓶罐罐及小零碎物件的上面浮摆着张十块钱的钞票,他拿出来夹在小本里,然后穿上夹克衫,他决定今天去万隆超市旁边的那个投囗注站看看,虽说远了一点,但听说上周那个站中出了个七万多的二等奖,由此他相信那里的风水会更好一些。
弯腰穿鞋时,他想到妻子赵露早上临出门时交代他买些青菜,花掉那十块钱说不定晚上又要跟他吵,又一想,也许今天这组号就会中了,他越看越像的,十块钱在五百万面前是轻如鸿毛,想到这些他就释然了。
打开防盗门,他心里吃了一惊,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光亮,白衬衫一尘不染,宝石蓝的斜条纹领带被一个金灿灿的领带夹服帖地固定在胸前,他右手夹了个黑皮本夹,左手悬停在面前的空气里,指节弯曲,那是一副正要敲门的姿势。
看到林风,他脸上浮现出温文尔雅的微笑: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能不能配合我们做一个问卷。
又是讨厌的市场调查员,林风想,他语气冷淡:不配合,我有事要出去。
男人丝毫没有因为林风的无礼而尴尬或恼火,他的微笑仍旧那么货真价实:先生,请相信我,我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和惊喜的。
他望着林风的眼睛,他的瞳孔黑亮黑亮的,深邃不见底,像是蕴纳着某种魔力,林风迟疑了。
好运和惊喜,他也很偏爱这两个动人的词语。
“好吧,你快点吧。”他皱着眉头看着男人,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黑皮本夹上,他看到那个本夹像变魔术似的在男人的手中慢慢翻开了。
“只有一道问题,麻烦你给我一个答囗案。”男人仍旧像白玉一样温和地笑着,“这是你的一份好运,林先生,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从夹子里抽出一张印有铅字的白纸递过来。
林风没有接,他警惕地盯着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男人显得很从容,“快看题吧。”
林风低头看纸上的字迹,他磕磕巴巴地读出声来:
“问答题:你愿意用何物来交换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这他妈算是哪门子问题?”林风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迷惑不解。
“林先生,请回答我。”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徐徐飘起,“你愿意用何物来交换一期彩票中奖号码。”
林风嘿然一笑,“你这问题太无聊,没意义。”他想在男人囗身边挤过去。
男人收敛笑容,正色道,不无聊,有意义,如果你愿意拿出适度的东西来交换,我可以让你得到五个、六个、乃至全部七个开奖号码。
他的眼珠仿佛更黑了,乌亮乌亮的,就像把全世界所有的黑夜压缩成两点,镶嵌在他的瞳孔中,林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嗫嚅道:“我家就我跟我妻子俩人,没钱,也没值钱的东西,没什么能交换的。”
“你有。”男人和蔼可亲的说,“你有一样东西可以跟我交换。”
林风望着他。
“我给你今天开奖的五个号码,你可以中一个三等奖,一万块钱,但你的妻子将会在今夜里死去。”
林风猛地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摇头。
“那我给你今天开奖的6个号码,你可以中一个二等奖,十万块钱,同样做为交换,你的妻子将死去。”
林风死死望着他,这个男人身上缭绕着一股诡异的寒气,他忽然察觉到他不像是一个自己的同类,是的,人是不会有那样黑的眸子的,他从来没见过。
也许他说的这一切都是认真的,严肃的。
他回忆了下电视里看到的一万块钱是多大的一摞,那十万块钱放在一起想必会有一条香烟那么多了。
接着,他面前浮现出妻子微笑时的样子,她笑起来时鼻梁上会出现许多小皱纹,他每次都觉得她的这副样子很可爱,她们五年来相濡以沫的许多场景在他眼前如蝴蝶般翻飞。
他沉默了足有五分钟,还是摇了摇头,他的脖子像是锈住了那样沉重而不灵活。
“那么,我将给你今天开奖的全部7个号码,你可以中一个特等奖,奖金是500万元。”男人的眼睛闪着黑冰一样锐利的光。“同样,你的妻子将在今晚死去。”
林风一阵眩晕,无数的念头像是一场风暴那样纷至沓来,幻化成众多他渴望已久的东西,他感到自己浑身开始发热,颤抖,就如同一座被爆破即将倒塌的楼宇。
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升起:你愿意交换吗?
我愿意。他小声说。
他恍惚记得五年前在他们结婚的那天,他也曾说过这三个字。
晚上,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彩票,手心上满是湿漉漉的汗水。他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昏暗的灯光下妻子忙里忙外的身影,哪怕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响起,都会令他心惊肉跳起来。八点整,电视机播放起了开奖的现场直播,当屏幕上最后一个号码滚落时,他看到正在扫地的妻子缓慢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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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案》
1978年夏天,我们县发生了一起奇案。我之所以记得这个年份,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准备参加高考,如果考不上,父亲计划安排我到县公安局工作,所以本地的各种野话轶事我都下意识地关注着。
话说我们那儿有一个**,文革其间参与“武斗”,脑袋被人敲了一棍,变成了一个傻子。按照当时的政策,他虽然已经失去了工作能力,但是仍旧保留着国家干部的待遇。这个**的妻子是一名护士,名叫刘芳,对他一直不弃不离,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街坊间评论非常之好。
那年夏天,这位**突然得了重病,重度昏迷、高烧,送到医院一检查,确诊是急性脑炎,两天后就宣告不治。本来这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死亡事件,一般来说直接安排后事、出殡安葬在情理之中。但是在那个政治高度敏感的年代,公安部门具有高度的责任心,加上死者本来的**身份,所以专门派了一名干警到刘芳家调查情况。
这名**名叫陈达,一年前刚从邻县调到我们那里,传说是公安系统的重点培养对象,曾经破过几件大案。陈达到刘芳家里走了一趟,立即就觉察到了两个异常的地方。一是在刘芳家卧室窗口外发现了一只已经发臭的死老鼠,二是在刘芳床头发现了一根特别细长的银制挖耳针。陈达当时分析,刘芳是一名护士,应该十分讲究卫生,屋子附近有死老鼠应该及时清理才对,而他丈夫是一个白痴,放那么长的一根挖耳针在床头,难保晚上睡觉时会被无意中刺到脸上,这也不合情理。
陈达抓住这两个疑点,认定死亡有蹊跷,要求法医对尸体进行再次检查。果然,法医经过仔细的尸体勘探后,在死者的左耳道深处里找到了一个已经红肿小伤口,从外面无法发觉。陈达当即对刘芳提审,几经心理攻势,刘芳终于防线崩溃,交代了谋害亲夫的事实。
原来,刘芳丈夫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十分喜欢挖耳朵,婚后刘芳经常在睡前帮他掏耳,他就会舒服的当场睡去。刘芳后来嫌弃丈夫拖累自己,但是出于观念和财产等问题,不愿意提出离婚,便想出一个看上去万无一失的计划。
刘芳是学医的,知道一些医学常识。她找到了一些瘟死的老鼠,把老鼠的体液涂在挖耳针头上,然后在给丈夫掏耳时,刺破他耳道尽头内壁薄弱处,那里有一处地方离大脑非常近,神经丰富,容易感染。本来人的大脑受颅骨保护,不容易被细菌入侵,而一旦有细菌入侵,必定是致命的病情,何况这是用了连老鼠都能杀死的鼠疫细菌。别说医生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了也未必有药能治。于是他丈夫便一命呜呼了。
陈达破了此案,在我们县顿时名声大振,被称为“神探”,在大街小巷被人津津乐道。关于他侦破的能力,有人认为来自于他的细心和善于观察,也有人相信他有偶然的灵感火花。总而言之,这起在常人看起来不可能发觉的案子,被侦破确实有其神奇之处。
1980年春节,一位亲戚来我们家作客,吃饭的时候围着桌子喝酒聊天,从天南地北聊到瓜田李下,就说到了这位当地神探。
“陈达?那可是一个人才呀,前途无量,以前是我们县的。”无巧不成书,这位亲戚也知道陈达。“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啊,工作认真负责,文化程度又高,而且,他是一个模范丈夫。那几年他的前妻得了肾病,长期卧床不起,他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着她,别说吃饭喂药,就连耳朵都每天给掏得干干净净的。可惜,他妻子还是在76年的时候突发急病,没有抢救过来。”
“啊,那她是什么原因死的?”我们惊讶地问。
“听说是急性脑炎,一发病就四十二度高烧,昏迷不醒,神仙都救不了。”亲戚无心地回答,一边吐着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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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骨病》
新房终于装修好了,灰灰和花花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在客厅和卧室之间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那边墙上摸一下,这里灯饰开一下。“花花,咱们结婚吧?”灰灰一把抱住花花纤细的腰,眼睛里流露?出温柔而热烈的火。花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于是灰灰顺势把她拉到新买的床?上,两个人缠?绵地抱在了一起。
“灰灰……”花花发着剧烈的喘息,用舌?头舔?着灰灰赤?裸的胸膛,脸上浮现着仿似痛苦一般的神色。灰灰经验有限,很快就一?泻?千?里,抱着花花软?绵绵地蜷缩在床?上,脸上满足的笑了,而花花还在尤自他的身上舔个不停,口?中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唾液流了他一身。
“花花,我要跟你说一件事。”灰灰靠在床头,抚?摸?着她的头发:“等咱们新房布置好,我要把我妈叫过来一起住。她一个人在乡下很苦,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两个哥哥也是刚成年就相继病死了,她最疼爱的就是我。以前我还没离开家的时候,她从来不吃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让给我。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她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花花犹豫了一下,说:“我能不能看一看你?妈妈的照片?”
灰灰爬了起来,光着身?子走到衣柜前,蹲下来拉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本红色的相册:“我妈妈是一个老实人,一点脾气也没有,很容易相处的。”
花花接过相册,睁大眼睛翻看了几眼,突然抱着灰灰的脖子,略带颤?抖地说:“灰灰……咱们不要跟你?妈住一起好吗?我害怕!”
灰灰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怕什么?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还没结婚,就把亲妈扫地出门了,我对得起良心吗?”
花花低着头动了动嘴唇:“你信我吗?你?妈,她有竹骨病,跟她住在一起会遭殃的。”
灰灰一听火冒三丈:“什么竹骨病,瞎说!你不愿意跟我妈在一起住请自便,这是我的原则,没有商量的余地!”
花花委屈地流下眼泪,泪汪汪地看着他说:“这是真的,我没瞎说。得了这种病,周围的人会莫名其妙地相继死去,我小时候村里就发生过这种事……”
“滚!”灰灰暴怒如雷,再也听不进去了,手指着门口大声吼叫:“我不再认识你,你给我滚远点!”花花擦着眼泪,怏怏地走出门外,停下来想了想,留下一句:“灰灰,你会后悔的。”说完,挺着胸大步走了。
灰灰很快就把母亲从乡下接过来了,家里东西不多,她只随身带了一个旅行袋。到了新居,母亲显然感到十分新鲜,连沙发都舍不得坐怕把洁白的真皮弄脏了:“明天我做一个沙发套给套?上,这样坐起来才踏实。”灰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你就在家里享清福吧,什么都别做。来,我带你去超市逛一逛,买一些生活用?品。”
挽着母亲的胳膊出了小区,迎面街道上人来人往,母亲的眼睛应接不暇,左顾右看,脚步都迈不动了:“唉,这儿人可真多呀!”灰灰笑着说:“妈,走吧,这大城市人就那么多,很快你就会习惯的。”
但是,还没等母亲习惯,她就先病倒了,面色焦黄,浑身无力。开始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没想到越来越严重,竟然浑身浮肿起来。灰灰心急如焚,连忙向公?司请了假,带着她来到了湘潭医学院附院,找到了出名的专?家谭教授。
谭教授细心地给母亲做完检?查,神情严肃地把灰灰招手叫到一边,看着他说:“你?妈妈患了一种先天性疾病,医学上叫做竹骨病,这个病十分特别并且罕见,目前在医学界还没有定论。”
灰灰一听就蒙了:“竹骨病?”他的脑海里迅速反应起花花也曾经提过这个名字,看来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谭教授扶了扶眼镜,耐心地解释了起来:“正常人的骨骼是中空的,里面的骨水可以流动,但是竹骨病患者顾名思义,他们的骨骼结构就象竹子一样,中间有很多节巴,骨水无法流通,这样就影响了他们的造血机能。因此,竹骨病病人是十分短命的,一般不能生存超过十岁,除非他们使用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灰灰吃惊地问。
“那就是定期喝别人的血,所以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把竹骨病人称作‘吸血鬼’。”谭教授不动声色地说:“你?妈能活到六十岁,说明她一定吃过很多人的血。你回忆一下,你小时候周围是否经常有不明原因的人死去?包括你的父亲、亲人、邻居,都很可能跟你?妈有关系……”灰灰听着,面如死灰,心中既震?惊又难过。
搀扶着母亲回到家,把她安置到床?上,他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花花,是我。你好吗?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好想你,晚上有空吗,我们在那家如家酒店见面吧?”
