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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江城鬼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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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7-08
在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疯子,妄图以某种的方法来控制世界,独霸世界,本文女主人公即遭遇这样的疯子。虽然遭受了种种折磨,她仍然一直坚持着活下,并偶遇高中时的一个同学,在他的帮助和策划下,女主人公开始筹划出逃,那么,她能成功出逃吗?她最后的命运会如何呢?
      
      
  1闹鬼
   “鬼呀!”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半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迷迷糊糊中,我翻身坐了起来,打开灯,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还不到三点。在昏黄的灯光里,衣架、桌椅都拖着瘦长的黑影,模糊不清的黑影簇拥在一起,活象一群狰狞的厉鬼,一向自诩胆大的我,此时也不禁有点心虚了。
  这段时间以来,烟江市里怪事连连,在城郊的居民区里会不时的闹鬼,还偶有人员不明原因的失踪。由于闹鬼,这一带的房租非常便宜,甚至有的房东不收房租的让人入住,即使这样,这里的房子也大多空着,仅有的几家住户,也都是外地来的打工仔,打工妹,贪图便宜才来这里找房的,我就是其中一个。毕业后,工作一直不稳定,前不久才在一个报社找到个见习记者的工作,微薄的薪水使我对城里的花园公寓望而却步,况且我从不相信鬼神,我一直认为,大多数的装神弄鬼都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设计出来的,所以,来此居住,我还心存侥幸,希望能在这找到些特别的新闻,帮我去掉“见习”这两个字。
   城市的夜晚并不宁静,附近的公路上时有汽车驶过,远处火车的长啸,轮船的汽笛,飞机的轰鸣,都会惊醒睡梦中的人们。
   一时没有了睡意,我披衣下床,打开房门,轻轻走了出去。屋前的草地上,一个年轻女孩正在那里瑟瑟发抖,她叫清风,是外地来的打工妹,住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银花姐,好可怕的鬼啊!”清风的眼睛里还满是恐惧.。      
  “没事的,不要怕,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搂着她的肩膀,挨着她坐下。
   “有的,有的,我刚刚就看见了。”见我不信,清风急急地说道。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把自己的神经绷的紧紧的。”我理了理她的头发,挨着她坐下来。天空在城市景观灯的照射下,暗红而又深邃,就像魔鬼张开着的血盆大口。
   正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群忽然变的摇摆不定,模糊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晕起来了?”我心中感到有些诧异,用手拍了拍头,眼前的景物却随着这一拍而变化了,一片茫茫的沙漠出现在眼前,忽而又变成了万顷碧波,接着,画面一转,周围变的异常阴森诡异,就像灵异片中常常出现的那种场景。
   “咚,咚,咚”,几点舒缓的脚步声慢慢传来,轻微而又响亮,一声声地敲打在我的心坎上。循声望去,一个全身白色的人低垂着头,慢慢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来到我的面前,站定,猛地抬起头来。一张惨白无血的脸突地呈现在我眼前。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纸一样白的脸上是那样的光洁,如同剥了皮的熟鸡蛋,光洁的找不到半点五官的痕迹。我惊的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一边后退,一边安慰自己,心脏却疾速跳动起来。没退几步,脚就被什么东西挡住,再也退不动了。我转过身去,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眼前,一条血红的舌头伸在嘴外,长长的舌头几乎舔在了我的脸上,“啊!”我再也忍不住了,惊叫出声,惊恐中,只觉的头中“嗡”了一声,像挨了一记闷棍,一下昏了过去。
  2、囚禁
   昏昏沉沉中,我缓缓醒来,头中还在隐隐作痛。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中间只有一张小床,顶上还有一盏亮着的小灯。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紧紧关闭着的小门,我走到门前,想打开它,但不管我怎么用力,门就是纹丝不动,关的死死的。
  “喂,有人吗?这是哪里啊?”我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喊道。尽管手掌已拍的通红,却没人回答我。喊哑了嗓子,还是无济于事,我只得坐下来,让自己冷静。
   “起来,跟我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门边,面无表情的喊着。
   “喂,你是谁?这是哪里啊?你又要带我去哪?”谢天谢地,总算看见一个活人,虽然大汉看起来很凶,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他并不回答,转过身去准备走了。
