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们大动作的抢着说笑话,闪着电视购物频道和市场金饰品店买的便宜珠宝,你这几年也开始不明所以的戴,喟叹,是喟叹,小时候曾发誓绝对老了才不要像妈妈阿姨她们那样珠光宝气丑死了,这才知道,戴耳环,以免他人目光滞留在不远处鱼尾纹的眼睛和缺乏水分、胶原蛋白的面颊;带颈链坠,为了遮掩那深如地峡的颈纹;亮晶晶的钻表,以防看到暗淡长斑的手臂;戴戒指,愈闪愈好,才不致发觉其下肿如小热狗或手如枯叶脉的手爪。
你发现,原来珠光宝气不为吸引人,而是躲避人(是防御的盾牌),不为炫耀,而是转移焦点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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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热热的,一心等着列侬、不、比列侬年轻多了的少年回来,充满着爱意,想拥抱那少年,毕竟日记中写道 [再见面时,我一定要忍住不抱她,不亲她,狠狠的忍住。] 你只想连本带欠着的拥抱他,亲他,狠狠的。
你浑身热热的,像年少夫妻时短暂分离后的等待,仿佛被这分离切开的伤口,得赖他愈合。
丈夫进门,你骇异到捂住口(原来这动作时未免心跳出口),他如常的坏脸色,一定是车位又被某白目邻居占跑了。怎么说,你等的既是这个人,又不是这人。一个黄昏,你以为进门的,是哪个写日记的少年吗?那个当时不期而遇见面时穿着学校制服、还没靠近你都可感觉到真实的电暖炉热度、他且有一种特殊叫人眩晕的气息。(那时以为是暖呼呼的烟味,现在猜想是宜于你的费洛蒙吗?)他总目光不移的笑着看你,你做什么说什么,诳语绮言的,他都笑着完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