电?话那边花花迟疑了一下,接着淡淡地一笑:“我也想你,晚上见。”
夜里,如家酒店干净而整洁的房间发出激烈的呼吸声,两个男女的身影象一对水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花花微闭着眼睛,贪婪地在灰灰的胸口上舔?着,喉咙里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灰灰,你这个混蛋,我爱你……”灰灰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她引不住惊叫起来:“你轻点!”
灰灰沉着脸,从床垫下扯出一根麻绳,麻利地把花花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跳下床拧开了灯。“灰灰,你干吗?”花花恐惧地缩在床头,头发凌?乱。
灰灰没有回答,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门外一个老太婆曲着腰站在那里。“妈妈,快进来吃吧!”灰灰说着,轻轻地掩上房门。
“灰灰,你这个王?八蛋!”花花破口大骂起来:“快放我走,别,别!”灰灰妈妈脚步蹒跚地走近她,掠起她的头发,眼睛打量着她脖子的位置。
“灰灰,求求你了……”花花绝望地看着灰灰,眼中充满了求救的神色。
“哼!”灰灰毫不动?情,看着她冷冷地说:“谭教授告诉我了,只有同样有竹骨病的人,才能一眼就认出患有竹骨病的人!”转而换了一种语调,对着母亲温和地说:“妈,快吃吧,竹骨病人的血最补了,吃了身?体就会马上强壮起来。我最大的愿望是报答你,你受了那么多苦,要活得长命百岁,好好享我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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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囗 察》
老张是开卡车的。
他每天夜里往邻县送石料,第二天白天拉沙子从另一条路返回。
从山里的石料厂到邻县县城,需要四个多钟头。这条路上车辆很少。
车灯一高一矮照出去,前面的路白花花的,再远,就是无边的黑囗暗了。
对了,两边的树很多,榆树,不是那种参天大树,而是一人多高的矮树,好像就是为了挡住人似的。没有人修剪,毛毛刺刺的。
偶尔有一只飞行物从车灯的光柱里惊惶飞过,肉翅膀连接着胳臂、身囗体、尾巴,长相阴森,老张怀疑是吸血蝙。
这只被老张疑为吸血蝙的东西刚刚飞过,他就看到公路右侧站着一个警囗察。
警囗察跨到路中囗央,挥了挥手。
老张吓了一跳,一脚刹车停住了。
这个警囗察瘦瘦的,他的脸在车灯前显得很白。
这里离城里有七八里路,怎么会有警囗察呢?
老张想,也许他是想搭车。可是,他走过来之后,却朝着老张敬了个礼,老张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公事公办。他急忙打开车门跳出去。
警囗察要了他的驾驶证,翻了翻,问:“你的转向灯怎么一直亮着?”
老张探头一看,右转向灯果然亮着。他记得拐弯之后他把它关了,难道是连电了?
“罚款。”老警囗察一边说一边掏单子。
他的车不是本地车,警囗察有权现场收缴罚款。
这时候对警囗察说好话是没用的,老张知道这一点,他只好自认倒霉,乖乖掏钱。
上了车之后,他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那个警囗察笔直地站在公路旁,好像等待着下一辆车——公路上一片漆黑,再没有一辆车了。
他突然想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警囗察?为什么没看见他的警车?
第二天夜里,老张再次路过那个地方,又看到那种长相阴森的活物了,它从公路一侧的黑囗暗中飞出来,从车的灯光中穿过,飞进公路另一侧的黑囗暗中。
接着,那个警囗察就在公路右侧出现了,他跨到公路中囗央,挡住了老张的车。
老张跳下来之后,警囗察敬个礼,把他的驾驶证要了去,像昨天一样翻了翻。
“你的转向灯怎么一直亮着?”他问。
老张探头看了看,右转向灯果然又亮了。这一次老张清清楚楚地记着,最后一次转弯之后他关了转向灯!
“这不可能呵!”他申辩。
警囗察掏出单子,冷冷地说:“少废话,罚款。”
交钱时,老张留了个心眼,悄悄记下了他的警囗号。
上了车之后,老张又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那个警囗察笔直地站在路边,尽职尽责地朝黑囗暗的远方张望着。
老张在邻县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他去了交囗警队,想查证一下昨天记下的警囗号存不存在。
一个女警囗察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了一阵子,然后告诉他:“没有这个警囗号。”
“他罚了我的款呵。”
女警囗察想了想,说:“那可能是有人冒充交囗警,你可以去**队报案。”
老张从交囗警队出来,正好碰见一个认识的司机,他来交罚款。
老张对他说了这件事之后,他惊囗骇地说:“你见鬼了吧?那个地方只有一个警囗察塑像,是水泥做的!”
老张的心“忽悠”一下就跌进了深渊。
第三天夜里,老张又往邻县送石料了。
这一夜更黑。
渐渐地,他接近了那个恐怖地段,那种毛烘烘的东西突然从车前飞过,差点撞在风挡玻璃上。接着,那个警囗察就从公路右侧出现了。
他脸色苍白地站到路中囗央,挥了挥手。
老张停下车,却不敢下去了,他坐在驾驶室里,不停地哆嗦起来。
警囗察等了一会儿,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下车。没办法,他只好打开车门,战战兢兢地爬了下去。
警囗察又伸手要去了他的驾驶证,一边翻囗弄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下来?”
老张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他的脸,想找出一丝水泥的痕迹。可是没有,尽管他的脸有点白,却是血肉之色。
终于,老张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您是……哪儿的交囗警?”
老警囗察并不看他,说:“我就是这儿的。你的转向灯又亮了。”
老张一抖,转头看了看,那个诡秘的右转向灯真的又亮了!
“我这辆车肯定有问题……”他嗫嚅着说。
“有问题就一定要修好!出了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警囗察一边训斥一边掏出单子:“罚款!”
老张实在忍不住了,说:“我去交囗警队问了,他们为什么说……没有你这个警囗号?”
警囗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他们管白天,我管黑天,是两回事儿”
老张不敢较真,老老实实地交了罚款,拿回驾驶证,马上爬上了车。
他没有朝前开,而是把车朝后倒了倒。
雪亮的车灯照在那个警囗察的身上,他在公路右侧威严地挥了挥胳膊,示意老张可以走了。
右转向灯一下下地闪烁着。
老张一轰油门,把方向盘朝右扳去……
警囗察顿时呆成了一尊塑像!
笨重的卡车撞在了一个坚囗硬无比的东西上,有一种强烈的震动感:“哐当!——”
第二天,老张的车在邻县县城被另一个年轻警囗察扣住了。
他向老张敬了一个礼,说:“你涉嫌撞坏了警囗察塑像,请交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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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朱哲和马琴是一对情?侣,也是登山爱好者。他们爬过很多山,后来有一次,马琴在书上看见了这样一段话:“这世上的山,似乎都让那些登山者爬尽了。然而还有一座雪山,却从来没有人爬过。山上常年的白雪,还保持着当年刚落下时的纯净无暇。
这座山并不高,也不险,线条十分柔和。之所以没有人爬,是来自一个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山并不是雪山。山下住着一个少年和他的母亲。这少年顽劣非常,令他母亲很头痛。如果只是少年人的顽劣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他和村里一户人家的儿子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无非是少年之间的口角,也没有特别的。但是他记恨在心,竟在夜里焚起大火,将那户人家老老少少50多口人全部烧死。当夜惨叫震天,火光照红了这座山。他母亲震?惊而伤心,又不忍心杀死他,便将他绑了放在这山上,要老天来定夺他的生死。当时正是夏天,少年只穿着单衣。不料后来山上竟然下起了漫天大雪,少年冻得瑟瑟发?抖,大声喊:‘妈妈,好冷啊!‘可是他?妈妈在村子里,村子里并没有落雪。这少年就冻死了。山上的白雪从此常年不化,凡是上山的人,都会在夜里遇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青白的脸色,喃喃道:‘妈妈,好冷啊!‘一边说,一边剥下那人的衣服。所以凡是上山的人都冻死了。后来再没有人敢上山。“马琴最喜欢那些有传说的山,因此立刻建议去爬这座雪山。朱哲一向很听马琴的话,当然没有异?议。
出发那天,马琴迟到了半个小时。朱哲没有怪她,她从来没有迟到过,这次可能是意外吧。
到了山脚下,两人换上登山服。马琴穿的服装异常肥?大,简直有男子登山服那么大。朱哲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穿这么大的衣服?这样行动会很不方便。”马琴顽皮一笑,朱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书上说这座雪山不高,但那是相对其他雪山而言,其实这山依旧不低。好在两人都有丰富的登山经验,一路上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眼看就快到山顶,预计在天黑前可以返回山脚。
这是天气骤变,气温急剧下降,漫天大雪沸沸扬扬地下来了。两人很快?感到了彻骨的寒冷,立即往山下返回。但是过不了多久,寒冷就已经使人抵?抗不住。他们只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个深深的雪坑,两个人蜷缩在一起,保持体温。朱哲抱着马琴,只觉得她身上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想来自己大概也是如此。山上又没有树木可以生火取暖,只有彼此依靠,说些热情的话来互相鼓励。说到后来,朱哲实在抵?抗不住严寒,眼皮沉沉地就要睡。马琴一看不妙,马上脱?下自己最外的登山服给他披上。朱哲感到一阵温暖,睁开眼,看见马琴里面还穿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朱哲再次感到寒冷无法承受,于是乞求地望着马琴,马琴犹豫了一下,又脱?下一件衣服给他。幸亏她里面还穿着一件紧身皮袄。
朱哲将马琴的衣服紧裹在身上,体温稍稍升高了一点。
然而这种温度维持不了多久,他又觉得冷到极点,他看了一眼马琴,紧身皮袄将她的身?体勾勒的十分美丽,看来她里面没穿多少衣服了。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便竭力忍受着。
天色十分阴暗,只能看到一米之内的景物。
马琴仰头望着天空,忧虑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雪何时才会结束。突然她听见一阵“簌簌”的声音,低头一看,朱哲正在瑟瑟发?抖,脸色白里透青,嘴唇发紫。她心中一紧,不断地在他全身按?摩,想给他提高温度。他的眼睛本来是半闭的,忽然睁开眼,表情变得象孩子一样,嘴唇抖抖地说:“妈妈,好冷啊!”马琴听到这句话,觉得非常熟悉。回想了几秒,猛然想起那本介绍这座雪山的书上,那个传说中的少年,也是说的这样一句话。她不由往后一退,声音因为冷和恐惧而颤?抖:“你怎么了?”朱哲仍旧是那副孩子般的表情,和平时的他完全两样,惶恐地说:“好冷啊,我要穿衣服!”此时四面寒风厉啸,天色阴沉,在这座山上,只有这雪坑里勉强可以维持生存,而与她相依相伴的人,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你是谁?”马琴抑制住心里的恐惧,问道。
朱哲忽然诡异地笑:“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来了,谢谢你来陪我。”说着便慢慢地朝她靠近。他的眼睛在阴暗中发着幽光,瞳孔里反射着一片又一片雪花飘落,紫色的嘴唇上沾着白色的雪花,透出一种妖异的美。
马琴不断后退、后退,可是雪坑只有这么大,她再没有地方可退了。