  “喂,你是聋子啊,为什么不回答?”吃了个闭门羹,我有点生气。他像具石像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我的问话不理不睬的。
   “你让我跟你走总该让我知道去哪吧,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我赌气地坐到床上。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慢慢地转过头来,冰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怵。
   “算了,好女不和赖男斗,看你也只是一个跑腿的。”我自嘲地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的好。和他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才好找机会逃掉,总好过一直呆在这间破屋里。”我一边想着,一边跳下床,跟着他向外走去。
   外面是一条七弯八拐的过道,过道的墙壁由石块砌成,就着灯光,可以看见石壁上有一层水珠,用手摸上去,感觉湿漉漉的,混凝土的顶层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灯在亮着。空荡荡的过道里一片寂静,只有脚步声和回声在响着,死气沉沉的。从这些景象看,这里应该在地下。
    穿过狭长的过道,来到一间比囚室稍大的房间。这是一间有点古怪的房间,高高的房顶上安装着一架天线,四个墙角都装有摄像头,四面墙壁中间都有大功率的灯在照着,照的房里亮堂堂的。在一面墙的中间还安装了一块玻璃,从这里透过玻璃却什么也看不见,那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玻璃,只能从一面看另一面,反过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玻璃上还安装有传声器。房间中放着一把比较奇怪的椅子,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了。
   “喂,这是哪里啊?你们要做什么啊?”我走到玻璃前,用力拍打着玻璃,希望能把玻璃打破,但那玻璃非常坚固,就像拍在钢板上一样,看来这是一种高科技的玻璃,我又白费心思了。我知道玻璃那边一定有人,他们在看着这边。他们应该是在做什么实验,而我则是他们的实验品。
   用手刚拍打了几下,头就晕了起来,周围的景物就活了一般开始旋转,还有点想呕吐的感觉,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了,我急忙到椅子上坐下。“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头晕?”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那晚恐怖的一幕会再次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出乎意料,那些画面没有出现,却有一个声音在头脑里响了起来。
   “谁?谁在问我?”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头向四周看去,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传声器传来的声音吧。”我暗自揣测。这声音使我感到心慌,我连忙把耳朵捂住,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声音还是不断的传来。我害怕起来,把耳朵堵的更紧了,那声音反而更响亮有力了。那声音中仿佛有种魔力,在吞噬我的神智,使我被它所控制。
   “甄银花”,我终究没能坚持住,被那声音所控制,无意识地回答着。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那间囚室。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回到囚室,待头脑清醒了些,我开始仔细回想那段经历。“那声音是从那里来的?好象不要经过耳朵就直接传到了大脑里,它好象是一股强大的意念,一直在试图控制我,而且最终控制了我,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鬼上身吗?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那些闹鬼事件和失踪案会不会与此有关呢?”我又突然想到了烟江城郊发生的那些怪事,“如果那些闹鬼和失踪都是有人刻意策划的,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还会做些什么?这中间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前前后后失踪的人大概也是像我一样被他们抓来了吧。从这次的经历来看,他们是在进行某种实验,从那个天线看,这个实验应该是电子实验或与之相关的实验。像这样秘密的抓人来做试验,这中间一定包含着罪恶的计划。”这样的做法我打心眼里感到厌恶。
   “他们该不会是在研制某种能够控制他人心智的东西吧。”想到那个出现在脑海里,怎么也赶不走的声音,我就会禁不住打起冷战来,“这种只存在于科幻小说和电影中的心灵控制器,不会真的有人在研制吧。”
   想了一会儿,头脑中越想越乱,心里也越想越怕,只感到全身都疲惫不堪,很快就睡熟过去。
  3、偶遇
   再次走进那间实验室时,我看见了清风,虽然想到过她也很可能被抓了进来,但乍一看见她,还是令我感到有些意外。