朱哲一双苍白而修?长的手,终于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双手越收越紧,马琴看见一朵白雪由天而降,越来越大,终于飘进她的眼睛,于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朱哲开始剥下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剥下一件,就往自己身上一套。奇怪的是,那衣服不管多么小,他穿上都刚刚好。马琴身上不知为什么穿着这么多衣服,朱哲一连剥了七件,终于停了下来。被剥去七件衣服的马琴,看起来好象缩水了一样,整个人显得瘦小了好多。朱哲有点奇怪,印象中马琴好象没有这么瘦。这时马琴身上还紧裹?着一件火红的狐皮,他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就将这件衣服也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然而马琴的衣服竟然还没有被剥光,在红狐皮里面,又是一件雪白的皮衣。她先前被剥下的那些衣服,任何一件都可以作为冬天的外套,她居然可以穿这么多件外套在身上,岂不是很奇怪?并且她现在的身?体又瘦小了一圈,变得只有朱哲的大?腿那么粗了,仿佛刚才被剥去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肌肉一般。朱哲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恐惧,他决定停止,不再从马琴身上脱衣服了。然而这时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从他的指挥,他无论多么想停下来,那双手依旧在剥马琴的衣服,剥下一件,望朱哲身上套一件;剥下一件,马琴的身?体就缩小一圈,渐渐地缩得只有手臂那么粗,然后是树枝那么粗、扫帚柄那么粗、雨伞柄那么粗、笔杆那么粗,终于完全不见了。
最后一件衣服也被剥下套在了朱哲身上,而马琴,她身上一共穿了十五件外套,十五件外套里面,独独没有人的身?体。
朱哲已经冷汗涔?涔,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层层剥去马琴的衣服,看着最后一件衣服?从虚空上面被剥下来。每当那些衣服往他身上套过来时,他都想躲开,然而无论他怎么扭?动,衣服还是套在他身上。
他独自坐了很久,雪终于停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蓦地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马琴。她依旧是那么漂亮,但是只是一道虚浮的影子,在风里飘摇,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琴在阴冷的空气中滑行过来,在他近前一尺左右停下来,怅怅地叹了一口气:“哲,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出发的时候迟到了半个小时?因为在路上我遭遇了车祸,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想陪你最后爬一次山。这是雪山,我怕你会冷,便想自己多穿几件衣服,到时候好脱给你穿。可是鬼怎么能穿人的衣服呢?那些衣服都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落在了地上。后来有个鬼差看我可怜,就答应帮助我,条件是我下辈子要变猫。我答应了,只要还能陪你爬一次山,我什么都答应。然而这还不够,他还给我下了摧心咒,如果衣服是我脱给你,脱多少件都没问题,但如果是你自己来脱,就顶多只能脱九件,因为猫只有九条命。你没发现吗?脱了九件之后,你就再也控?制不了局势了。唉!你为什么要装鬼吓我呢?我自己就是鬼,你吓我难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后悔为你这样的人做猫!”说完她就凭空消失了。
朱哲本来很害怕她是鬼,但是她消失后,才发现一个人更加害怕,于是飞快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旅店,明亮的灯光照在身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首先要洗个热水到了山下旅店,明亮的灯光照在身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首先要洗个热水澡,于是他在镜子前脱?下那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脱衣服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十分熟悉,但又无法形容。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脱一层衣服便瘦下去一层,好象脱的不是衣服而是肌肉,一层又一层,他一边脱,脸色一边变得苍白。
脱到只剩最后一层衣服时,他看着镜子里一个细得如同笔杆的身?体支撑着他的脑袋,然后,用颤?抖的手,开始脱最后一层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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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妆》
有一所医院,座落在市郊。医院四周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到了晚上,风一刮起来,那些树木哗哗啦啦作响,有几分阴森。
进了这个医院的大门,先是门诊楼,然后是住院部,最后是停尸房。停尸房位于医院大院的最后边,从住院部到停尸房,是一片空地。一条曲折的石径小道,四周生满了荒草。因为空旷,这里的风很大。
这家医院很小,前来看病的人不多,停尸房也长年空着。它只有一间小窗,很潮很暗,有一股霉味。也没有专人看囗管。
有一些日子,停尸房放进一具男尸,是个老头,死于癌。他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深刻的蜘蛛网。
这具尸体只在停尸房放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的家人要把他送到火葬场去,可是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老头毫无血色的嘴唇竟然涂了很红很红的口红,苍青的脸扑了厚厚的粉,眉毛也画了,弯弯的女人眉,还戴了长长的假睫毛。
他的家人第一眼吓坏了。他们立即质问医院负责人,负责人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医院决定查一查。
那天晚上,有一个值班男医生和一个值班女护囗士。男医生叫黄玉凤,性格很孤僻,不爱与人交流,没有人了解他。他头发很长,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后面总像还有一双眼睛。他上班下班总是不脱他的白大褂。
他已经下班回家了,医院领囗导首先把他叫来。
院长:“黄大夫,昨夜你值班,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啊?”
他看着院长的眼睛,平静地说:“没有。”
院长没有避开他的眼光,长时间地看着他的表情,突然问:“你最近是不是总失眠?”
黄玉凤说:“没有。”
院长问:“夜里有没有出去转一转?”
院长的话音还没有落,他就冷静地否认了:“没有。”还是看着院长的眼睛。
院长笑了笑问:“那你干什么了?”
他淡淡地说:“看一部小说,推理的。”
院长问:“你几点睡的?”
黄玉凤医生:“我没睡。”
院长:“你刚才还说你没有失眠呢。”
黄玉凤医生:“我夜里很少睡觉。”
院长:“那没听到一点动静?”
黄玉凤医生说:“很多猫一直叫。”
院长终于躲开他的眼神,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昨天我们医院发生了一点事情,你知道吗?”
黄玉凤一点都不惊诧,他一直看着院长的眼睛,说:“不知道。”
院长:“也没有多大的事。好吧,你去吧。”
接着,院长又叫来那个值班女护囗士。她叫葛桐,正在热火朝天地谈恋爱,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子,快言快语,平时大家都喜欢她,把她当成单调工作中的调味剂。
听了事件的经过,葛桐吓得脸都白了。她努力回忆昨夜的每一个细节:“我查了各个病房,然后给妈妈打了个电囗话,再然后……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请求院长:“领囗导,您饶了我吧,今后别安排我值夜班了,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就小,天黑都不敢看窗外。”
院长说:“那怎么行呢?每个职工都要值夜班,这是制囗度。”
葛桐想了想,说:“要不然您把我的班串一串。”
院长:“为什么?”
葛桐是个说话不绕弯的女孩子,她脆快地说:“黄医生怪怪的,我怕他。”
院长说:“他就是那种性格,没什么。”
他开导了葛桐一番,最后,葛桐撅着嘴走了。
查不出结果,院长只好作罢。
他分明地感觉出,如果是医院内部的人所干的事,那么百分之九十是黄玉凤医生所为。只是他拿不出直接的证囗据。
从此,医院里的人对黄玉凤医生有了戒备。大家都在谈论这个死尸化妆的怪事,但没有人和黄玉凤谈论此事。
黄玉凤和从前一样,见了谁都不说话。和病人说话也是很简单,简单得有时候话语都残缺不全。没有事的时候,他就拿一本推理书阅读。不烟不酒,不喜不怒,是个没有特征的人,是个没有表情的人。
葛桐这个人不会表演,她要是见了黄玉凤医生,怎么都无法掩饰住对他的猜疑和害怕,所以她每次和他相遇,远远就躲开。
有一个周末,葛桐下了班准备去城里,城里离医院大约有60里。长途车在这个镇郊医院围墙外有一站。吃过饭,她背着包要出发了。天快黑了,葛桐快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黄玉凤医生,她穿着白大褂,莫名其妙坐在大门口,不知道干什么,好像就是为了堵截她一样。他和葛桐这一天都不值班,周末除了值班的人都应该回家了。葛桐不敢从大门口走出去,她只好绕路走,翻囗墙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来到公共车站牌前,正好上车,她气喘吁吁地在一个空位上坐定,一抬头,差点惊叫出来:穿着白大褂的黄玉凤医生脸色苍白地坐在她旁边,正看着她!
葛桐惊恐地看着黄玉凤医生,半晌才说:“黄大夫,刚才……我看见你坐在医院的大门口呀!”
“不是我。”
葛桐说:“那就是我看错了。”
天要黑了。
通往城里的公路空荡荡。
黄玉凤医生也去城里,巧合?
“呀,我忘了一件事……”葛桐说。
黄玉凤医生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有一件衣服晾在药房外面了。”她说得结结巴巴,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撒谎。“我应该回去……”
就在这时候车开动了。
“咳,算了。”她又不自然地说。
车走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上的人不多,都不说话。那种静默就像印象派电影。
天快黑了。
车偶尔经过一座村庄,节俭的人们还没有点灯,村庄暗淡。路边是北方常见的白杨树,高大,挺拔,胸怀坦荡。
车上柴油味刺鼻。
葛桐有点恶心。
她先开口了:“黄大夫,你去城里干什么呀?”
“没具体事。”
葛桐:“我去我哥哥家。”
黄玉凤医生敏感地转过头看着葛桐:“他接你吗?”
葛桐:“是的,电囗话里说好了。”她说这句话又结巴了。
黄渔凤医生不再接她的话头。
天快黑了。
车慢吞吞地停下来,到了第一站,是公路的一个大十字口。乘客陆续下车,竟然都下光了,只剩下葛桐和黄玉凤医生!
最后一个人下车的时候,葛桐的神色更加惊慌。
车“哐当”关了门,又慢吞吞地朝前走。
其它的座位都空着,葛桐和黄玉凤医生坐在一起,他们在慢节奏对着话。
葛桐不看黄玉凤医生的脸,她大声问:“黄医生,你是哪里人?”
黄玉凤医生:“外省人。”
葛桐:“很远吧?”
黄玉凤医生:“关里。”
葛桐:“怎么来这里工作了?”
黄玉凤医生:“命。”
葛桐:“你今年不到40吧?”
黄玉凤医生:“快了。”
葛桐:“没有,男人这时候正是干事业的时候。”
黄玉凤医生:“我最大的愿望可不是医囗疗。”
葛桐紧张地转头看了看黄玉凤医生:“那是……”
黄玉凤医生:“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很瘦,干巴巴的身囗子裹在白大褂里显得很可怜。
葛桐一直在问,好像要尽可能地接近这个古怪的人。可是他的眼神却让人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停了停,葛桐:“你太太也是外省人吗?”
黄玉凤医生:“本地人。”
葛桐沉默半晌:“你们有孩子吗?”
黄玉凤医生:“没有。”
葛桐:“为什么还不要孩子?”
黄玉凤医生:“我们早离囗婚了。”
葛桐:“你一个人生活?”
黄玉凤医生:“还有一只猫。”说到这里他奇怪地笑起来。
葛桐显得很不自在:“你太太是干什么的?”