   “清风”,我轻轻叫了她一声。被关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熟人,心里有些激动。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表情木然地向我这边望着,两眼空洞无神,好象她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
  “那些罪该万死的家伙,把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看着她的样子,我感到一阵心痛,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打她,打你对面的那个人。”走到她跟前,刚刚站定,一个声音就突地在脑海里冒起,我顿时心生警惕,集中精神与那股意念竭力抗争。
  “啪”地一声脆响,冷不防清风一掌掴来,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清风,你干吗?”我颇感意外地望向她,看着她呆滞的表情,我马上就明白过来,那股意念在试图控制我的同时已经控制了她。
  “踢她,踢你对面那个人。”一个更大更强劲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这个声音刚一出现,我马上向旁边跳开,果然,我刚刚躲开,清风就一腿踢了过来。
   在这次试验中,我始终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神智,保持着清醒,待到这次试验结束,我只感到筋疲力尽,浑身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经过后来的多次试验我发现,远离里房间中的那把椅子,我就能保持清醒,一接近那把椅子,我便会被那股意念所控制。
   这里不见天日,灯一直亮着,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供他们做试验,其余的时间便只能在囚室里呆着,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无聊死了。这么久了,也一直找不到可以逃走的机会,甚至连这里的情况也不清楚,这让我很灰心,很多次都想自杀,一死了之,不要再当他们的实验品。可一股信念一直地不断提醒着我:你要坚持,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逃出去,揭露这群魔鬼的阴谋,送他们下地狱。
   焦急忧虑中,我发起了高烧,一病不起,昏到在囚室里。当我醒来时,已经到了一间摆满药品的房间里,看来这是医务室了。“这群恶魔,还会给我治病?”我有点意想不到。房间里,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在给我检查,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使人看不见他的样貌,鼻子上加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不长的头发梳理的很利落,显示出了他的精明能干。见我醒来,他转过头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眼,透够那厚厚的镜片,我却感受到他的眼睛里满含的关怀与忧虑。这一刻,如同见到了冬日的太阳,让我温暖感动不已。
  “医生,你好!”我对他心生好感,主动和他打招呼。听到我的声音,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扶了扶镜框,又继续埋头做他的事了。
  “谢谢你,医生,再见!”看完病,我挥手和他告别。他瞥了我一眼,便马上转过头去,依旧没有说话。但就那匆匆的一瞥,我却分明看见他的眼角有闪烁的泪珠,那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与不舍,让我觉得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他是谁?”我感到异常震惊,呆立在桌前,脑海里满是那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该走了。”守卫我的那个大汉在门边冷冷地喊道。我又看了他几眼,他没有再回过头来。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又回到了那间小囚室。
   在囚室里,关上门,拿出他给我的药包,打开,赫然发现里面有个小巧的打火机,“怎么回事,是医生装错了吗?”我心里愈加疑惑。拿起包药的纸,正准备按纸上所写来服药,却惊讶地发现那是两张重叠在一起的纸,中间隐隐有线条和文字,这象是医生特意用它来包药的,我越发感到不同寻常。带着疑问,小心翼翼地分开那两张纸,一幅草图和一张留言呈现出来,我拿起留言急切地读了起来。
  “银花,你好!我是云承天,看见你也深陷此地,我备感沉痛。这是一个罪恶的地方,他们正在研制一种可以控制人神智的东西,他们妄图用它来控制他人,控制世界,所辛还未完全成功。他们还制造了一种能强烈干扰人们大脑的东西,这种东西能在一定距离内使人瞬间死亡。所以,计划未周全之前,你千万不要擅自逃跑,以后我会找机会让你逃出去的。另一张是这里的地形图,你先记熟。另外,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否则,我们就再难相见了,切记,切记。”
  “云承天?”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感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时无法想起他到底是谁来。把那张草图看过几遍才知道,我身处一个地下工程之中,这个工程不大,也不复杂,但防守严密。从地图上看,只有一个出口,但出口里外都有人把守,想从那里出去是不可能的。此外,还有一个排水道和外界相通,那是唯一可能出逃的地方,可排水沟中有两道铁栅栏,我又怎么过去呢?
   我再次拿起那个打火机,发现它的尾部有个可以亮的小灯泡,我这才明白那是他有意包在药里的。这时,我也渐渐想起,中学时有个男同学叫云承天,难道会是他?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孩,性格内向且又害羞,女同学叫他一声也会脸红半天的。他也是一个很不幸的人,父亲是个瞎子,母亲是个聋哑人,他一直想要使他的父母变的和正常人一样,所以高中毕业时他报考了医科大学,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4、逃亡
   在闲暇的时间里,我一遍又一遍地默记着地图,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会忘记。我也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逃跑时的不同情景,尽量设想各种极端情况,以便真正出逃时能顺利些。同时又很担心,如果我逃跑了,云承天怎么办?会连累到他吗?还有清风,我很想她能和我一起出逃,可是除了实验室外,我再也无法和她见面,也不知道她关在哪里。即使在实验室见面了,她也像个傀儡,根本不认识我了。除了逃出去后报警来救她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能救她的办法了。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也是最难熬的,我时时都在期盼着云承天给我能够出逃的暗示。逃跑也许不会成功,但即使是这样,也比在这等着被他们折磨而死的强。
  再次见到云承天时,他给了我一个袖珍电击器,这是我逃跑时必需的东西,我必须先把那个讨厌的,像苍蝇一样时时盯着我的家伙击到,然后才有机会出逃。
  我爱好体育锻炼,身体一直比较健康,现在我却希望我经常生病,这样才能见到云承天,可我又怕见面的次数过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不得不按奈住自己的性子,以便不会前功尽弃。
  又一次见到云承天时,他趁打针的机会给我展示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等会我使这里停电,你趁黑逃跑。排水道中的两道铁栅栏我都已弄松了,你只要用些力就能掰开。第二道铁栅栏后有顶防护帽,逃跑时一定要戴在头上,它可以屏蔽掉干扰器对大脑的干扰。
  看完字条,我忙把字条揉成一团,塞进了鞋子里。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我感到既兴奋又紧张,既激动又害怕,心脏‘嘭,嘭’直跳。
  从医务室里出来,我故意慢腾腾地走着,等待着黑暗的到来。我把电击器紧紧地攥在手里,手指扣到开关上,心里一直在估量着我和后面那个家伙的距离,盘算着怎样才能一下就击倒他。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已经快到囚室门口了,灯还是象往常那样亮着,‘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已经心急如焚了。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灯突然全部灭了,过道里一片漆黑。我马上迅速转过身去,对准身后的那个家伙狠狠地按下了开关。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那家伙一头栽倒在地,我又冲着他连按了几次,直到确认他已经昏了过去,我马上转身摸黑向前面狂奔。过道里响起了杂乱的喊声和脚步声,我只顾往前跑,害怕被人发现,连打火机后的小灯泡也不敢开。估计到了排水道口,我才打开小灯泡,掰开铁栅栏,一头钻了进去。排水道里没有水,但很狭窄,仅容一个人向前爬行,我借着小灯泡的光向前爬去。
     过了第二道铁栅栏,已经到了外面,取下云承天预先放在那里的防护帽戴在头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逃跑也不是那么困难的。”逃跑过程的顺利出乎我的意料,我感到非常兴奋,“终于自由了。”我大叫了一声。
    我登上一块大石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山影,我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山涧,山谷中,有一个大山庄,那里亮着灯火。我知道,那里就是我刚刚逃出来的魔窟,看来云承天是特意挑选晚上,以便我能顺利地逃出去。
   正当我高兴时,远远地传来了阵阵喊叫声,一些人打着手电向我这边赶来了。“不好,他们追来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我连忙向最近一座山上跑去,“这么大的山,随便找个地方也能藏身。”我边跑边想,在丛林中左穿右钻,那些人却像尾巴一样始终跟在我后面,怎么也甩不掉。我有点慌了,在草丛中乱钻,尖石划破了皮,荆棘抓伤了腿,我却顾不了那么许多,只想着赶快逃命要紧。“怎么回事,为什么甩不掉他们?”看着跟在后面的那些人,我感觉他们就是地府里派来的鬼差。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带着犬来追赶。“早该想到这种情况的。”我懊恼的拍了一下头,在草丛中找了一些臭臭的小果子,把他们的汁液涂抹在鞋底,以掩盖自身的味道。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些人,我急忙向山上爬去。