黄玉凤医生想了想,慢吞吞地说:“美囗容。”
葛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正前方。
天快黑了,看什么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又经过村庄,村庄的灯亮起来。
路还远。
黑囗暗是一种压力,铺天盖地缓缓降落。车灯亮了,前途惨白。
车颠簸起来。
黄玉凤医生纹丝不动。
葛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问:“黄医生,你喜欢美囗容吗?”
黄玉凤医生平静地说:“不喜欢。”
说完,他双眼闪亮地看着葛桐:“你怎么问这个?”
葛桐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我随便问问。”
葛桐问完这句话,黄玉凤就靠在椅子背上,慢慢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说话。
整个车厢彻底静默,气氛沉重。
葛桐没有睡,她一直警惕地睁着眼睛,她的余光严密地关注着身边的黄玉凤医生。他没有一点声息,似乎睡得很香。
终于进城了,是一条很偏的街道,路灯昏黄,没有行人。
车还在朝前走。
假如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声音提示现在已经进了城。
可是,就在这时候,黄玉凤医生冷静地睁开眼睛,抻了抻白大褂的领子,准备下车了——看来他对一切了如指掌。
车停了。
葛桐坐的位置靠车门,她指着车外面一个陌生男子说:“黄医生,我下车了,我哥哥在那里。”
黄玉凤医生抬头看了看,平静地说:“他不是。”
葛桐十分惊诧和尴尬,掩饰说:“我这眼睛怎么了,总出错!我走啦,黄医生,再见。”
“再见。”
葛桐和黄玉凤医生告了别,大步朝前走。走了十几米,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根本没有黄玉凤医生的影子。
一个月之后,又轮到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了。
葛桐又找院长了,请求换班。她快哭了,如果院长不为她换班,她就要辞职了。
为了照顾小姑娘葛桐,院长决定再派一个男医生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
院长是个很有威力的院长,他虽然没什么文化,是个大老粗,工作作风更像一个村支书,但是他什么事都身先士卒,雷厉风行,大家都挺敬畏他,平时他说什么没有人不服囗从。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快下班的时候,院长叫来外科的田大夫,对他说:“你今夜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串一串。”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大夫立即苦着脸说:“院长啊,我家的小孩高烧,正在家昏睡着,我老婆白天都想让我请假呢!”
院长知道,平时田大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孩子发高烧,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上班。而且,院长今天见他很喜兴,中午休息还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牌,他那独子是他命囗根子,如果有病,他不会如此轻囗松,中午早骑车回家看望了。家属楼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但是他把孩子拿出来当盾牌,院长又不好说什么,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院长沉吟片刻,说:“那好吧,你帮我叫一下李大夫。”
不一会,内科的李大夫来了。
院长说完值夜班的事,问:“你今囗晚有没有什么事情?”
李大夫说:“没什么,只是今天是我和老婆结婚10周囗年的纪囗念日,当然要和老婆好好过一下。晚上老婆还在酒店定了几桌席,要宴请一些亲戚和朋友,闹一闹,图个喜庆呗,所以……”
李大夫这个理由更让院长无话可说。人家这是第二个婚礼,第二个洞房花烛夜,你让人家值班?其实院长心里明白,李大夫爱张扬的男人,如果真是他和老婆的结婚10年纪囗念日,他早就四处奔走相告了。连他小孩当了三好学生这样一件事,他在一天内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上次他爸爸过五十囗九囗大寿,他一上班就各个房间广而告之了,害得大家每个人都送去一张钞票做贺礼。如果今天真的是他和他老婆结婚10周囗年纪囗念日,他这一天能不说?至少要请院长到场吧?
院长说:“算了,你帮我叫一下秦大夫。”
妇科的秦大夫还是个小伙子,刚刚毕业,在医院里年龄最小。院长想他不会遍什么谎囗话。一进门,院长就说:“秦大夫,你今夜和黄大夫值班,没问题吧?”
秦大夫马上一脸惊慌,眼睛转了转,央求说:“院长,求求您,换别人吧,我胆小。”
院长说:“有什么可怕的!”
秦大夫说:“您让我打扫一年厕所都行,我就是不敢和他值夜班。求求您派别人吧……”
院长大声说:“你刚来就不服囗从领囗导,我处分你!”
秦大夫的神情很难过,他说:“院长,您处分我……我也不敢!”
院长想了想,说:“听说黄大夫原来的老婆是搞美囗容的,你帮我打听一下关于她的情况,这总可以吧?”
“好,没问题!”秦大夫立即满口答应。
“你去吧。”
“谢谢,谢谢院长!”秦大夫好像怕院长反悔似的,机敏地溜掉了。
院长在考虑下一个人选。实在没有人,他甚至想自己留下来跟黄玉凤值班了。
这时电囗话响起来,院长接起,里面缓慢地传出黄玉凤医生的声音:“院长,我今夜有个事,请个假。”
院长说:“好吧。”
放下电囗话,院长想:这事怎么这样巧?
院长一直在追问关于黄玉凤医生前妻的情况,秦大夫总是无奈地对院长说:多年囗前,黄大夫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没有人听说他结过婚,更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搞美囗容的前妻。
院长说:“这是他自己说的,没错。”
秦大夫:“他对谁说的?”
院长:“葛桐。”
秦大夫:“也许他是在编造谎囗言。”
院长:“编造这样的谎囗言有什么用?”
秦大夫:“他怪怪的,谁能摸清他想什么!或许是幻想狂。”
院长:“你还要打听,不能放弃。因为弄清楚这个搞美囗容的女人,很可能对我们调囗查前一段时间那件奇怪的事至关重要。”
秦大夫:“调囗查那件事有什么意义啊?”
院长:“出这样奇怪的事,严重影响了我们医院的形象。这是我们管理上的漏洞。我们要尊重患者,包括死去的患者,这是最基本的准则。”
又过了一段时间,秦大夫到市医院办事,回来,他兴冲冲地跑到院长的办公室来,他一进门就说:“院长,有消息了!”
市医院碰巧有一个热心的医生,他和黄玉凤医生是大学同学。秦大夫和他聊起来。那个热心的医生说,那个年代黄玉凤医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人交流,同学们对他内心的了解,比现在你们医院里的同事多不了多少。但是他知道,黄玉凤医生原来在关里工作,结过婚,又离了。关于那个女人,他只知道她是一个美囗容师,出奇的漂亮。除此再不知道其它了。
当天,那个医生又给另一个更熟悉情况的老同学打了一个长途电囗话,又了解到了一点情况:
那个女人的美囗容手法极其高超,在当地小有名气,社交活动很多。有一次,她在云南开一个美囗容座谈会,认识了一个东南亚的一个老板,那个人在全世界有很多美囗容连囗锁店,很富贵,不久她就跟他远走高飞了。她走了之后杳囗无囗音囗信。很多年过去,她突然回来了,虽然衣着华丽,只是被人毁容了,那张脸特别吓人。她见了黄玉凤医生泪流满面。她和他相拥而眠,只过了一夜,第二天就投河了。和许多类似的故事一样,那个老板有老婆,有几个老婆,也有情人,有很多囗情人。黄玉凤医生的老婆跟他到了东南亚,并不甘心情人之一的地位,她自不量力,不知深浅,跟那个老板闹囗事,跟他老婆争夺,终于被他老婆毁了容,用刀一下一下割的。他老婆的娘家势力更大,开的是挂皇家牌的轿车。黄玉凤医生的老婆远在异国,无依无靠,连个公囗道都讨不回来,最后就走投无路,就想到一死了之。可是她在离开人世之前只想看看曾经和他同床共枕的丈夫一眼……
说完,秦大夫说:“我想他是受了刺囗激。”
院长陷入怔忡。
巧的是,又一次轮到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夜班的这一天,停尸房又放进了一具男尸,他被人用刀刺进腹中,抢救无效,死了。
整个医院骤然紧张起来,人心惶惶。
这天,院长打电囗话叫来了三个男大夫。
他们走进院长的办公室之前,还在小声谈论今夜,谈论那具死尸,谈论黄玉凤医生。他们根本没想到他们将面囗临一个大问题。
他们刚刚坐定,院长就慢悠悠地对他们说:“今夜你们谁和黄大夫一起值班?”
三个男大夫立即傻眼了。接着,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苦巴巴了,支支吾吾要推脱。
还没等他们找理由,院长就说:“别编了,今天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院长继续说:“你们抓阄。”
大老粗院长很快写了三个纸条。
三个男大夫没办法,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抓凶吉。
一个姓张的大夫打开纸条,脸色暗淡下来。
一个幸囗运的男大夫得意地说:“张大夫,咱们三个人中你工囗资最高,你早应该主动把这个差事担下来!”
另一个男大夫也开玩笑:“其实没什么,不就是让老婆休息一下吗?”
张大夫叫张囗宇。他没有心情说什么,他一直脸色暗淡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院长对另两个男大夫说:“你们先走吧,我和张大夫说几句话。”
他们离开之后,院长低声叮嘱张囗宇医生:“今夜你要严密关注黄玉凤医生的动向,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张囗宇医生点点头,问了一句:“院长,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可以当武囗器的东西?”
这时候,开了一半的门口突然闪出黄玉凤医生的脸,很白。
他离院长和张囗宇医生很近,他应该很清楚地听见两个人说的话。只是不知道他来多久了。
院长没有看到黄玉凤医生,他说:“什么武囗器,别大惊小怪!”
张囗宇医生愣愣地看着黄玉凤医生的那张脸。
那张脸一闪,离开了。
张囗宇医生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院长说:“记住,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过去,吃过晚饭,医院里有些职工还常常来医院溜达溜达,聚一聚,聊一聊,打打牌,下下棋。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大家都不到医院来了,躲都躲不及。下班后,医院里显得一天比一天冷清起来。
吃过晚饭,张囗宇医生来到门诊部各个房间巡视了一番。
他极其不愿意走进住院部二楼的那个值班室。
住院部这几天没有一个病人。
今夜又到黄玉凤医生动手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张囗宇医生有些毛囗骨囗悚囗然。
天黑下来。
张囗宇医生终于慢慢地走向住院部,爬上二楼,走向值班室。
二楼的楼道很长,灯都坏了,黑漆漆的。
护囗士值班室在楼道顶头的那个房间,没有亮灯。葛桐一定很害怕,睡下了。
而医生值班室有灯光,但里边没有一点声音。
张囗宇医生在值班室门外站立,没有勇气走进去。
他甚至想一直在门外站下去,甚至想马上就给院长打电囗话,甚至想回家。
想归想,他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黄玉凤医生竟然不在。
张囗宇医生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又提起来。他脱掉衣囗裤,准备躺下。他想关掉房间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关。他亮着灯钻进了被窝。
窗外的风大起来,吹得窗户“啪啪”地响。山上像是有什么野动物在叫,叫囗声遥远而模糊。
张囗宇医生的心跳得厉害。他在等着黄玉凤医生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想起了脚步声,很大的脚步声,有点慢,但是他向值班室走来。
门“吱”地一声开了,张囗宇医生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脑袋。
进来的正是黄玉凤医生。
他认真地看了看躺在床囗上的张囗宇医生。张囗宇医生不自然地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他也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然后,黄玉凤医生“咔哒”把房间的灯关了,他走到他床边,把床头灯打开。他慢慢脱掉衣服,穿着毛衣半靠在床囗上看书。
那床头灯很暗淡,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他慢悠悠地翻着书页,除此很静很静,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张囗宇医生心里很压抑,他想找个话题,和黄玉凤医生聊一聊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
墙上的钟在走,“滴答滴答滴答”,走得很小心,生怕一下撞到某一时刻上。
黄玉凤医生的书一页一页地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
突然一阵巨响!张囗宇医生吓得差一点惊叫出来。
黄玉凤医生一动没动,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翻他的那本书。
是敲门声。
“谁?!”张囗宇医生问,声调都变了。
“是我!”是葛桐跑来了。
张囗宇医生披衣下地开门,他看见葛桐瑟瑟地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看着张囗宇医生,欲言又止。张囗宇医生走出来,反手把门关上。
“张医生,我害怕……”她终于小声说。
张囗宇医生回头从门缝往里看了看,也小声说:“我不是在这里吗?不用怕。有什么事的话你喊一声我就过去了。”
“我不敢……”葛桐的身囗子抖得更厉害了。
张囗宇医生硬撑着安慰她:“你都是20多岁的大姑娘了,而且是这里的值班人员,不能这样怯懦。不会有事的,天很快就亮了。”
葛桐无助地看看张囗宇医生,最后,只好裹紧睡衣,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张囗宇医生进屋,关好门,躺下来。他有了一种被人依靠的感觉,胆子略微壮了些。他轻轻地说:“黄医生,你平时很爱看书吗?”