   快到山顶时,一阵风吹来,里面夹杂着令人呕吐的恶臭,就像腐烂的死老鼠味。向下已经无路可走,我只得迎着恶臭味前进。急急奔跑中,我忽然一脚踩空,向下直坠。“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去,要死在这里了。”许多大山里都有一种被称为天坑的深坑,坑底要么是嶙峋的怪石,要么有无数的毒蛇怪虫,无论那种情况,我都必死无疑,甚至还会尸骨无存。想到这,心里忽然充满了悲伤,我不是怕死,但就这样被这群恶魔逼死我实在是心有不甘。随着下坠,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迎面扑来,比之前的气味要浓烈的多。“一定是有动物跌死在里面,才会有这样的恶臭了。”知道这次是必死无疑,心里愈加悲伤起来。
  “噗”,“啪”,“嘭”,一连串的闷声响起,我已跌到了坑底,坑并不深,转瞬即至。出乎意料的是,我掉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虽然有些疼痛,但并未受重伤。一种粘稠的液体溅了我满脸。“大概正好落在一个动物的尸体上吧,”我暗自猜测,“真是老天保佑,不然要摔死我了。”
   浓烈至极的恶臭象潮水一样把我包围了,捏紧鼻子还是止不住地往里钻,搅的胃里天翻地覆,我忍不住“哇,哇”狂吐。恶臭象已渗进骨髓,令我无法呼吸,剧烈的呕吐使我的肚子也剧痛起来,我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可强烈的恶臭还是令我无法止住呕吐。坑上渐渐传来了脚步声,我不得不强行停止呕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躲起来,用垂下的茅草和藤条挡住身子。
  “好臭啊!”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明显是捏着鼻子在说话,“她怎么不见了?不会是掉到这个尸坑里去了吧。”
  “她掉进去就省事了,不摔死也得熏死,不熏死也得吓死,快走吧,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另一个声音答道。
  “还是看看吧,老板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随着说话声,一道雪亮的光柱射入坑里。
  “哇,哇”一阵呕吐声从上面传来,“你他妈有病啊,她的尸体就在下面,你下去把她背上来啊。明知这是什么地方,还要看,害的老子作呕。用那东西扫两遍不就行了,真他妈蠢的像猪一样。”一个声音怒骂道。
   听到他们说“尸坑”二字,我脑子里就一阵眩晕,“难道救我一命的不是动物的遗体而是人尸?我就这样和死尸来了个亲密接触?天啊!这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啊。”我感到支持不住,要晕过去了,急忙把一只手臂伸进嘴里咬住,又抓了根刺条缠在腿上,疼痛使我又清醒了一些。
  趁着他们他们的电筒光,我看了一下这个坑,这是个大约三,四米深的坑,坑壁乱石突兀,岩缝中生长的一些茅草,藤条绿的发黑,格外茂盛,岩石上还有焚烧过的痕迹。凹凸不平的坑底有一层黑黑的灰土,几具白骨在黑灰的映衬下异常醒目,其中一具白骨下还有一滩几乎腐烂成水的血肉,一些肥大的白色蛆虫正在上面爬着。一具皮肤还呈黄色的尸体胸腹爆裂,内脏,污血流了一地。坑底的一个小洞中,两只老鼠探头探脑,“吱,吱”叫着,但不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看着这些,我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咕,咕”作响,又有了呕吐的冲动,嘴里一股咸咸的液体流出,手臂几乎要被咬断了,刺条也紧紧地勒进了肉里,剧烈的疼痛使我还保留着一丝清明。“我要清醒,我要活着,我要为这满坑的亡灵报仇,我要让这群魔鬼粉身碎骨。”我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喊道。
   “好了,快走吧。”一个声音催促道。随着说话声,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待脚步声消失,我就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好不容易爬到上面,我再也忍不住了,边哭边呕吐起来,吐完了,也哭够了,我给坑底的亡灵磕了几个头,又继续向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一阵风吹来,空气清新了许多,我深吸了几口气,顿时感到异常寒冷,全身淋漓的大汗在寒风的吹拂下好象已经冻结成冰,我不禁打起了冷战,昏乱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后面没了追赶的人,我的心里轻松了许多。还没容我轻松片刻,一件怪事又发生了。我每走一步,便有人在我身后敲打一下,“难道是坑底的亡灵出来了,还跟在了我身后?”刚刚才松弛一点神经又高度紧张起来,我没命似的向山下狂奔,可是我跑的越快,他就打的越急。见无法摆脱,我不得不停了下来,然后试探性地向前走出一步,待他刚刚打我一下,我立马转过身来向后看去,却连鬼影子也没看见一个,四周都是幢幢树影,一些萤火虫似的小光点在远处不停地飘荡。我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里,“镇定,一定要镇定。”我拿出打火机,仔细地查看,这才发现,一根森森白骨不知何时挂在了身后,随着我的行走,它便来回摆动,不断地敲打我。我赶忙一把扯下它,用力扔得远远的。“真是自己吓自己。”我拍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摆脱追赶后,下山的步划轻快多了。虽然又冷又饿又累,但想到历经艰辛终于逃出来了,心里还是充满了喜悦。下山途中没什么阻碍,很快就到了山脚。
   山脚下有一些亮着灯小屋,不知道小屋里住的是什么人,我不敢靠近,想从小屋中间穿过去,但很快我就发现,小屋之间连着铁丝网,黑暗中我差点撞在上面。沿着铁丝网走了一阵,始终找不到缺口。“难怪他们能肆无忌惮地把尸体抛到那坑里而不怕被发现,原来他们早就把这座山封闭起来了。”
  “怎么办?”我满心的喜悦此时早已荡然无存,看着那锈迹斑斑的粗铁丝网,我的心直往下沉。电击器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打火机在手中,没有其它的工具了,况且还有守卫的人,“怎样才能在不惊动守卫人的情况下打开一个缺口逃出去呢?”想了半天毫无办法,我顿时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不久天就要亮了,到时更没有机会了,说不定那时他们还会大规模的搜山。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一股死亡的阴影又笼罩在心头。
  “我就是要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一个报复的念头在心里冒起。我从地上爬起来,找来了一些干树枝,树叶,茅草,做成一些火把,用这些火把把一个接一个的小木屋点燃,又在山上各处放起火来。火光中,我看了一下自己,衣服已经千孔百洞,破烂不堪,全身血迹斑斑,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露出来的头发又脏又乱,如果有人这时看见我,肯定会被吓死。“大半夜的辛苦,终究还是白忙了一场。”我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在呼呼的风声中,火舌四处乱窜,‘噼里啪啦’的火声中还夹杂了一些人的惊叫声。“去试试,说不定能够趁乱逃出去。”我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待毙,强打起精神,来到铁丝网边,搬起石块砸起铁丝网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铁丝网居然让我砸出一个洞来。我立时精神百倍,继续努力把洞扩大,直到能从洞中钻过去。
   爬过网洞,我拼命地往前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跌坐在地上。这时,东方已泛起了鱼白肚,远远地能听见公鸡打鸣声和汽车的声音,回头看看,熊熊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半山腰。我知道,现在终于是死里逃生了,不由得喜极而泣。
  5结局
   “警官,现在是几月份了?”一口气报完案,我向警官问道。
    “七月份了。”警官捂着鼻子,用将信将疑的眼光打量着我。我从垃圾堆里拣了两件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头上戴了个钢盔似的帽子,虽然在水中冲洗了一下,全身上下还是臭不可闻,难怪警官会怀疑,任谁看见都会把我当成疯子。
  “哦,已经三个月了。”我记得被抓时还是春暖花开的四月。
  “什么三个月了?”警官皱着眉头,一脸迷惑的表情。我把我的经历向他说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听完我的叙述,警官惊的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才想起问我的名字。
   “甄银花。”
   “两年前,《烟江日报》有个叫甄银花的女记者失踪了,是不是你啊?”警官在电脑上敲打了一阵,问道,见我没有回答,抬起头来,才发现我早已晕倒在椅子上了。
   不久,我见到了云承天,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对我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说:“在学校里测试手机辐射对大脑的影响时,我发现有些辐射对大脑有特殊的作用。当时我想,如果能够把周围的景象和声音录拍下来,通过这种辐射直接传输到大脑里,我的父母不就可以成为正常人了吗?我据此写了一篇论文,并开始选修电子学,后来又把它作为主专业。那篇论文里有太多遐想的成分,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却得到了一个人的重视,他开始资助我,直到大学毕业,又高薪聘请我到他那里去工作,到了他那里我才知道,原来他想研制的是那种可以控制他人神智的东西。”
   “你们是否抓过很多人做实验?”