黄玉凤医生淡淡地说:“夜里看。”
张囗宇医生想说一点光囗明的事情,就问:“爱不爱看杂囗志?”
黄玉凤仍然淡淡地说:“我看我父亲死前留下的旧书。他的旧书有几箱子,看也看不完。”
风更大起来。门被穿堂风鼓动响了一下。
别人说“生前”,他偏要说“死前”——张囗宇医生的心缩紧了。
墙上的钟敲了12下。
张囗宇医生怕到了极点。
他突然恼怒了,觉得这个怪兮兮的人要把自己弄崩溃!他索性豁出去了,用尽生命里全部的勇气,猛地坐起身囗子,直接刺向那个最敏感的话题:“黄医生,你说……那个男尸到底是被谁涂的口红呢?”
黄玉凤医生的态度令张囗宇医生无比意外,头都没有抬起来,冷淡地说:“也许是那个男尸自己。”
张囗宇医生没话了。他像一个泄囗了气的皮球,慢慢缩下囗身囗子,把头裹进被角,一动不动了。
他的心里更加惊惧。
墙上的钟走得更慢,“滴答滴答滴答”。
张囗宇医生再没有说话,他假装睡着了。
书一页一页地翻着,很响。
张囗宇医生咬着牙下决心,明天就跟院长说,下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干这件事了。
过了很久,黄玉凤医生仍然在翻书。他不像是在阅读,而是在书中寻找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书签。
终于,黄玉凤医生把床头灯关掉了。房间里一片黑囗暗。
在黑囗暗中,张囗宇医生严密地聆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一直保持着那个倚在床头的姿囗势,没有脱毛衣钻进被窝。张囗宇医生感觉他正在黑囗暗中木木地看着自己。张囗宇医生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又过了很久,张囗宇医生听见黄玉凤医生好像轻轻轻轻地下了床,在找鞋。他的声音太小了,张囗宇医生甚至不敢判定是那声音是否真囗实,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的拳头攥紧了。一个黑影终于从他面前飘过去,轻轻拉开门,走了。
张囗宇医生想跟出去,但是心里极其害怕。不过他很快又觉得一个人留在这个房子里等他回来更害怕!他最后披上外衣,轻轻从门缝探出脑袋,窥视黄玉凤医生到底要干什么。
黄玉凤医生在狭窄的楼道里蹑手蹑脚地来到葛桐的窗外,从窗帘缝向里偷看。也许是葛桐不敢睡觉,她房子里的灯微微的亮着。那条缝里流囗出的光照在黄玉凤医生的脸上,有几分狰狞。他表情阴冷地看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
张囗宇医生大惊,急忙钻回被窝里。黄玉凤医生进门,上囗床。这一次他脱了毛衣,进了被窝。
他去看什么?他看见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囗宇医生假装起夜,披衣出门,也来到葛桐的窗前。
他朝里一看,头发都竖囗起来了!
葛桐坐在床边,神态怪异,双眼无神,她对着镜子,朝嘴上涂口红,涂得很厚很厚,像那具男尸的嘴一模一样。
她描眉画眼之后,直直地站起来,木偶一样朝外走出来。张囗宇医生急忙躲进对门的卫生间,听着葛桐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走远,他才闪身出来,心“怦怦怦”地跳着,鬼使神差地尾随她的背影而去。
葛桐走过黑囗暗的楼梯,走出楼门,右拐,在黑夜中朝楼后的停尸房方向走去。
张囗宇医生远远地跟着她。住院部大楼和停尸房之间的空地上,风更大。他看着她飘然一闪进了停尸房。张囗宇医生蹲下来,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了。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葛桐背着那具男尸走出来,踉踉跄跄地朝住院部走去。
张囗宇医生跟她进了楼,看着她背着男尸上楼梯。
她的身囗体有些单薄,竟然把那具男尸一直背上二楼,背进护囗士值班室,放在床囗上,然后在幽暗的灯光下一边为他涂口红,一边嘟嘟囔囔地对他说着什么。化妆完毕,她又背起男尸,出门,下楼……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像木偶一样走回来,洗脸,刷牙,上囗床,关灯,睡觉。
张囗宇医生回到他的值班室,黄玉凤医生的床头灯亮了,他又在一页一页地翻书。
他淡淡地说:“张医生,你去厕所的时间真长啊。”
张囗宇医生惊恐地说:“是她!是她……”
黄玉凤医生没什么反应,冷冷地说:“夜还长呢,睡吧。”
次早,发现那具男尸的脸浓妆艳抹,整个医院又骚囗动起来。
院长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带两个值班男医生和葛桐一起去停尸房查看。葛桐看了那具男尸的样子,吓得惊叫出声来,接着就呕吐不止。
张囗宇医生轻蔑地说:“葛桐,别表演了,我昨天亲眼看见你把这具男尸背回来,为他化妆,又把他送回了停尸房!”
院长睁大了嘴巴。黄玉凤医生面无表情。
葛桐的脸色纸白,颤颤地指着张囗宇医生说:“张大夫,你血口喷人!肯定是你干的,却来诬陷我!”
院长迷糊了。是张囗宇医生干的?不可能啊。是葛桐干的?越想越离奇……院长想先稳住大家,就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找人把男尸的脸洗净就完了。大家回去吧。”
事囗后,张囗宇医生指天发誓:就是葛桐!
院长非要大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半年后,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的时候,院长叫来两个院工,让他们假囗造一个尸体,然后放进停尸房。
晚上,他埋伏囗在医院里没有回家。他藏身在汽车里,汽车停在住院部和停尸房之间的空地上。大约凌晨两点钟,他看见一个人木偶一样从楼角闪出,向停尸房走去。
院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壮着胆走出车门,径直朝那个人影追去。
正是她。她的脸涂了厚厚的粉,很白,在月光下有几分瘮人。
院长的腿也抖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葛桐,你去哪儿?”
她继续走,目视前方:“我去停尸房。”
“去停尸房干什么?”
“找朋友。”
院长伸手拉她,却发现她的力气奇大!
她一把揪住院长:“你是朋友?”
院长的魂都吓散了,他拼命挣开她的手,闪开几步,大吼道:“你梦游!”
葛桐听了这句话,骤然瘫倒在地……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对梦游一无所知。
有一天,院长找她聊天,听她讲她过去的故事。院长筛选出了这样一件事:
她读小学的时候,见过一次死人,那时候她在农村,死者是个女性,死者家属为她画了口红,那场面令她无比恐惧,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
被院长震醒之后,葛桐不再梦游了。
又一次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天黑后,黄玉凤医生走进葛桐的房子,他第一次笑得这样明朗。他对葛桐说:“葛桐啊,上次我们一起坐车,你不是问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吧。”
黄玉凤医生麻利地打开他的皮包,里面竟然都是美囗容工具和化妆用囗品!他抽囗出一把锋利的剪子,突然不笑了,紧紧盯着葛桐的眼睛说:“我的最大愿望就是给死人美囗容。”
葛桐吓傻了。
他一步步走近葛桐,他手中的剪子已经逼近了葛桐的喉管:“你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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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
这天,师范大学的一个男生起得很早,出了大门,去一家网吧。
网络游戏魅力无穷,升级很重要,特别重要。
5分钟后,男生已经站在网吧门口。网吧开在一个临街的半地下室里,上面是一家浴池。
卷帘门紧闭,网吧显出一副尚未营业的样子,但男生心知肚明,这是一种伪装。
政府上有政策,本市网吧零点之后禁止营业,但下有对策,一到午夜,所有的网吧都会放下卷帘门与厚厚的窗帘,将灯光、嘈杂与几十个两眼通红的通宵上网者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从外面看,不露任何痕迹。
男生抬起手拍门,铝合金卷帘门发出夸张的声响。
和往常不同,没有人给他开门,男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咣咣咣咣,咣咣咣咣,耳朵震得慌。
男生咦了声,退后几步,重新观察了下网吧的门脸,疑惑像水泡一样冒起来:难道今天歇业么?可昨天晚上他离开时,网吧里还满热闹的,按常理,包夜的最起码不会少于20个。
他再次上前,这次他拿出了擂鼓的气势,卷帘门发出了穷凶极恶的巨响。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男生生气了,他愤愤的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一天,网吧的卷帘门从早到晚都没有打开,天黑之后,男生又来了一次,结果依旧很失望,他照着卷帘门踢了一脚,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门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歌声,歌声近在咫尺,异常清晰,听得出就在门背后,男生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两步,歌声仍在继续,旋律动听——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男声是黎明,女声是王菲,是两位巨星联袂演唱的情歌《甜蜜蜜》,黎明和王菲当然不会屈尊在这里,听声音,应该是手机的铃声。
男生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一阵恐惧像涨潮般袭来。
手机在响,说明此时此刻,门里面正站着一个人,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卷帘门。
或许,那个人现在正趴在门上,透过某个小孔正一眨不眨眼的盯着他看呢。
男生转身就跑,直到跑过了一条街,才放慢了脚步,踢踢踏踏的走起来,恐惧消退,脑子清澈起来,他边走边想:也许网吧里的人听到自己踢门,趴在门口听听动静,这也情有可原,没什么好怕的。
可既然有人,为什么不开门?还一声不吭的,搞什么鬼?