  “研制干扰器时,我们常用动物和一些没人管的流浪汉来做实验,研制控制器时,就需要用一些正常人来做实验,也常到居民区放些恐怖片来做试验,那样人们反应强烈,容易看见效果。”
  “那些被你们当作试验品的人呢?”
   “都死了,你不是在山上看见一个尸坑吗?死的人都丢在尸坑里了,存到一定的数量他们就放火焚烧一次。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活着逃出来的人,其他人即使被关上十年八年的,也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更别说逃出来了,否则那里早就不存在了。”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阵难过,清风恐怕早已成了尸坑中的一员了。“那么邪恶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工作?”我心里忽然充满了愤怒,两眼逼视着他,朝他吼道。
  “在得知他们的计划后,我也想过逃跑,”他避开我的眼睛,低下了头,“但我已经身不由己,虽然和你们相比,我还有点自由,但要想从里面活着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给你的那张草图,只是那地下工程的一小部分,在里面那么长时间,我也没办法全部弄清。即使我死了,那里还有许多象我一样的人,他们的计划还是会进行下去,只有毁灭他们,才能最终阻止他们的罪恶计划,防止他们去加害更多的人。而且,那也许是能让我的父母成为正常人的最好方法,我不想轻易放弃。如果去掉它的邪恶成分,它其实也能造福苍生,造福万民。研究一旦成功,世界上将不会再有瞎子,聋子和哑巴。”他的情绪激动起来,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我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责怪他还是该安慰他。“可是,”他擦了擦眼睛,“每当看到那些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被折磨至死,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刽子手,我就痛恨自己的自私。我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也不想有人再在我眼前死去;我想继续自己的研究,又想阻止他们的计划,我就一直这样矛盾着,煎熬着。直到发现了你,我才下定了逃跑的决心。我一直害怕你会支持不住,我--我--我--不想看见你受到半点伤害。”他偷偷瞟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幸好我学过医,在那里也兼做医生,才得以能够接近你。其实你是第一个他们允许医治的充当试验品的人。”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的意志力,在这么多用来做试验的人中,你的意志是最坚强的。你注意到实验室中的那把椅子没有,其他人不用坐上那把椅子也能轻易控制,你就是坐在那把椅子上也不太容易被控制,正因为你有超强的意志力,再找到一个象你这样意志坚强的人不容易,所以他们才破例同意医治你。”
  “那把椅子有什么秘密吗?”那把椅子一直是我心中的一谜。
  “那把椅子上的设备能使携带指令的辐射和你大脑的脑电波的频率保持完全同步,以便能达到最佳的控制效果。他们妄图控制各国政要,在那些人身上放置那种东西既比较困难,又容易被发现,他们要的是那种能在一定距离上远程控制他人的控制器,所幸一直未能研制成功。”
   听了他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还妄图控制世界。
   “昨夜你逃走后,我也趁乱逃了,本想找你和你一起逃的,黑暗中不知道你往那边去了,只好选了一个方向逃,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你看看我这样子,比你也好不了多少。”他两手一摊,转了个身。
   看着他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在医务室时,我总感觉你的眼神怪怪的,是不是暗含别意啊?”我故作疑惑地望着他。
  “这……这……你明知故问啊!”他突然明白我是在故意逗弄他,立时涨红了脸,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似的,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哈,哈。”看着他的窘态,我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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