男生的好奇心勃发,转身又折了回来,这次他绕到了网吧的侧面,男生对这里了如指掌,他知道靠近地面,有网吧唯一的一扇小窗户。
窗户只有两本杂志大小,位置很低,男生干脆趴到地上,把眼睛凑到玻璃上往里看。
窗户在里面拉着血红色的绒布窗帘,但没拉严,透出一丝光。
男生眨巴眨巴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等他终于看清了网吧内的情景时,他的心脏如同被铁锤猛砸了一下。
在惨淡的灯光照射之下,他看到了一屋子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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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袖子的作品,很有思想~~~~看不懂的跳过)
我的妻子,最近突然开始学画素描,据说还很有天分,画了不到三个月,她的人物画已经开了一次画展,赚了不大不小一笔钱财。
于是她作画的兴趣更浓。
而我这个做丈夫的,终于从一家之主,沦落为她的专职模特,随时候召。
3月13日,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用甜蜜的笑容和一顿丰盛的晚餐,半软半硬地强迫我在两小时内不许动弹。
因为她的笑容实在很甜,我心一动,便答应了。
在我不动的那两个小时里,她认真仔细地为我画了一张画像。30多年的人生当中,我照过无数照片,但是却是第一次被人画像,因此我的兴趣其实也不亚于妻子。
画完之后,她得意洋洋地将作品呈送给我看,期待地看着我,脸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渴望我的夸奖。
我微微一笑,一边酝酿赞美的台词,一边拿过那幅画来。只看了一眼,我便愣住:“娘子,你拿错了,这不是刚才画的那张。”她愕然,连忙将头伸过来看,也只扫了一眼,便嗔怪地看着我:“就是这一张啊,你不要淘气。”我哈哈一笑:“娘子,为夫比他英俊千百倍,又怎么会是这种德行?”她的脸色在骤然间变得天昏地暗,我暗叫不妙,正想竭力挽回,却已经晚了,她刷地一下从我手里将画夺回:“哼!”然后一转身,到卧室找泰迪熊倾诉她的苦恼去了。
我挠挠头,不由摇头叹息,又觉得有点好笑。其实她的画确实画得很好,虽然我是外行,也能够看出其中的功底。然而她的那幅画,根本画的不是我,叫我想夸赞也难。唉,女人,明明是自己错了,却还要责怪别人。我决定避其锋芒,暂不去卧室安慰她。
正在此时,想起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我多年老友小东。
一进门,他便用大嗓门哈哈大笑:“亮子,丫头叫我来看看她给你画的画像。”丫头是我妻子。
我也跟着大笑——原来这丫头不甘心,居然躲在卧室里给小东打了个电话,要他来评论那幅画,真是小孩脾气。
丫头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皮红红的,满脸不悦,看见小东,也只略微扯出一个笑容,便立即将画递给他看:“你看看这画的是谁?”这仍旧是刚才那幅画,我在肚里大笑,表面上却做出很严肃的表情。
画像上这厮,高鼻深目,神色温和,长得确实很不错,但也确实和我一点相同之处也没有。我朝镜子中偷偷看了看,本人长眉凤眼,鼻直口方,与画像上的人完全是不同类型,丫头走样也未免走得太离谱。我倒想看看小东如何度过这道难关。
小东看了看画像,连声赞叹:“画得好,亮子,和你一模一样啊!”我几乎喷饭——他竟然能如此睁眼说瞎话?丫头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胜利地看着我。我嘿嘿笑了几声,趁她高兴地去沏茶,将小东拉到一边:“你昧着良心说瞎话啊。”小东看了看我,眼神很严肃:“亮子,不是我说你,丫头的画画得这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鼓励她?”我也严肃起来:“小东,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幅画哪点和我象?”那幅画正握在小东手上,他将画在我面前平展开:“哪点和你象?你看,哪点不象?”我有点不高兴了,背着丫头他仍旧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哪里都不象!”我说,同时点燃一支烟。当年小东追丫头也是下了一番苦功,但仍旧败于我手,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仍旧是痴心不改,可以为了他颠倒是非。
小东也生气了:“你怎么是这种人?”“我怎么了?”我冷冷道,既然他不讲道理,我也就不客气起来,“我的家务事,要你来管干什么?”小东楞了楞,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出去。
丫头在听见摔门声,连忙跑出来,不明所以:“怎么了?小东怎么走了?”“让他走!”我朝她挥挥手。丫头很聪明,看我真生气了,便不做声,溜进卧室去了。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抽着烟,忽然觉得很无趣。
那幅画被小东扔在茶几上,画上的人微微含笑,看着我。百无聊赖之中,我将画拿在手里。
这分明不是我,小东却居然一口咬定和我相似,真是岂有此理。
恩?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小东夸赞这幅画,固然含有讨好丫头的意思,但是丫头自己呢?她的画的确是参加过画展,以她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这幅画和我本人完全没有共同之处。
那么她为何如此生气?
还有,以她倍受称赞的画技,纵使不能将我画得十分神似,也不至于会走形到这种程度,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画上的人,英俊非凡,具有一种高贵的气度,从容淡定地看着我——这样一张面孔,丫头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
那么,这件事只有一种解释:丫头将画换掉了。她是故意地。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东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做?
画上的人是谁?
我忽然有了无数的疑问,也就产生了无穷的猜测。这些猜测,令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难道,丫头竟然背叛了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心里便先自一寒,努力想要将它压下去。然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这念头不断扩大,渐渐成形。
我连连猛吸了几口烟,又感觉有些不对。
即使丫头要背叛我,她为何要采用这样拙劣的手法?我摇摇头,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胸中郁闷难当,我随手将那幅画折成一小块,往口袋里一揣,出门去了。丫头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跑出来问:“你到哪里去?”“走走。”我头也不回。
走到楼下,沿着人行道慢慢散步,不断回忆丫头平日的点点滴滴,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没有。
是不是我多心了?
但是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始终不明白,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那幅画,在路灯底下仔细看。
看了又看,始终不是我。
正在烦闷之时,邻居王叔叔看见了我。我还未来得及将画收起来,他已经很自然地将画拿了过去。
“这是你们家丫头画的吧?画得真好。”王叔叔笑眯眯地说。
我满腹心事,只勉强笑了笑:“是吗?”王叔叔没有察觉我的心情,自顾自说下去:“亮子,画得跟你一模一样啊,真不错!”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急切地问。画得和我一模一样?是不是我听错了?
王叔叔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我说错什么了?亮子,怎么了?”我暗暗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语气平静一点:“王叔叔,你说这张画像和我一模一样?”“是啊。”王叔叔望着我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怎么拉?是不是两口子拌嘴了?”我摆摆手,将画收好,继续往前走。我的本意,是想拉着王叔叔问个明白,怎奈我的心情实在是太乱了,一时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先行离开。
连王叔叔也说这画像和我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无人处,我又将画像掏出来看,左看又看,都是另外一个人。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
我忽然有些害怕了。
几个孩子匆匆从我身边跑过,我随手拉住其中一个。那孩子紧张地看着我,正要挣扎,我已经将画像举到他们面前:“小朋友,看看,这幅画画的是谁?”“是你!”孩子们纷纷说,同时非常害怕地看着我。我一松手,他们就立刻飞跑起来,风中送来他们含着恐惧的语音“疯子,这是个疯子。”疯子?难道我真是个疯子?
这么多人都说这幅画画的就是我,只有我自己不这么认为。我慢慢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啊,如果我是个疯子,这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觉得难受,非常难受。
我又拉着几个人问了问,答案仍旧是一样——这就是我自己的画像。
难道我竟然不认识自己?
我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小区周边设施齐全,超市和游乐场所都很不错,人来人往,多好的世界,正常的世界。
而我……却是个疯子?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丫头给我开了门,她的眼睛有点肿,看来哭过。但是她没有问我到哪里去了,她什么也没问,装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装做高兴的样子,小心地看我的脸色。
我忽然心中一酸,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丫头,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没有说话,却掉下了一串又一串眼泪。
我掏出那幅画,故作轻松道:“画得很象,我的丫头是个画家啊。”丫头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将头靠在我肩上。
我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哄得她睡着了,我一个人来到浴室,手里拿着那幅画,对着镜子,看着我自己。
镜子里的我,面色有些苍白,但仍旧是我平时熟悉的那张脸。
我不是画像上那个高鼻深目、仪态高贵的男子。
但是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我。
难道这么多年来,我都不认识自己?或者说,他们都不认识我?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想到一个问题,令我刹那间不寒而栗——是不是所有人的脸,其实都不是我平常看起来的样子?是不是所有的人,其实都有另外一副面孔,只是我从没发现?
我不由打了个寒噤,如果是那样,那是种什么情形?
我双手捧头,俯在梳洗台上许久,不敢抬起头来。我害怕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害怕面对这个突然变得深不可测的世界。
等我抬起头,发现镜子里多了个人。
是丫头,她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泪流满面。发现我望着她,她走过来抱着我:“亮子,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有看她,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这张脸,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丫头给几位邻居画了像。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她一直画到夜里7点多才回来,依旧是什么也没问,递给我十张画像。
我将那些碳笔画像一张张展开——十张画像,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张熟悉的,我甚至无从猜测这些脸是属于谁的。
我咬紧牙齿努力控制自己,但是没用,我还是不可遏止地发抖了。
丫头扑上来抱住我,她一直在注意地看我。她的眼神十分忧伤,又一次被泪水充满了:“你怎么了?”“你画的是谁?”在她温暖的怀里,我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她一个一个报出画像中人的名字,每抱一个,就如同一枚铁弹爆炸在我脑海——全部是我熟悉的人,是多年的邻居,相处了差不多将近十年的老熟人,我却完全不认识他们的容貌。
“他们说你画得象吗?”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她。
“象。”一个字将我击得粉碎。我呆住了。
如果他们实际上是这种样子,那么我平日所见的那些面孔,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看见的和别人看见的不一样?
丫头被我的神情吓坏了,拼命摇晃我,叫我的名字。
“丫头,”我轻声说,“我想出去走走。”不理她的阻拦,我走了出去。
我去了另外一个画家的工作室。
也许只有丫头的画像和我平时所认识的面孔不一样,也许问题出在丫头身上。我想。
那个画家,是这座城市最出名的画家。我认识他,也是出于偶然。
他给我画了幅像。
画像上的人,高鼻深目,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望着我。
“怎么样?”他问我。
“很好,”我说,“和我一模一样。”离开他的画室,苦涩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我眼睛生痛。
穿过城市汹涌的人潮,我有做梦的感觉。我知道这些人,他们有另外一副面孔,和我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所有其他的人看错了。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单独的一个人。
我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因此我对丫头说:“丫头,你画得很象。”我如往常一样生活在熟识的人们中间,不去想他们陌生的容颜。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我放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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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几块》
寝室门开了,今天来推销的人脸色苍白,“袜子要么?”
小三随口应了一句“几块?”
“十块五双。”
小三说:“贵了”
小贩冷冰冰的说:“你说要几块?”
小三说道:“八块 。”
小贩却转身走了----第二天,小三的尸体在厕所被发现--他被剁成了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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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舍底厕》
在某校的女生宿舍中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
该校的女生宿舍,由于其建造于建校之初,因此设施比较简陋,狭长的走廊中只有一盏灯,晚上被风一吹,晃啊晃的,十分恐怖。所以,那些大学中的妙龄少女,一到
晚上就不太敢独自去上厕所。
有一个女生,宿舍在底楼。有一天,她吃坏了肚子,还没到晚上,厕所就去了三次,她心里一直在担心,最好晚上能睡得安稳一些,不要去厕所,因为晚上一个人去上
厕所实在是有那么一点......
到了晚上,她由于心情过分紧张,总是想上厕所,但她想想害怕,所以一直咬牙强忍。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叫室友陪她去,一看表已是深夜1点多了,实在是
不好意思,于是一咬牙,披了件衣服就走出了宿舍。
晚上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灯在风中晃啊晃的,她边走边哆嗦,好不容易捱到了厕所。刚蹲下不久,突然从后面伸过一个手臂,手里捏着两张草纸,一张白,一张
黄。有一个阴森的声音说:“选一张。”她本来心里就十分害怕,再加上事出突然,搞得她更害怕了,但知道后面有人使她原本提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谁,这么无聊!”
“选一张。”
“为什么?”
“选一张。”
总之,无论她怎么说,后面总是这句话。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她只有选了一张白色的。这时后面说到:“白的三天,黄的七天。”就再也没声了。她问:“什么三
天,七天?”后面没声......她越想越怕,赶快收拾了一下,到后面一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下她可害怕了,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快跑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之后,她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的同学,同学们都笑她,说她拉肚子拉坏了,神智不清。她坚持说,当时她脑子很清醒,没有糊涂。后来一群女孩子讨论下来,
得出个结论:准是有人开玩笑。她这才放心。
大家也就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三天之后,该女生突然暴毙,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的病历上记载着:死因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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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血雪糕》
他抽出她身体里的最后一点血,然后就准备做雪糕了。
擎着那个足有婴儿胳膊粗细的巨大针筒,就像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不急不慢地走,从卧室出去,拐了个弯,来到了厨房。厨房的四壁镶嵌着洁白无暇的瓷砖,灯光显得很柔和,这里就是做雪糕的地方。
他把针头拔下,大拇指用力推,将针筒里暗红的血浆缓缓注入到案板上一个白色的瓷盆里,红色马上覆盖了盆的底部,有一些星星点点地溅到了盆壁上。
他在盆里倒入一点清水,接着,有条不紊地先后加入了五个鸡蛋,两勺蜂蜜,两袋牛奶,少许白糖,最后,他自然没有忘记加入两片吉利丁片,这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做出的雪糕不容易凝固,口感也不够细腻,吃到嘴里会硬茬茬的。
他用筷子把所有的原料搅拌均匀,这时候盆里呈现出的是一种新鲜的巧克力奶的色泽,空气中的味道有点甜,有点腥,说不清楚。
最后一步,他把混合好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注入到雪糕模具里,注满了十个,也就是说,这一批生产出的雪糕将是十只。他打开冰箱门,捧起模具轻轻放进冰箱的最下一格,明天一早,他精心炮制的人血雪糕就可以成型了,看起来将同商店里的朱古力雪糕没什么分别。
关上冰箱门,他把厨房简单拾掇了一下,然后回到卧室。看到锁在暖气管子上的那具苍白的尸体,他皱起了眉头。这个女生太不争气了,每次才抽掉她500毫升血,三天抽一次,她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希望下一个猎物能够耐活一点。
他叹了口气,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处理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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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门》
他跟那一家人有仇,仇结了许多年,做梦都想杀他们。多少年了他就想杀,一直没下手,今天他喝了八两白酒,晕乎乎地想;妈的,干了吧。
他决定动手了。怎么杀?当然是用刀子。他深思熟虑许多次,想过下毒,用三步倒毒死他们,想过用绳子,用绳子勒死他们,但全都否定了,下毒以及绳子勒太他?妈沉闷了,远不如一刀扎进去,鲜血喷?射那般畅快。
他要畅快,谁让他们跟他有仇
他去买刀。超市离他家很近,里面的刀多极了。他挑了一把又细又长的,闪着冷光,用手掰掰,很结实的感觉。
…
收银的用手里的劳什子扫了一下刀,那东西红灯一闪,嘟地一叫,上面的人嘴说:15块8。声音透着一股子欠打的懒散。
他摸口袋,摸出十块,再摸,摸?到布,还有沙沙的土粒在兜底。他丢下十块钱,说就、就、就这么多了。抓了刀就走。收银的胖丫头追出来抓他的胳膊,他眼睛一立,啊的大叫一声,把刀尖对着她。胖丫头就愣愣地定在那里了,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他满意地哼了声,嘴上歪歪地笑了。过来就捅?了你,他心里说,反正我就要杀人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又在心里马上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又数了一遍,还是一二三四五,是五,他家五口人,他要杀光他全?家五口人,一个不留。还有一只哈巴狗,狗就算了,饶它一条?狗?命。
他提了刀往那家走,走着,太阳落下去,月亮亮起来。
站在那家楼下,他仰脖看,阳台的窗户黄亮亮的,还有人影在晃动。他心里高兴,舔舔肥厚的嘴唇,呵呵呵笑出了一串声音。
他进了黑黢黢的楼门洞。楼道里漆黑,手里的刀亮着。
那家住三楼,是个暗绿色的防盗门。
踩着台阶往上走,每走一阶他心里数个数,数到十,乱?了。
他停下,摸?摸后脑勺,想,十后面应该是几?
摊开两只手在眼睛前面,于是那把刀当的跌落在地上。
他把手指头从左到右数了一遍,还是十,十后面究竟是多少他想不起来了,这让他有些烦躁,他啊啊的叫唤了两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刀,在空气中凶狠的划出几道扭曲的线条,仿佛面前有个敌人,
现在,他站到了那扇门前。那扇防盗门正中有个小孔,是那种叫猫眼的东西,他把眼睛贴到上面往里看,妈:-D了:-D个:-DB:-D,他嘴里嘟囔,啥也看不见。
他把刀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攥成一块拳头。他开始敲门了。
当当当,是敲门的声音。嗒嗒嗒,是脚步的声音,脚步声在门里响起,那声音拖拖拉拉的,很沉滞,很黏着,慢悠悠地过来。
谁?一个苍老瘦削的声音问。
我。他攥紧了背后的刀,粗?粗地答。刀像一匹小马,在他手里一闯一闯的,他都要勒不住它的缰绳了。
他嘿嘿嘿地发出一叠笑,一大步迈过老太太扑倒的尸体,顺手关上了防盗门。砰。门关上了,现在他在房间里了,他和他们全?家都在房间里了,他兴?奋地跺着脚,得意的想,谁他?妈的也别想出去了。
那只狗从里屋哒哒哒哒的跑出来,像个摇晃的小孩,先是歪着脑袋看他,然后冲他汪汪喊了两声,但喊得并不凶悍。
里屋有个女的出来,三十来岁,头发上卷着发卷,嘴里还絮叨着:大宝叫什么,叫什么?
她的声音猛地噎回喉咙里,她看到了他,以及他手中的刀子。她好像微微地发了一下愣,像地上那只小狗的表情,懵懵懂懂的。
接着她就想逃跑了,她的尖?叫?声准确的道出了他的意图:杀人啦~~~
啦字拖出了长音,声音的尾巴还上挑着拐了几拐。她转过肥胖的身?体试图逃回到里屋,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刀子准确的从后心穿入,轻快得像是热刀切入了奶油。
女人扑地倒下,身?体摔进了门里。他一鼓作气地冲进里屋,床?上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正睡意蒙胧地坐起身?子,一只手在床头柜上寻摸?他的眼镜,他眯缝着眼,对他来说眼前的一切应该都是模糊不清的。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冲他扑过来,就像是迎面驶来的一辆卡车,然后是脖子上的一凉,再接着是一热,像是一股温水从下巴附近喷?涌?出来,他低头看,红,抬头看,一张扭曲着的脸横亘在眼前,这张脸上布满了通红的酒刺,嘴是歪斜的,一条口水淋漓而下,融进他血液的队列中。
旁边的小床?上,孩子哭起来,他像一条小虫子似的来回扭?动着小身?体,看起来刚刚学会说话这项技能,哇哇的哭叫中夹杂着妈、妈的音节,听起来像是在叫一种动物:马、马。
他丢下刀子。中年男人的尸体重新倒回到床?上,像是继续起他的睡眠。脖子上的刀口像抹了口红的嘴唇似的翻起来,看上去无比娇?艳。他在床头的血泊里兴?奋地坐了一会儿,听着面前的孩子卖力的大哭,仿佛在欣赏音乐会,很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过了一会,他烦了,站起来抓?住孩子的衣襟轻轻提起。他当然知道厨房的位置,那口很大的铝锅就在灶下面,孩子在他手里不耐烦的蹬腿,伴以大叫,像个被抓?住背壳的小兽。他另只手拽出铝锅,把孩子塞?进去,盖上盖子,稚?嫩的哭喊声立刻被隔绝了许多,听起来很遥远,还瓮声瓮气的。他松了把住锅盖的手,锅盖立刻掉下来,孩子的小手伸出来。他冲着小脑袋给了一下,声音立刻熄灭了。他决定把整件事做完,接水,打火,然后他回到刚刚那间卧室,只一会,肉?香跨越了两道?门,充斥了这个房间。
他长出了口气,各个房间转起来,数尸体,一、二、三,他没忘记揭起锅盖,四。又数一遍,仍旧是四。他糊涂了,他知道这家是五口人,但他只数出四个。
他疑惑不解,进而暴躁起来,喘着粗气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直到看到客厅的那面穿衣镜才恍然大悟。
于是,他回到卧室捡起刀子,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几天后,小区里开始四处流传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老张家的傻儿子一把刀杀了全?家,和他自己。据说警?察撞开门时,狗正在吃锅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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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老公,我回来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微笑着冲屋里大声喊道。
“下班了啊。”
老公说着从里屋探出身子,看到她时却突然变了脸色,“怎么了?”
她奇怪的看着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的老公,问道。
“你是谁?怎么闯进我家的?”
老公一脸戒备的审问。
“什么我是谁,我是你老婆啊!”
她愤愤然的喊道。
“少唬我,我老婆长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你骗人的技术也忒低劣了点!”
老公嘲讽的笑着把她推出门外,彭的一声关上门,说,“下次骗人的时候撒个像样点的谎。”
她跌坐在门外,愕然,不知所措。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摸出一面镜子,细细的照着。
“咳,原来我戴错了面具。”
她在包包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块软软的,皮革一样的东西,轻轻覆在脸上。
“老公,我回来了。”她满脸微笑的重新开了门走进屋子里。
老公看见她,笑着说道:“嘿,老婆,刚才有个傻蛋冒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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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
电梯门终于开了,我立刻进去。
然后伸手去按9楼的按钮,却突然浑身一颤,因为寻找不到楼层的按钮了。
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红烧”“清蒸”“烧烤”“酱阉”等等烹饪菜肴方法的按钮。
吃惊,手迟疑着不敢按下去。于是立刻用力按开门的按钮,门却纹丝不动了。
使劲狂喊,却无人回应。只是四周的钢制墙壁竟然非常柔软的搐动起来,还流出了脂肪一样的恶心液体。
感到脚底烫得厉害,这才发觉鞋底已经被那液体给腐蚀了。
立刻用手支撑着墙壁挪开疼痛的脚,手也被墙上的液体深深的吸了进去,痛苦不堪,用力的拨出来,只剩下红黄相间的手骨在颤抖,整个人顿时一晕,倒在地上。
随既,整个人都像冰激凌一样的融化在地板上。
过了一会,电梯恢复正常,变得干干净净的,静静等待着下一位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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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 梦》
外面下着雨,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在对话,一个是我,一个是徐医生。
“我说,徐医生,你对最近那件连环杀人案怎么看?”我咂了一口咖啡,苦味在我口中弥漫,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这洋饮料,但碍于徐医生的热情,还是接受了。三年前我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成天躲在家里象一只老鼠,当时徐医生是我的主治医师,他治好了我,后来我们便成了朋友。
“恐怖!这个令人发指的案子闹得全市人心惶惶的,现在大家都不敢深夜独自上街,恐怖!”徐医生咳嗽了两下,脸色有些难看。
“是的,凶手很残忍,听说所有的被害人都被割去了头,案发现场到处是血淋淋的,连**都觉得恶心。”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徐医生耸了耸肩。
“是不是凶手跟这些人都有深仇大恨?”
“因为从被害人的身份看,他们的阶层相去甚远,在这些无头尸体中,有一个是书店老板,一个是工程师,一个是街头流浪的乞丐,一个还是个学生,另外,还有一个妓女,甚至......”
“甚至还有一个法官!”我接下去说。
“他们之间毫不相干,甚至互相根本不认识,**们也没查到他们生前与谁有过这么大的仇隙,以至于被人杀死后还要割去头颅泄愤。”
“这些**都是些白痴,平时耀武扬威,用得着他们的时侯却拿不出一点本事。”我愤愤地说。
“你好象对**很有偏见?”徐医生做了一个不赞同的动作。
“没什么,只是有些生气罢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沉默了一会,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那么你认为,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我开口说话。
“从我的专业来看,这个凶手明显具有人格障碍,说得确切点,存在着反社会人格。”
“什么叫反社会人格?”
“通俗得说,他们是缺乏良心和超我的人,为了自已的某种目的,从不计较行为带来的后果。他们很难自制,对法律也不屑一顾,甚至对自已的不端行为没有任何羞耻感和内疚心。”
“就象一些政客!”我笑着说。
“不错,这些人一般都具有很高的智商,如果他们从政,便可能很容易成为成功的政客,但要是用在了犯罪上,那就将变成一个可怕的恶魔,就象这个连环杀手。”
“这样的分析未免太抬举他了,也许他只是出于一个简单的目的。”
徐医生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他可能只想收藏这些头颅,跟有些人喜欢集邮,有些人爱玩古董,或者收集高跟鞋、烟斗等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徐医生惊谔地望着我。
“只是突然冒出的一个念头。”我微笑着说。
我们又不说话,外面仍下着雨,徐医生用钢笔轻轻敲扣着桌面,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嗒嗒声,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瞥了瞥窗边的CD机。
“呃--你喜欢音乐?”徐医生打破了沉默。
“是的,特别是摇滚乐。”
“听过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吗?”
“是不是那个象狂野的女人,又喜欢拉裤裆拉链的家伙?”
徐医生哑然失笑,他站起身走到CD机旁,从片柜里挑出一张CD唱片,放进光驱。
“杰克逊的音乐代表了二十世纪末的美国精神,他把美国商业文化推向了最高潮。”徐医生说着,按下PLAY键。
屋子里充满了金属般的旋律。
“不错,很好听。”我冷冷地说。
徐医生有点奇怪地回头,他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你......你想干什么?”他有点惊慌失措。
“徐医生,我很喜欢你的才华,但是很遗憾,我更喜欢你的头颅。”我微笑着,象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沉醉地盯着他的头。
CD机里响起了迈克尔狼嚎似的尖叫。
两个小时后,徐医生的头摆上了我地下室的陈列柜,跟那六个表情各异的头颅并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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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 面》
肚子好饿,加班让我无可奈何。
随手摸出一盒泡面,千篇一律的倒进热开水,然后等待着干巴巴的面条成熟膨胀起来。
忽然QQ上有消息发来,一看是聊了多日的一特搞笑的“青蛙王子”,于是废寝忘食的和他狂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想起了旁边的泡面,转头一看,竟然已有少许面条涨在面盒外面。立刻捧起来就狂吃。
呼~~~~!终于吃个精光了。喝了几口水,感觉不错。继续和“青蛙王子”穷聊。
忽然,发觉握着鼠标的右手有点涨涨的感觉。低头一看,有东西在手婉里面鼓动着,像茎脉在跳动一样。又忽然,左手也有这样的感觉,接着全身也能感觉到在膨胀的感觉了。
耳朵里有东西掉了出来,一摸,竟然是泡面。眼睛很痛,有东西在里面顶着。感觉不能呼吸,鼻子里面塞满了东西。胃很难受,好象快炸了一样。
站起来想往洗手间走去,却无力痛苦的摔在了地上。到底怎么回事???伸手在脸上摸到满脸的泡面,沾糊糊的,一捏就成面糊了。但是耳朵和嘴巴甚至鼻子里还是冒个不停。恐|
好难受,奋力的爬着。终于到了洗手间,用尽全力把自己支撑起来,对镜子一照,满脸的面糊,耳朵像淀粉机一样不断的往外冒着面条。流得全身都是。忽然双手的手臂爆了,面条掺着血肉溅得到处都是,然后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我的两个眼珠被不断膨胀的面条给无情的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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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du(不要怀疑,这故事的名字就叫百度)
他喜欢baido自己的名字。
今天也不例外,马上到中午吃饭时间了,上了半天班,他想休息一下,于是又玩起这个无聊游戏,打开baido,输入自己的名字……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条新闻,一个和他同名的人,在他公司楼下的马路上被一辆飞速而过的跑车撞飞,日期是什么时候呢?怎么最近没留意到楼下发生了这件事?
他刚想打开链接,便被同事喊去吃饭了,过马路的时候,他看到对面飞驰过来一辆跑车,觉得好熟悉……
baido==摆渡,传说地府中有这么一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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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屋》
他最近发现一家很奇怪的熟食店,店名居然叫脚屋!
这个奇怪的店名勾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常常猜想,‘为什么这家熟食店要叫脚屋?’
某天,他再也忍不住,走进了那家奇怪的熟食店,呵,看着店里挂着的猪蹄、羊蹄、牛蹄、鸡爪之类的熟食,他恍然大悟。
他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跑来招呼的伙计说,“来两只猪蹄。”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卖猪蹄。”伙计说。
他指着店里挂着的一堆蹄爪,奇道,“那里挂了那么多,不卖的吗?”
“是的,不卖。”伙计很有礼貌的说道。
“那他们在吃什么?”他看着满店吃的津津有味,满口流油的客人,越发觉得奇怪了。
“他们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先生。”伙计有点不耐烦的说。
“自己带的?你这什么店啊,不卖东西,要吃还得自己带?”他气愤的说。
“先生,不是不卖,是没有货,他们真的是在吃自己的东西,不信你看呀。”伙计恼怒的指着餐桌底下,说。
他顺着伙计的手指一看:整个店里的客人,藏在桌子底下的腿,都在滴滴答答淌着血,他又低头看了看伙计,伙计的腿和店里的人一样,脚脖子那齐茬茬的断面支撑着身体,他们都没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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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
今天是他们结婚七年纪念日,他们在外面吃了大餐,看了一场电影,还互赠了珍贵的礼物,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刚进家门,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东西被翻得满地都是,显然是遭贼了,他赶忙掏出手机报警。
耳边传来一声尖叫,老婆已经应声倒地。原来贼害藏在门后面,一个冷不丁要了老婆的性命。
他和贼对视着。|
“这是你的佣金,拿去,走的时候在我胳膊和大腿上各割一刀,别太深。对了,还有,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他平静的说,看着老婆的尸体,心里掠过了一丝的不安,但很快,便被一种解脱的心情代替了。
“好的,谢谢老板”贼乐呵呵的结果了佣金。
“来吧,割我吧,别下手太狠啊,割完赶紧走,我还要报警”他催促道。
刷刷~
贼在他胳膊和大腿上各割了一刀,按照他的吩咐,并没有割的太深。
他满意的躺下了,拿起手机……
噗~
尖刀刺入了他的心口。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盗贼。
“不好意思,夫人也委托我了。她性子比较急,已经提前把佣金付给我了”盗贼狡猾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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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伤》
她很爱她老公,可她是一个花?心而漂亮的女人,所以注定做不了一个好妻子。
婚后第三个月,她就有了一次一?夜?情,对方是一个年轻的阳光男孩。
事?后,她提心吊胆了一段日子,好在丈夫并没有发现什么,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渐渐心安理得。
然后,她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不断的背叛着那个曾许下一生誓言的男人,这次,那个男人实在太优秀,他的优秀撼动了她的心,她沉迷了,无法自拔。
她迷恋的看着他,心想,也许应该和丈夫离?婚,能嫁给他多好。
心动不如行动,所以她跟男人说了自己的想法,男人很支持她和丈夫摊牌离?婚。
她决定立刻回家和丈夫商量离?婚的事情。
回到家,她却发现丈夫死了,神态痛苦的捂着心口。
她这时才想起她曾经也很爱丈夫,她发誓找出杀?害丈夫的凶手。
报了警,法?医认真检?查了丈夫的遗体,没有一点外伤,法?医解剖了遗体,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她丈夫的死因是心脏穿孔。
丈夫的心上有很多伤口,其中有一道最大的伤口,贯穿了丈夫的心脏,引发死亡。
伤口一共有三十六道,形成原因不明。法?医说。
她听了却泪流满面,那个优秀的男人,是她的第三十六次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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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舔一下》
听说,最近天桥上有个奇怪的女人,天天守在桥上问来往的行人:“让我舔你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别人只当她是个疯?子,不予理会,大威却动了坏心思。
那天,大威来到天桥,女人拉住他:“你让我舔一下好不好?”
“好啊,你想?舔多少下都行!”大威邪笑着说。
“那,我们去桥底下,这人多,不好舔。”女人的语气带着羞涩和兴?奋。
到了天桥底下,女人又问:“可以让我随便舔?不管舔多少下都可以吗?”
“嘿嘿,你爱怎么舔就这么舔。”大威说。
“嗯,那你先闭上眼,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舔。”女人开心的说。
大威闭上了眼睛,没看到女人眼里闪着阴森森的光。
女人张大嘴巴,吐出一条半尺长的舌?头,轻轻在大威脸上舔?了一下,于是大威脸上的肉不见了,只剩下森森白骨。
大威疼的想叫,却发不出声音,伸手一摸,舌?头也没了。
女人死死按住拼命挣扎的大威,“你说过舔多少下都可以!”女人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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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 子》
又是一年秋季,青黄?色的橘子在街上的水果摊随处可见。
而他,是喜欢吃橘子的人。
剥皮,拔丝,分瓣,再一块块送进嘴里。
酸甜的汁?液在嘴里流淌,最后随着溢出的唾液一并咽下,他觉得,吃橘子是最美好的事情。
他有一个梦游的习惯。
曾经在半夜遇见他的人都说,他梦游时嘴里都会吐出几串含糊不清的话:
“吃橘子,我的橘子哪去了。。。”
可是他始终无法找到他梦里的“橘子”。
传言,在他小时候曾经为了一个橘子而去与隔壁邻居的女人打架。
那个女人把他的橘子在脚底踩得粉碎,他怒不可遏,拿着菜刀砍向那个女人,但是却被街坊拦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他便有了梦游症。
或许喜欢吃橘子对他而言是一个天性。
是一个无法磨灭的爱好。
这天半夜,他又开始梦游。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人行道上,不慎一头撞进了一个女人的怀中。
女人叫了一声,把他用?力推开,但是他的手却像手铐一样抓着女人的玉手,把她拉回了自己家里。
他扒光她的衣服,然后扒皮,抽筋,分割,再一块块放进嘴里。
而这回,他嘴里吐出的话却是:
“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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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
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又到了,应新任女友的邀请,他第一次参加了万圣节舞会。
戴上特制的面具,披上拉风的斗篷,再配上一把足以乱真的重剑,他俨然已成为了传说中的佐罗。
晚上8点,晚会正式开始,他挽着女友,一个优雅的吸血女皇,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起舞,伴随着悠扬的圆舞曲,优美的舞姿引来了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舞罢,他来到吧台,点了一杯鸡尾酒,加入少许冰,微微抿了一口,享受着喧闹舞会中的片刻轻松。他慢悠悠的打量着周围其他人的装束,不禁暗暗得意,不是打扮成丧尸、就是吸血鬼、土到掉渣,还有的人头上的骷髅面罩摇摇晃晃,估计是路边摊购买的便宜货吧,哈哈,还是自己这身打扮最为拉风帅气。
忽然,一个化妆成女鬼的宾客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她化妆的实在太惟妙惟肖了,走路的时候好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这是什么装备?他很好奇的走近了这位宾客,礼貌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您好,打扰了,您的化妆好逼真啊,请问您脚下装备了什么,走路如此飘忽?呵呵”
……女鬼并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前快速的移动。
他有点生气了,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于是便追了上去。
“嘿,小姐……”
女鬼仿佛听到了什么,她停住了,缓缓的转过头来。
他惊呆了,因为转过来的不是一个美女的脸庞,而是一张空白的脸,五官一片空白。他赶紧跑到女友身边,拉着女友的手就往外跑。
“干嘛呢?晚会的高潮马上开始了啊。”
“刚,刚才我看到鬼了!快离开这里。”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哪来的鬼,大老爷们的,胆小如鼠。走,跟我回去。”
想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世界上哪来的鬼,于是他便挽着女友的手,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舞会。刚好,司仪正在宣布今晚舞会的最后一个节目。
“下面是今晚的压轴节目——生啖人肉!感谢吸血女皇为我们提供的丰盛大餐!”
生啖人肉?!开什么玩笑,他惊慌的回头,只见女友的眼中正泛着红光,仿佛带着一种兴奋。
扑哧一声,一只手刺穿了他的左边胸口,他感到揪心的疼痛,只见他的女友正慢慢的掏出他的心脏,张开了血盆大口,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周围的人们正疯狂的向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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